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到了心心念念的糖葫芦，两个人继续毫无目的地沿街往下逛去。
李醉瞳举着糖葫芦，一口咬下去，脆而不硬的焦糖皮清甜地化开，山楂甜中带一丝微酸，和焦糖的脆甜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口腔中全是山楂和糖皮的清香。
“好吃！”李醉瞳被口感惊艳到，三五下吃完一颗，把糖葫芦杵到程金石面前：“尝尝？”
程金石手指微动，看了一眼李醉瞳，隔着米纸轻轻拿掉一颗放入口中，同样被口感惊艳：“确实好吃。”
他回头望一眼糖葫芦小贩，心底盘算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能来和小贩学一学糖葫芦的做法。
等他再回头，李醉瞳已经随人群走到前面演杂技的圈子那里，正站在圈子的最外围兴致盎然地看着什么。
程金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几个杂耍艺人。
只见两个踩着高跷的人，画着滑稽夸张的妆容，正在空中交错着走来走去。
那高跷高达五米，两个人走路的时候颤颤巍巍，似乎随便一阵微风吹过，人都会随时跌落。
只是这样就罢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两个人肩膀上竟然还同时各自驮着一个小童！
接着，更夸张的事情发生了，当两个人走到交错点时，竟然同时举起小童朝对方抛了过去！！
“我的老天！！”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连李醉瞳和程金石都忍不住为他们提起一颗心来。
谁知下一刻，两个小童分别熟练地搂住大人的脖子，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地停在新的大人肩上，开始笑嘻嘻地朝着底下人群转着圈鞠躬。
观众们集体松口气，忍不住为这高超技艺鼓起掌来，高跷底下，另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童捧着破碗边谢边绕着人群转了一圈。
叮叮当当地钱币纷纷落入破碗中，很快破碗就满满当当。小童捧着碗朝大家再一鞠躬，踩高跷的两个大人方才一般又驮着两个小童走动起来。
李醉瞳将方才没给出去的那片金子悄悄弹入那堆铜板之下，这才将心思分出来，扭头看向程金石：“刚刚是不是很紧张？”
程金石点头，也悄悄扔了金子入碗。
两人相视一笑，逆着后来的人群退出去。
正在此时，身后却突然又传来一阵惊呼。
以为是耍杂技的人又有了新花样，两个人并没有回头，谁知身后惊呼却并没有很快停止，身后人群同时也骚乱起来，甚至有人推耸着跑起来，把两个人都撞了个趔趄。
李醉瞳站稳后立刻回头，发现其中一个踩高跷的人正被高跷带着大岔着腿向旁边倒去，即将被他砸到的人群疯狂地往两边分散。
而他身上那个小童抓着底下大人的衣襟悬在半空，正被吓得疯狂尖叫，显然并不是剧情设计。
“金石！”
眼看人已经倒下一半，小童也抓不紧要掉下来，千钧一发间，李醉瞳喊程金石一声，自己脚下一点，靠着灵气的作用腾空一跃，瞬间跃到小童面前，把摇摇欲坠的小童一把抓住。
与此同时，春明剑从她脊柱中飞出来垫到她脚下。她踩在春明剑的剑背上不熟练地摇晃了一下，又很快稳定下来，借着春明剑的力道稳稳落在地上。
围观群众早给她腾出了大片地方，见她平稳落地，忍不住欢呼起来，大声呼叫：“仙人！是仙人！”
“仙人救人了！仙人救人了！”
李醉瞳把小童放在地上，小童险后余生，呆了一呆后瘫坐在地上，抱住李醉瞳的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李醉瞳轻轻抽了一下腿，抽不动。
算了，任他去吧。李醉瞳原地站桩，无奈地想。
估计也是吓狠了。
那边踩高跷的杂耍艺人也在程金石的帮助下平稳落地，听到小童的哭声，朝这边小跑过来。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他连连鞠躬，腰背弯成虾米，忙不迭地把小童从她腿底下抱起来。
小童见到熟悉的人，这才肯抽噎着松开手。被抱起后又紧紧趴进杂耍艺人的颈窝。
“举手之劳而已。”李醉瞳示意他不必多谢，温柔地摸摸小童的发顶，扭头唤程金石：“走吧。”
程金石点头，二人正欲离开，人群外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仙人！！！陈家镇上千民众恳请求仙人救命——”
那声音震彻云霄，随着李醉瞳和程金石一齐抬头，发出求救声的年轻妇人发觉二人看过来，当着他们两个的面“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去，狠狠磕起头来：“求仙人救命！求仙人救命！求仙人救命……”
李醉瞳：怎么二话不说就磕头！？
夭寿！
她脚下一点，衣袂从人群头顶越过去落在妇人身侧，慌忙一把把妇人扶起来。
“您别急，您别急。”
李醉瞳一边一边安抚妇人的情绪一边将她带到身侧茶棚坐下，要了口热茶塞进她手中。
程金石则穿过人群慢慢走到两人身侧。
妇人衣衫破旧，头发上沾着不少灰尘，一看就是每日都在赶路，才来不及清洗。
刚刚磕在地上的额头上也红肿一片，全是血丝，可见方才那几下她磕得有多么用力。
