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环日:六面骰的第七个点数

解释通俗易懂,通过他的解释,渝州知道了两件事,首先,【它】是一种生物,大概率是植物,其次,垂心藤可以感应到一定区域内的植物,并且应该可以区分它们的种类,只有这样,希三才有资格被云刑如此看重。

嗯,他将来的进化方向也是垂心藤,这对他了解自身的未来前景还是很有帮助的。

渝州看了眼云刑,将希三的回答通过藤蔓编织的方式告诉了他。

云刑假装在一旁勘测土地,实则从指尖凝聚出了一道电流:试探一下他是不是在撒谎。

这正是渝州所想,于是他搓动叶子,问希三:我看他俩已经在实地勘测,一脸笃定的样子,难不成是弄错了?

嘴上则略显谄媚地奉承道:“大人果然智勇双全,这么快就发现了地下塞子的秘密。”

在云棠看怪物的眼神中,希三抖了抖叶子:谁知道呢,实话告诉你吧,老子根本没探知到【它】的方位。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搞错了,东西可能根本不在这里。

渝州在云刑两人的注视下结束了和希三的交流。他摇了摇头,表示希三还是同样的说辞。

云刑将惊蛰插在地上,沉思片刻,最后做出决定:下去看看。

渝州点点头,四下一扫,很快发现了此地的方位,正是建国飞船停靠的附近。

那个硕大的电饭锅飞船此时正于千米开外,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了土堆里,只露出一个被削去一半的盖子。

掩耳盗铃?

渝州对猫头鹰教授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无法理解。

不过飞船既然在这里,说明鼠巢应该也不远,猫头鹰教授那心宽体胖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爱运动的,他的活动范围不可能太大。

渝州寻找了一下,很快就确定了大致方位。

他扒开一堆枯枝叶,在地上画了个圈,示意云刑朝这里打洞。

云刑也不废话,手起刀落,就捅穿了地表。然而这一刀扎入了近3米,却不见一丝异常。土层下方是普通的岩石块。

他看了眼渝州,见对方一脸笃定的样子,便再次施力,电刃长驱直入,直至30m,刀尖突然感受到了插入空气的轻快感。

这下面果然是空的。

云刑打洞的动作更麻利了,他拔去草木,翻开土层,击碎岩石,最后打通致密的金属层,终于清理出一个半米宽的入口。

而在这个过程中,渝州和云棠除了在旁边看着,狂喊666外,基本没有任何作用。

“跟上。”说着,云刑直接跳了下去。

渝州变成藤蔓,也顺着洞穴爬了下去。

经过几分钟的攀爬,渝州来到了一个漏斗型的地下室,定位似乎有些偏差,此地不是鼠巢,但空气中依然飘来阵阵腐臭味。

他打开狼眼手电,石室内同样有积水。但都顺着管道流入了地底深处。

天花板上凝结的水汽此时还未蒸发,正一滴一滴落到地面,回音环绕在石室中,显得有些诡异。

“这里原来可能是化粪池。”渝州给出了他的猜测。

云刑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握着惊蛰的手紧了紧,幽深的目光凝视着不见底的黑暗通道。

沉思片刻,他从云棠背上提起希三的头颅,朝着唯一向下的通道跳了进去:“我先下去调查一下,你们找个地方躲好,别给我添麻烦。”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中。

云棠犹豫片刻,还是拖着渝州朝通道跑去。

他没有直接往下跳,而是弯下身,先摸了一把管道的内壁。

那应该是某一种高强度的合金,荒废了这么多年,还未锈蚀变形。只是在某些“营养物质”的滋润下,显得肮脏不堪。遇了水后,非常滑腻,若是沿壁攀爬很难找到支撑点。

云棠:“这通道有点滑,你行不行?”

