井木来到隐蔽的宅院前,撩起衣袖散出一阵迷烟草,门外弟子纷纷倒下。他一个闪身进入院内,躲在后面的小幻梦和神算子跟着走了进去。
他并没有直接去到关押人的房间,而是静静站在一颗古树上,等到后面两人鬼鬼祟祟地跟过来后,他轻轻地从树上落了下来。
“嘶……”,神算子拍了拍胸脯,“你要吓死我了。”
“我早知道你们在后面了。”
“这个嘛,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来赴险呢。”
“就这么闯进去,里面都是埋伏。这样吧,你们在这等我消息,看到空中的□□,你们就立刻进去救人。”
“哥哥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小丫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神算子半弓着腰,左顾右盼,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我直接去会会师尊。你们在这里躲好,看到信号再行动。”
说完,他手捏一诀消失在了夜色中,幻梦和神算子按照他的指示,爬到树冠最茂密的地方躲了起来。
“这,这好高啊,我怕。”神算子看了一下地面,赶忙拉紧幻梦的袖子,整个人哆哆嗦嗦,在树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幻梦无奈地撇了撇嘴,“果然不带你来才是正确的。”她施了个定身术在神算子身上,下一秒他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着。
齐光等一群人赶到宅院前,只见空地上倒了一片儿的人,但连个房影子都没瞧见,他纳闷地擦了擦眼。
“哎呀我去,不对呀,什么都没有?”他转过身问身后的人,“你们看见房子了吗?”
阿金摸了摸鼻子,该说看见还是看不见呢,这**裸的难题摆在自己面前,真是皇帝的新房啊。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僵局。
“还是得我来”,巫师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拿出一根竹杖,对着地面敲击四下,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黑夜里慢慢出现一座气派威严的建筑。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你”,齐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手一挥,众人分批潜入府内。
府里的一处客房内,两个人影正在屋内谈话,井木悄声落在屋顶上,听见里面些许谈话声。
“九黎山那女弟子有问题。”
“确实,不然怎么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偷偷练了什么邪功!”
“昨日她发狂时,你可发现什么异常?”
“师尊,您指的是?”
“在她身上,忽然看到魔力涌出,但事后我探了探她的基底,就是很普通的修仙体质,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我眼睛花了。”
“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施行?”
“嘘……”,忽然,百悠长老示意另一人别说话,屋内的两人立即停止了交谈。
在屋顶上的井木感觉到一股力量缠上自己的双脚,随后这道霸道的力将自己拖到屋里,硬生生把房顶砸了一个洞。
“是你?”葛允看见井木,挑衅地问他,“怎么没去救你的心上人,反而跑我们这里来了?”
“今日我来,是为了妖族的事情。”井木不露声色地看了眼百悠师尊的表情,果然在他说到妖族的时候,对方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百悠师尊看了一眼旁边的葛允,眼里满是探究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何事?妖族的事你为何与我来说?”
井木反问道,“你们千佛山屠杀天边境的妖族,师尊您不会不知道吧。”
老者冷哼一声,“当然知道,是我安排的。什么妖族,不过是杀了一些对三界的安稳存在隐患的人罢了。”
“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何来威胁?”井木愤怒地盯着他,眼中气势逼人。
百悠师尊竟也被他的气势震到,不过也就须臾,和善的笑容便又挂在了脸上,“哦?你以为你们九黎山就没有人参与吗?”
“师尊您还跟他啰嗦什么呢,他不配和您说这么多话。”葛允咧着嘴角的伤口,上前两步就想动手,忽然院内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邪恶组织?敢挡本小圣主的路!”听到屋外骂骂咧咧列的声音,三人赶忙走出房间。
看到外面嚷嚷的人是齐光,而且他们阵势好大,井木扯了扯嘴角,有趣,看来今晚不用自己动手。
“他们怎么进来的?”葛允看着周围的弟子,苍白的脸上横着一对怒眉,内心的怒火压到极致。
本想这次在天边境好好表现,争取得到师尊的赏识,没想到这么多人屡屡挑事,自己这半个月的努力白费了。
趁着众人在争执,井木慢慢推至众人身后。
“咦,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你们怎么进天边境的?在这里,还没有人敢挡我的路,一群臭道士,真的是好大的胆子。”齐光撑着腰,气呼呼地看着周围对自己拔剑的千佛山弟子。
“哪里来的傻小子?”百悠师尊气沉丹田,一句话如雷般灌入每个人的耳里。
齐光不甘示弱,他昂起头看着说话的人,“你又是哪里来的老头?”