顺手帮她把磕头时沾染的污渍清掉，李醉瞳温声说：“您和我仔细说说情况，如果情况确实紧急，我们立刻就跟您走。”
妇人情绪稍缓，放下手中热茶，用温热的手握住李醉瞳的手，眼神又急迫又满含恐惧：“仙子，陈家镇有怪物！”
“只要咬了人，人就会慢慢消失的怪物！”
什么！？
李醉瞳和程金石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形容——虚无兽？
可是，虚无兽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处！？
二人一同皱眉，目光同时凝重起来。
特别是李醉瞳，她这几日在藏书阁看完了所有和虚无大劫有关的记载，记得清清楚楚，元始界破洞的地方在苍承派的正北方的极寒岛，离苍承派之远，哪怕脚程最快的极品飞行灵兽，也要昼夜不停，飞上个一天一夜。
像许亦白去的境城，哪怕相比那破洞所在的地方来说稍微近些，也要飞上一个白天或一个黑夜也行。就这，虚无蔓延到境城，也是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而陈家镇，据妇人所说，则是一个地处苍承派东北的小地方，离云城不过百里，两个人一个时辰就能飞到地方。
再加上方向上的距离算算，这两地之间，间隔又何止一个半天？
更何况听这妇人话中意思，这虚无兽甚至还不是第一天出现。
让人不得不忍不住怀疑：
难道是护世大阵出了大问题，导致虚无最近加速蔓延？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可就大条了。
这些念头在两人对视间飞速交换完毕，李醉瞳握紧妇人的手，目光凝重：“关于这怪物，您能说得再详细些吗？”
妇人见她态度认真，毫不敷衍，自己先忍不住双手攥紧了手中的热水杯红了眼眶，接着便颤抖着把发生在陈家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事情要从一日前说起。
妇人叫芸娘，家住陈家镇下水村。他们村靠山，许多人靠打猎吃饭。
谁知昨天，村里一名打猎非常有名的猎户竟连滚带爬地从山上滚了下来，边跑边喊有怪物。
众人围过去，发现他一边胳膊被咬断了一半，只剩手肘，血肉模糊。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帮他包扎，谁知包扎到一半，一摸刚包好纱布的地方，竟然空了一块。
大家把纱布解开，惊愕地发现这猎户方才还算完整的手肘竟少了一小截。
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前所未见，众人只当自己看错，将纱布解下重新包扎，谁知未等包好，纱布前段又空了。
众人不敢大意，将纱布再次解开，方才敢确定，这猎户的手肘确实在渐渐消失。
那猎户是个见过世面的，眼见自己的胳膊逐渐消失，预感自己活不下来，立刻将那怪物的特征细细说与众人听，并嘱咐众人近日无事不要进山，若无事，便紧闭门窗。又当机立断叮嘱自己信得过的朋友立刻遣人去最近的州城寻仙人留下的据点，尽快上报。
有人信了，连忙跑了；有人没信，依旧在镇上晃晃悠悠闲逛。
被猎户叮嘱的那位朋友，便是芸娘的哥哥，他被叮嘱后，立刻想起自己的妹妹芸娘。
作为整个镇上唯一一个有灵根的人，哪怕那只是最不入流的低阶木灵根，也比他们寻常人脚程好上许多，去联系仙人再好不过。
他抓紧时间赶回家中找到芸娘，把事情和她一说。芸娘听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便要动身。
只是最近能联系上仙人的城市便是云城，之间距离上百里。
若是寻常修士，操纵着灵舟能在一个时辰内跑一个单程，那么以芸娘将将炼气入门的脚程，便是最快也要走上一整天。
芸娘的哥哥见她同意，立刻动身为她准备路上吃的干粮和水，以及盘缠。
芸娘则放不下心，利用这点时间为家里加固门窗。
谁知就这么一小会儿，那头怪物竟然就循着猎户们的踪迹摸下了山！
“那怪物先是在村头咬了闲逛的那些人，又往村里跑。之前没躲起来的那些人被咬后果然如那猎户一般渐渐开始消失。”
芸娘说到这里，眼中泛起泪光：“怪物堵住了村口。那些人知道我要出门搬救兵，拖着已经在消失的身体扑上去引走了怪物，我这才能偷偷从村口出来，一路赶到这里来。”
“没想到不幸中的万幸，我刚进城，竟然就听人说城里来了仙人。”
大喜之下，她一路问着人找过来，刚走到这里，就亲眼看到李醉瞳和程金石用仙术救了一个孩子。
可是大家都忙着看仙人，人群太挤，她实在挤不过去。
眼见仙人马上就要离去，那一瞬间，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嘶吼，以求仙人能为她回头。
然后，仙人就真的回头了。
她眼眶还红着，眼中却是坚毅和感激：“多谢两位仙人肯回头一顾。芸娘无以为报，愿代表陈家镇，付出一切我们能付出的代价。”
咕咕咕，鸽来啦！
客官，你点的是这只清蒸鸽，还是这只红烧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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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修真世界（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