渝州看到了他手上沾的某种黄褐色固体,脑袋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刚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现在身体还软着。”

“你们人类的体质真是太可怕了。”云棠嘟囔了一句,便将化成藤蔓的渝州绑在了腰上,嘴上嘱咐道,“抓紧了,一定要抓紧了,要是掉下去,你会摔死的。”

不,我只会栽进粪堆里。渝州心道。

山脉倒转后,这化粪池里的粪便应该也顺着通道,倒灌回了居住区,刚才云刑又给这几个房间下过雨,下面的有机肥即便多年风化干涸,现在也应该在雨水的滋养下,重新恢复青春容光。

想到这,渝州就更死命地缠住了云棠的腰,差点没把他勒断气。

呵呵,要是栽进粪池里,他宁愿死。

云棠见挣脱不快,也不再管渝州了,轻身一纵,就下了通道。他下坠的速度很慢,轻飘飘的,像一朵漂浮的云。

通道很深,大约有30米,越到下方,那种粪便发酵的腐臭味就越是浓重,渝州忍不住把自己蜷的更紧,生怕沾上不该沾的东西。

然而,在临近底部的时候,变故却发生了。

只见整个通道底都被一种黄褐色的粪水混合物所填满,根本没有路。

想来是与化粪池相连的那个房间面积不够大,因此倒灌的粪便无处可去,只能满溢在通道中,若想过去,只能从这些恶臭的东西里钻过去。

渝州遍体生寒,云棠也一脸菜色,停在了半空中:“刑哥不见了,他该不会…”

渝州想了想那种可能,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不可能,他应该是用某些瞬移类道具直接穿过了通道和房间,你有这种卡牌吗?”

云棠摇了摇头。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却发现粪水混合物的表层居然冒出了一两个气泡,随着气泡噼啪破裂,液面开始缓缓下沉。

云棠当即反应过来,喜笑颜开:“刑哥从外面打开了房间的大门,脏污在往外涌,他果然还是需要我们的。”

渝州却不敢苟同,门不一定是云刑开的,他身边还跟有一个希三,看样子对方是想跟他玩一手里应外合,渝州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我们先上去,半个小时以后,这条路估计就通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云棠面有不甘。

渝州道:“你要钻粪坑随你。我可不干。”

云棠还不甘心:“你不是木族人吗?那有机肥不是你们的最爱?”

渝州被呛了一下:“我已拜入西天如来佛祖门下,现在吃素不行吗?”

“原来是拜入了真佛门下。”听了这个理由,云棠终于不再瞎折腾了,毕竟逼人判教犹如杀人父母。

两人将通往外界的洞口用石头和枯树枝做了伪装。这才挑了个隐蔽的角落,铺上旧衣服坐了下来。

渝州刚才把所有能吐的东西全吐出去了,这会儿正饥肠辘辘。

他翻了翻空间中的食物,却在看到【滋滋套餐盒】的一瞬间愣住了。

三表哥,他停顿了一会儿,便着手将那张卡取了出来,打开,里面是两荤三素,说不出食材的种类,但都摆放得一丝不苟。

不愧是三表哥的便当,渝州看着它,眼神逐渐变得温柔又悲伤。

他像享用珍馐美食般细嚼慢咽,就像在细品过去的温暖时光。

“谢谢招待,云清哥,今日的菜色我很喜欢,要是饭后再来点甜点就更好了。”他轻声道。

然而,他等了很久,便当中也没有多出一个拔丝地瓜或者红豆南瓜饼。

“好吧,我知道了。今天做了那么多菜,你累了。”渝州关上便当盒,在盒盖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那就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见。”

云棠在通道口来回踱步,见到此景:“我的天,你吃东西归吃东西,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挤眉弄眼?”渝州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脸色惨淡了几分。

但他没有解释,将卡牌收好,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已经在通道里进进出出十来趟。找到快速通过的方法了吗?”

