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姐她不见了

孔昭昭手中所使用的匕首,还是他进入归一书院拜入七门玄后,师尊亲手赐给他的。

此匕首小巧玲珑,寒光凛冽,银白色的刀身薄如蝉翼,向内微弯,上面刻着精密的符文。

孔昭昭时常将这匕首与符咒搭配着使用,符咒灵力搭配上这锋利异常的匕首,可以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也可以辟邪驱魔。

千忆和丁平的动作在孔昭昭强横的攻击之下越来越慢。

在孔昭昭将匕首侧身插过来时,千忆没有躲避,匕首刮过她的手臂,如同利刃划过鱼肉般的丝滑将苍蓝色的裙衫袖口划开一道口子。

那双修长的手臂在轻柔的布料后露出白皙的肌肤,很快被血色掩盖,细看之下,流出的血液泛着轻微的绿色。

孔昭昭的手指长出坚硬的指甲,月白色的指甲顶端变得尖锐,泛着凛凛寒光。

完全失去神志的孔昭昭趁两人不备,双手狠狠地抓上两只胳膊。

两人的手臂都被抓出与孔昭昭手上相同的伤口。

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在变故发生的一瞬间就已经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所以女孩的喊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十分的明显,严玉林带着两个女孩从前方远远走来,穿着红衣服的女孩脸上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小姐,你怎么又受伤了?”小丫头的脸上满是心疼,飞跑过来,握住千忆的胳膊。

严玉林轻易控制住神志不清的孔昭昭,眼神一凝,面上闪过一丝不解,看向狼狈受伤的两个少年,露出探究的神色。

千忆轻轻垂下眼帘,伴随一个轻微的点头动作,而后抬眼看向严玉林身边的女孩子:“在我们去找你前,你身上有受过伤吗?”

千忆抬起自己被孔昭昭抓伤的手臂,鲜明的几条抓痕在白皙肌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严蓉在严玉林喂她喝下符水后就已经清醒,此时虽然还对归一书院的人没有好感,但也知道想要走出魇阵就不能任性,还需要和眼前这几人合作。

严蓉将衣袖撩上去,露出与几人一模一样的抓痕:“我醒来后才发现的伤口,并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伤的。”

“此前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严蓉微微皱眉:“除了严叔,就只有我身边的丫头小桃。”

“在魇阵中,我的名字叫沈慧,已经婚嫁,小桃从小跟在沈慧身边长大,我离开沈慧夫家时她非要跟着我,我把她赶回了沈家。

“遇见你们之前,小桃曾来找过我,只是她给我送了一些糕点就走了,和往常相比也没有什么异样。”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沉下来,即便要去寻找沈慧的婢女也只能等待明日天明,几人不得不回到苏府休息。

苏府的府邸宽阔华丽,左右两方各自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石狮子。

右侧的狮子脚踏绣球,左侧的石狮子手抚幼狮,两只石狮子相对而立。

严蓉在看见苏府门口摆放的石狮子时,眉心蹙了蹙,露出不解的神色。

“古往今来,石狮子摆放都是左雄右雌,苏家石狮子的摆放却是左雌右雄,且按照风水来说,狮子头必须向外,若朝向不对反伤家宅,苏家的两头石狮子却是对立摆放。”

“或许是苏家根本不在意呢?”严玉林听完严蓉的话,犹豫地问道。

“苏家富贵显荣,做生意的怎么也会注意某些避讳,不会不注意这些。”

严玉林认同的点点头,转向千忆和丁平:“阿蓉从前拜在玄阴门下,你们可以相信她。”

这苏家,越来越古怪了。

明月高悬,丹桂飘香,夜间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苏家的厨房灯火明亮,在摆放整齐的各式各样调料面前,一道瘦弱的身影正哼着乡间小调,案板上的面团被她揉搓成一个个精致的图案。

月华似练,如同银色的幕布将游廊的一侧照得幽明,温柔俏皮的乡间小调在游廊间响起,声音忽高忽低、模模糊糊像是有人在梦中的哼唱。

瘦弱的身影,蹦蹦跳跳,手中端着一个白瓷盘,上面放着些许糕点。

穿过游廊后,身影朝着东南方的厢房而去。

竹影横斜,檐下挂了一排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身影哼了一声,怒声道:“七铃制妖阵。”