“敢对师尊不敬”,葛允手指一伸,一道霹雳雷落在齐光正前方。
“敢动手?”齐光叫嚣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精兵,高呼一声,“给我拿下!”
霎时间,现场一片乱战,井木趁机从后院走出,拿出腰间的无声信号弹,对着天空放了出去。
银色的光束在天空炸开,不亮,确也能捕捉到。蹲在树上的幻梦和神算子互相看了一眼,立马跳下了树,朝着后面的小屋子走去。
由于府内大部分人手都掉去对抗齐光的军队,后面没有什么人把手,两人安全地摸到了小屋前。
小幻梦尝试着用灵力开锁,但这锁是被故意加固的,普通的灵力是无法打开的。
“这怎么打开?”
“我来。”不知何时,井木也来到了这里,他将手覆在锁把上,将火神之力聚集在手心,锁慢慢便烫,最后像溶了般掉落在地。
他立马推开门,大步走到屋内,透过外面微亮的光线,他看到了在简陋的床上睡着的月鹿和小九。
听到声音,两人警惕地睁开眼,月鹿看清眼前的人,嗓子暗哑地喊了声,“井木?”
如同当时在九黎山,她被关在贫民窟的小木屋里,井木也如今日这般,披着星辉出现在自己面前。
“别怕,我来了,这就带你们出去。”井木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扶起。
月鹿红着眼眶,默默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呜呜呜,井木,其实我一点都不怕,不知怎么的,我看到你来了,就想哭。”
井木抱着怀里的人,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你不怕,但是我很怕。”
神算子背着小九,井木抱着月鹿,几人踩在他的大剑上,一溜烟飞出了府宅。
“兄弟,你这个剑越来越宽敞了哈”,神算子的声音夹在呼呼的风声中,掉落在夜色里。
行至一处空旷地时,他们看到了下方被几个高手抬着瞬移的齐光。
念在他搅了趟浑水,侧面帮助自己救出了人,井木便用灵力给他们助力,后面追击的人立马落了下风。
他立在剑上,清清楚楚地听见齐光在骂骂咧咧。
“老子选的三百精兵,还攻不破那老头的破院子,我这就去喊人过来帮忙,不缴了这地我不叫小圣主!”
“哎呀,小圣主息怒,眼下逃出去要紧。”
“哼,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把人救出来,今天我看到他在后面鬼鬼祟祟的了。”
“许是救出来了,刚刚我看到他们在我们前面飞的。”
“那就好,呸,破老头,敢弄我一手促成的人,或不耐烦了。我辛辛苦苦设计的计划,还没走到让那小子主动牺牲呢,就有人想着截胡!”
“呸,门儿都没有!”
千佛山的秘密府宅内,葛允带着人对着架子上的人严刑拷打,他笑呵呵地说,“你身为国师,他们大难临头却将你留下,你还替他们死守什么秘密呢?”
“呸,小圣主定是不小心忘了我!”巫师哀嚎着,心里企盼着齐光能折回来救他。
“死鸭子嘴硬,就属他跑的最快,你就别寄希望在他身上了。乖乖做我们的人,我们定会好生待你,到时候不仅仅是国师的位置,圣主那个宝座也是你的。”
巫师低着头,并未说话,但心里却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圣主的位置若是自己的,那阿芙不就顺理成章是自己的了嘛。
“你好好想想,明日我再来问你。国师,聪明人应该看清眼前的形式才对。”葛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昏黄的小屋。
葛允离开后,巫师闭上眼睛,十七年前,他为了在圣宫中站稳脚跟,亲手编织谎言将阿芙和她的儿子送上绝路。从此一路跟随现圣后和他的儿子,但他们曾经允诺自己的却从未做到,自己如今只不过是奇光身边的一条狗罢了,晃晃尾巴逃一下欢心。
他缓缓睁开眼,面目崎岖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格外精明,小子,明日午时,若你不来,就别怪我为自己另谋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