“没,但是我发现那滩烂泥下降的速度减慢了。你说这是为什么,我们要不要下去疏通一下。”云棠说话时还不停走来走去,不时低头朝通道内望去。

“没发现你还是个话痨。”渝州浅笑着拍了拍身边的“软座”,“现在时间才过了15分钟,何必着急。再说,你就算真下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云棠似乎被这话打击到了,耷拉着脑袋重新坐回了渝州身边。

渝州蜷着腿,将脑袋靠在膝盖上,轻轻勾起的嘴角藏在阴影之中。现在只有他和云棠两人,这绝对是探听情报的好机会:

“云刑大人如此急切的寻找【它】,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棠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脸色有些灰白:“问那么多干嘛?跟你有关系吗?”

渝州却并未被他的态度所吓退,轻笑一声:“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不如让我来猜一猜,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不等云棠回答,他便开口道:“你哥自号处刑人,这么多年来一直猎杀着入侵者,想来是对他们深恶痛绝,他有一个亲人死在了入侵者的手中。”

云棠抿紧嘴唇,脸含怒容:“这件事压根不是什么秘密。15年前,一个入侵者害死了小舟,邢哥的亲弟弟,这才有了之后的处刑人。”

渝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继续道:“你刑哥身居高位,钱财,卡牌,地位,力量皆不缺,也没听他有什么爱人,如果有什么东西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要得到的,只可能与他那个早逝的弟弟有关,对吗?”

云棠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渝州的眼光如此毒辣,一语便道破了其中关键。

渝州笑了,他知道他猜对了:“【它】与他弟弟有关,要么,可以锁定害死他弟弟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云棠的表情,见对方面容呆滞,毫无波动,便继续猜道:“要么……

------------------------------------------------------------------------

出问题了,看了下字数,要超鞭腿的四万字了,明天只能不更了,后天会在放榜后更。为了补偿大家,放小剧场吧。

ps:【它】的真面目已经跃然纸上了。各位猜中了吗?

迷雾剧场(二)

洛墩街203号

身穿黑色尼制大衣的渝州敲开门,便见到了一个衣着邋遢,但身材极为高大的男人,他嘴中叼着软趴趴的鱿鱼,似乎刚睡醒,没有焦距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

“你好,我的名字叫十一。”渝州脱帽,优雅行礼,“请问卩恕侦探在家吗?”

“我对历史补习班没有任何兴趣。法学也一样。”卩恕飞快将鱿鱼嗦进嘴里,左手直接探入腰间,抽出他心爱的雷明顿霰/弹/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渝州的脑门上,“懂了吗?”

“您误会了,侦探先生,我是来委托您查案的。”渝州笑了笑,举起双手。

“委托我查案?”卩恕指了指自己。

渝州点头。

“事先说好,我和那些小白脸侦探不一样,我很贵。”卩恕板着一张脸,上下打量了渝州一番,似乎在评估他的身家。

“明白,像您这样大脑美得像个装饰品的侦探一般要价都很高。”小白脸侦探--渝州的嘴角有些抽搐,但还是掏出鼓鼓囊囊的钱夹,在这个憨货面前晃了晃。

于是,他被请入了老房子。

刚一踏入前厅,便传来了一股血腥味,房东的尸体被抛在大厅,胸口被霰/弹/枪正面击中,血肉模糊。

渝州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在2楼的小书房坐定,渝州随手拿起积满茶垢的骨瓷杯,替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侦探先生,你有听过12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绿川惨案吗?”