厢房内传来两人的交谈声,不过一会儿,厢房前的柳帘被人轻轻撩起。

身影迅速躲到了竹林之后。

千忆和丁平从厢房走出来,严玉林将两人送至门口:“明日我同阿蓉会去找小桃,只是现如今已经没有黄符,孔兄的事,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千忆眉眼舒展,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我已经找到给你黄符之人,当初我在你身上下了苏家的秘制香料,给你黄符的那人身上也沾染香料的味道,而且……他今日也在灯火会上。”

“那真是太好了,看来我们走出魇阵指日可待。”严玉林双目明亮,眉间的喜悦之色按耐不住。

三人站在门外又寒暄一两句,千亿和丁平才离开,厢房周围的竹叶抖动,发出萧萧的声音。

千亿往旁边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直到看不见千忆和丁平的身影,藏在暗处的人才跳出来:“进了魇阵还想要出去,简直做梦!”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层,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明明自身难保,还要管别人的闲事,这回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晨光微希,光线从雕刻的镂花缝隙透进房间,推开房弥漫在整个苏府的白雾瞬间涌进屋内。

孔昭昭踏出房门,仿佛置身于虚虚实实的幻境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

苏莺跌跌撞撞地白雾中奔跑,莽撞的差点撞上孔昭昭。

孔昭昭旋个身躲了过去,拉住苏莺的领子这才叫他没有摔倒。

苏莺两眼红肿,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晚娘没死,晚娘是妖。”

他的眼神忽而一亮,伸手握住孔昭昭的手臂:“吉意说您是阿姐请回来的道长,道长,我阿姐不见了,求您救救我阿姐,她被妖捉走了。”

孔昭昭受伤的地方被他按住,疼得龇牙咧嘴:“苏府都找了吗?你确定你阿姐不在房间?”

“都找过了,确实不在苏府。”清脆的女声从白雾另一端传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三人的身影,是丁平、严玉林、严蓉。

“这白雾怎么回事?藤蔓人呢?”

孔昭昭直接简化了对千忆藤蔓主人的称呼,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千忆,倒是一起经历过烬缠藤的丁平瞬间领会。

“白雾不知道,但是昨天我与她一起去了趟埋葬晚娘的清平山。”

“你们掘了……晚娘的墓。”

丁平一脸平静的承认了:“晚娘的尸首好好地躺在棺椁里。”

严玉林松了口气:“当初是我叫手下的捕快去埋了晚娘。”

“可是我昨天还看见晚娘了!我夜间睡不着,就到游廊处散心,然后就看见了晚娘,她……端着一个白瓷盘,就站在你住的厢房门口!”

“后来………我就晕倒了,醒来后我立马去找阿姐,找遍了整个苏府都没有看见阿姐,而且府中的白雾越来越浓。”

他伸手指向严玉林,使严玉林背后起了一阵寒意:“可是丁兄弟昨晚确实看见了晚娘的尸首。”

“我们在这猜测也不是个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苏小姐,或许才能解开一切疑惑。”严蓉听人在这说了半天,终于没有了耐心。

她话语说到一半,看向孔昭昭:“你身上的妖气是谁给你解的?”

孔昭昭迷惑的摇摇头:“我中了妖气?我还感觉是做了一场梦呢。”

丁平摇摇头叹气道:“昨天千忆暂时给你抑制住了妖气,你可谨慎点吧。”

“怎么总感觉你有点阴阳怪气呢?”

严蓉懒得理会两人,转身看向苏莺:“既然苏府找不到苏小姐,不如出去府外找找。”

“府门……府门打不开了。”

白雾中跑出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穿着红色的裙衫,个子小小一个:“少爷,苏府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白雾?连府门也打不开了。府内的人都不见了,老爷夫人,还有…小姐也不见了!”

眼前的红裙小姑娘正是经常跟在千忆身边的小丫头。

“吉意,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乱跑了,跟着我们一起吧。”

苏莺的语气骤然一顿:“父亲母亲……对了,父亲、母亲,我竟然没有想到他们,他们也不见了!为什么我之前一点都想不起来要去看看父亲、母亲。”

丁平用折扇敲了敲苏莺的肩膀:“当然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魇阵妖兽的记忆幻化而出的人,而你只是误入魇阵中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苏莺。”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苏莺,我就是苏莺!”

丁平将疑惑到崩溃的苏莺拉到身后,看向穿着红裙子的小丫头吉意:“他不是苏莺,你也不是吉意,你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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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的白月光成了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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