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谢明远早早来到小院,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联系上了父亲的老部下,共集结了三十多名好手,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精锐。坏消息是商道盟已经控制了万商楼周边三条街道,布下天罗地网。
"钱君这是铁了心要引你入瓮。"谢明远眉头紧锁,"我怀疑他另有图谋。"
君蘖木点头:"师父也这么认为。万商谱已经在我这里,他抓阿爹还能有什么目的?"
两人正说着,赵德昌匆匆进来:"君姑娘,外面有个古怪的老乞丐要见你,说有重要消息。"
君蘖木疑惑地出门,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蹲在墙角,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走近一看,竟是一个简易的商道符文!
"前辈是……?"君蘖木谨慎地问。
老乞丐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君家丫头?你爹让我捎句话——'昙花根茎可入药'。"
君蘖木心头一震。昙花!父亲再次提到昙花,必有深意。
"前辈可知我阿爹现在如何?"
老乞丐摇摇头:"关在万商楼地牢,暂时死不了。"他压低声音,"钱君要用他做饵,引你上钩后一网打尽。三日后根本不是处决,是个陷阱!"
君蘖木早有预料:"多谢前辈告知。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老朽姓白,当年受过君家恩惠。"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丫头,记住你爹的话。昙花一现,根茎长存。"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转眼就消失在街角。君蘖木回到院中,将老乞丐的话转述给谢明远。
"昙花根茎可入药……"谢明远沉思片刻,"这是暗示我们要从根本入手?"
君蘖木突然想到什么:"等等,那晚我们赏昙花时,灵气曾经共鸣……阿爹是不是在提示我们使用'青蚨双飞'术?"
谢明远好奇地问:"什么是青蚨双飞?"
君蘖木解释:"万商谱中记载的一种合击之术,需要两人灵气高度契合。传说青蚨是一种灵虫,母子分离后会自行飞回相聚,此术便是模拟这种特性。"
"我能帮上忙?"谢明远有些不确定,"可我并非修士……"
"但你祖传的青蚨剑是用君家灵丝锻造的,你体内或许也有微弱的灵脉。"君蘖木越说越兴奋,"而且我们的灵气已经两次自发共鸣,说明契合度很高!"
谢明远点头:"那就试试。需要我做什么?"
君蘖木按照传承中的方法,让谢明远盘膝坐在自己对面,两人掌心相贴。她引导体内灵气缓缓流出,通过接触点传入谢明远体内。
"试着感受这股灵气,然后引导它在你体内循环。"
起初几次都失败了,谢明远毕竟是凡人,难以精确控制灵气。但君蘖木耐心引导,终于在第七次尝试时,谢明远体内突然产生一丝微弱的回应!
"我……我好像感觉到了!"谢明远惊喜地说,"像是一条温暖的小溪在流动……"
君蘖木也感受到了变化——谢明远体内确实有一条极其微弱的灵脉,此刻正贪婪地吸收着她传入的灵气,逐渐壮大。
"太神奇了……"她喃喃道,"你居然真的有灵脉,虽然很微弱……"
两人继续练习,渐渐掌握了灵气流转的节奏。到了傍晚时分,他们已经能够实现简单的灵气互通。君蘖木取出一枚铜钱,让谢明远握住一端,自己握住另一端。
"现在,试着将灵气注入铜钱。"
铜钱开始微微颤动,然后慢慢悬浮起来,在两人之间旋转。虽然远不如君蘖木单独操控时灵活,但这已经是惊人的进步了。
"成功了!"谢明远兴奋地说,差点打断灵气输送。铜钱立刻掉了下来。
君蘖木笑着捡起铜钱:"别急,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青蚨双飞'要复杂得多。"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废寝忘食地练习。到了第三日清晨,他们已经能够配合施展一些基础法术。最令人惊喜的是,谢明远体内的灵脉在君蘖木灵气的滋养下,竟然有了明显的成长。
"看来青蚨剑的选择并非偶然。"清虚子观察着两人的练习,若有所思,"谢家先祖中,或许也有商道修士。"
出发前,君蘖木将清虚子给的聚气丹小心收好,又检查了随身携带的铜钱——这次她特意准备了八十一枚上好的青铜钱,每一枚都用灵气温养过。
谢明远则换上了一身劲装,腰间佩着重新锻造的青蚨剑。谢明兰带着二十名精锐护卫在城外接应,只等信号就会杀入万商楼。
"记住计划。"清虚子叮嘱道,"先制造混乱,再趁机救人。若情况危急,立刻撤退,不可恋战。"
君蘖木郑重点头:"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救出阿爹。"
清虚子从枕下取出一物递给君蘖木:"带上这个。"
那是一面小巧的铜镜,背面刻着复杂的符文。君蘖木认出这是商道法器中的"鉴宝镜",可照破虚妄,辨识真伪。
"多谢师父。"
谢明远向清虚子深深一揖:"前辈保重。"
两人离开小院,混入街上的人流。锦官城今日格外热闹,因为商道盟放出消息,要在万商楼公开处决"盗取商道秘宝的贼人",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万商楼位于城中心,是一座三层高的宏伟建筑,门前广场上已经搭起了高台。君蘖木和谢明远混在人群中,仔细观察四周布局。
"至少三十个商道盟修士。"谢明远低声道,"钱君还没现身。"
君蘖木点点头,目光锁定在高台后的万商楼。根据老乞丐的情报,父亲应该被关在地牢。她悄悄放出几枚铜钱,让它们贴着地面飞向万商楼,探查路线。
午时三刻,一阵锣声响起,人群骚动起来。万商楼大门洞开,一队黑衣人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走上高台——正是君明德!