卩恕摇了摇头。

渝州从怀中掏出一张画满了头像的的羊皮纸,“这些就是那起案件的嫌疑者。请侦探务必要帮我抓住真凶。”

卩恕拿起羊皮纸,纸上画着5个人,一个头戴猎鹿帽,嘴上叼着烟斗,一个看上去是个小学生,一个体态肥胖,嘴角长着两片小胡子,一个风度翩翩像是怪盗,最后一个穿着十分邋遢,脑袋后面绑着一个小辫子。

“就这些?”卩恕摩挲着下巴,“看起来很弱鸡的样子。”

渝州摇头,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卩恕的双手:“侦探先生,你别看他们表面人畜无害,他们所在的街区每年都要发生好几百起凶杀案,最可怕的是,没人抓住过他们的把柄,他们至今仍逍遥法外。你一定要帮我。”

“那是他们没有遇见我。”卩恕冷笑,虽然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但这双手摸起来还蛮舒服的,如果用他20多年来丰富的文学沉淀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滑滑的,鲜嫩可口。

“侦探先生,您可别大意。这五个人非常厉害。无论下毒,爆/炸,枪/击还是彗星坠落,都没能杀死他们。”渝州费了老大劲才把手抽出来。

“这么厉害?”卩恕有些不信邪,再次观摩起了这5个人的长相。

渝州将骨瓷杯捧在手心,却并没有喝,只是在心中对助手派恩微微一笑:看到了吗,遇事千万不能气急败坏,只要好好运作,你的敌人便能成为你的助力。

远在千米之外的派恩,收拾着满地狼藉,狠狠打了个喷嚏。

5分钟后,宾主尽欢,渝州拿起绅士帽告别,临走前,他又看到了房东的尸体,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侦探先生,您的风格如此强硬,联邦警察局就没有感觉到被冒犯吗?”

卩恕弹着渝州支付的一个国王限定版硬币,咧了咧嘴:“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把‘我是异端审判局的人’这件事告诉你的。哈哈哈…”

笑声嚣张狂妄,却在下一秒突然卡壳,戛然而止。

令人智息的沉默中,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渝州:“……”

卩恕:“……”

糟糕,大事不妙,两人同时在心中道。

卩恕飞快从腰间抽出□□霰/弹/枪,顶在了渝州脑门上。

“等等,我也是异端审判局的人。”千钧一发之刻,渝州大声喊道。

枪口中的火光平息,那撕碎了无数生灵的凶物缓缓挪开,卩恕挠了挠头:“什么,原来你就是代号银盾啊,你怎么不早说?”

渝州无话可说,他喘着息,后背浮起了一层冷汗。

“不过按照规矩,咱们还是得对一下暗号。”卩恕将4个口袋都掏了一遍,最后掏出了一叠便签纸,用那种地下组织核对身份的口吻,偷摸道,“一切为了异端审判局。”

渝州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迟疑片刻,他说:“一切为了异端审判局。”

“不对呀。”卩恕的眼睛都快碰到了便签纸上,“后面那句不是我将献上我的灵魂吗?”

“我将献上我的灵魂。”渝州回答。

“你果然是自己人。”卩恕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卩恕将便签纸塞回口袋,嘟囔了一句又来推销便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双排扣大衣的男子,见到卩恕,便严肃道:“深海,我是接头人银盾。”

卩恕:“…”

黑衣男子:“一切为了异端审判局。”

卩恕:“……”

渝州:“……”

令人智息的沉默之后,卩恕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霰/弹/枪,顶在了男子脑门上,手指扣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冒出炫目火光。

“md,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枪火咆哮,男子被□□霰/弹/枪正面击中,血肉模糊,直挺挺的倒下。

卩恕吹了吹枪口的硝烟,用衣服的前襟擦去了脸上的血迹,转身时正好和渝州正面对上,他神色有些不善,“我看上去很蠢吗?”

渝州严肃道:“你打小就聪明。”

“那他怎么敢这样玩弄我的智商?”

“这谁知道,可能是活腻了吧。”

“哼,真是不知死活。”卩恕将□□霰/弹/枪在衣服上擦了擦,塞回了腰间,“上头让我来协助你调查那件案子,要我干什么,你说吧。”

令人智息的沉默之后,渝州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跟着我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

ps:别当真,这只是一个黑色幽默短篇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回环日:六面骰的第七个点数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十维公约第二部[无限]
连载中方便面与调料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