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君蘖木抓紧时间练习清虚子传授的“钱眼通”。铜钱在她指间翻飞,偶尔能悬浮片刻,但很快又失去控制掉下来。
“不要急躁。”清虚子一边驾车一边指点,“商道修行与经商一样,讲究'持衡守中'——太紧则滞,太松则散。”
君蘖木深吸一口气,试着调整呼吸。这一次,铜钱在她指尖停留了整整三个呼吸才落下。
“有进步!”清虚子赞许道,“你且说说,刚才有什么感觉?”
“好像……铜钱变轻了,而且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吸'。”君蘖木描述道,“就像活物一样。”
清虚子点头:“万物有灵,钱币经万人之手,自然沾染人气。商道修行者就是要感知并引导这种灵气。”他忽然勒住马,“有人跟踪我们。”
君蘖木心头一紧,回头望去,只见后方尘土飞扬,隐约有五六骑快速逼近。
“坐稳了!”清虚子猛抽马鞭,马车骤然加速。君蘖木紧紧抓住车栏,看着追兵越来越近。
“是客栈那些人吗?”她大声问道。
清虚子摇头:“看装束像是谢家护卫。”他冷哼一声,“果然贼心不死。”
追兵中有人张弓搭箭,一支羽箭嗖地钉在车板上,离君蘖木不过寸许。清虚子反手甩出几枚石子,将最前面的两骑打落马下。
“师父,让我试试!”君蘖木突然道。她摸出几枚铜钱,按照刚学的法子灌注灵气,朝追兵掷去。
铜钱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虽然准头不佳,但其中一枚竟然打中了一个追兵的面门,那人惨叫一声跌落马背。
“好一招'撒豆成兵'!”清虚子大笑,“孺子可教也!”
剩余追兵见同伴受伤,速度稍缓。清虚子趁机驾车拐入一条林间小道,借着树木掩护甩开了追兵。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溪边歇脚。君蘖木帮清虚子生火做饭,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白天的惊险一幕。
“师父,您说谢家为何如此看重这些证据,甚至不惜派人追杀?”
清虚子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灵丝交易若曝光,不仅谢家声誉扫地,更会引来修道界的追查。修道资源被凡人盗卖,这是大忌。”
君蘖木思索片刻:“那谢明远知道这些吗?”
“难说。”清虚子摇头,“谢家虽是商贾世家,但与修道界素有渊源。我怀疑谢远山可能知晓内情,而他弟弟谢远海则借机牟利。”
夜里,君蘖木躺在马车中辗转难眠。她取出那些绢纸,借着月光再次细读。除了账目,还有几页似乎是谢明远亲笔所写的调查记录,详细记载了谢远海如何通过虚假账目转移家族资产,并与江南商道盟秘密交易。
最后一页写着:“灵丝用途成谜,但据线人报告,商道盟将其运往东海某岛。叔父所谋恐非仅钱财那么简单……”
君蘖木轻轻抚过这些字迹,仿佛能看到谢明远伏案疾书的身影。他现在被囚禁在谢家,处境有多危险?想到这里,她恨不能立刻飞回锦官城。
次日清晨,君蘖木被一阵鸟鸣声惊醒。她钻出马车,看见清虚子正在溪边打坐,周身隐隐有青光流转。她不敢打扰,默默取出铜钱继续练习。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清虚子睁开眼,满意地看着君蘖木手中悬浮的铜钱:“不错,已经能坚持十个呼吸了。”
“师父,我们今日能到锦官城吗?”君蘖木收起铜钱问道。
“若顺利,傍晚可到。”清虚子站起身,“不过进城前,我们得好好筹划。谢家耳目众多,需小心行事。”
路上,清虚子向君蘖木详细讲解了修道界的基本情况。原来世间修行分为诸多流派,商道一脉专精通过商业活动积累和运用灵气,讲究“以商养道,以道促商”。
“君家先祖曾创'商道心法',将商业智慧与修道法门完美结合。”清虚子说道,“可惜二十年前那场变故后,心法失传,君家也随之没落。”
君蘖木想起父亲教她的那些奇特心算方法和经商技巧,恍然大悟:“阿爹教我的那些……莫非就是商道心法的皮毛?”
清虚子点头:“很有可能。你父亲虽隐居山林,但想必将一些基础传给了你,这才造就了你异于常人的商业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