君蘖木差点冲出去,谢明远及时按住她的手:"按计划行事。"
君明德虽然衣衫褴褛,脸上有伤,但腰板依然挺直。他环视人群,目光在扫过君蘖木所在位置时微微一顿,似乎感应到了女儿的存在。
"诸位!"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上高台。他面容儒雅,却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胸前佩戴着硕大的铜钱穿剑徽记——正是商道盟主钱君!
"今日处决的,是二十年前盗取我商道盟至宝的贼人君明德!"钱君声音传遍全场,"更可恶的是,他还教唆女儿继续行窃!"
君蘖木气得浑身发抖,谢明远紧紧握住她的手:"冷静,他在激你现身。"
钱君继续道:"君明德,最后机会。说出万商谱下落,可饶你不死!"
君明德冷笑一声:"钱君,二十年了,你还是这般无耻。万商谱乃我君家祖传,何时成了你的东西?"
钱君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抬手就要打向君明德。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八十一枚铜钱从人群中激射而出,在空中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奸"字,青光四射,耀眼夺目。人群顿时大乱,惊呼声四起。
"是时候了!"君蘖木和谢明远对视一眼,同时行动。
按照计划,谢明远带领几名好手在高台下制造混乱,吸引商道盟修士的注意力。君蘖木则趁机绕到万商楼后方,准备潜入地牢救人。
然而,就在君蘖木即将接近万商楼时,钱君突然大喝一声:"君家丫头,等你多时了!"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化作牢笼将君蘖木困在其中!原来钱君早就料到她的行动,设下了陷阱。
"阿爹!"君蘖木绝望地看着高台上的父亲。
君明德却突然笑了:"蘖木,记住昙花!"
钱君怒极:"死到临头还装神弄鬼!"他挥手打向君明德。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闪过,钱君的手掌被齐腕切断!谢明远不知何时已突破重围,跃上高台,手中青蚨剑青光暴涨!
"青蚨剑怎会有如此威力?"钱君惊骇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
谢明远自己也吃了一惊,但很快明白过来——是君蘖木的灵气!通过这两日的练习,青蚨剑已经与君蘖木的灵气产生了共鸣,威力大增!
"君姑娘,现在!"谢明远大喊。
被困的君蘖木心领神会,取出聚气丹一口吞下。顿时,一股磅礴的灵气在她体内炸开,修为瞬间提升到筑基期!她双手结印,施展出刚学会的"商道结界"。
"青蚨双飞,灵犀一点通!"
结界展开的瞬间,谢明远手中的青蚨剑自动飞出,如一道青色闪电击碎了困住君蘖木的金光牢笼。更奇妙的是,君蘖木感到一股熟悉的灵气从剑身传来——是谢明远的!
两人的灵气通过青蚨剑为媒介,完成了完美的远程共鸣。君蘖木福至心灵,双手结印,引导两股灵气在空中交织,化作漫天青光。
"商道结界——万商朝宗!"
青光所到之处,商道盟修士的法器纷纷失灵,连钱君也感到体内灵气滞涩,实力大减。谢明远趁机解开君明德的束缚,三人迅速汇合。
"阿爹!"君蘖木抱住父亲,热泪盈眶。
君明德虚弱但欣慰地笑了:"好孩子,你领悟了昙花的真谛。"
原来昙花一现虽短暂,但根茎长存,正如两人虽分离,却能通过灵气共鸣远程施展合击之术!
钱君见大势已去,咬牙切齿道:"君明德,你别得意!万商谱的秘密远不止于此!"他突然掏出一物捏碎,一阵黑烟过后,竟然凭空消失了!
商道盟修士见盟主逃走,也纷纷作鸟兽散。谢明兰带着援兵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
"哥!君伯父!"谢明兰欣喜地跑来,"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君明德看着谢明远和君蘖木,又看看谢明兰,突然笑了:"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啊。"
君蘖玉脸一红,谢明远则郑重行礼:"君伯父,多亏君姑娘才智过人,我们才能顺利救出您。"
君明德拍拍女儿的肩膀:"走吧,先回去见清虚师兄。关于钱君说的'万商谱秘密',是时候告诉你们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