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奕行脸上瞬间变了颜色,阴沉的问道:“什么事?”
“皇皇皇上,太太后让奴才寻寻寻。”
“把舌头捋直咯!”
“太后让奴才寻您过去!”那宫人总算把一句话说完。
庄奕行摆摆手,那人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那宫人走后,庄奕行看看当中断开的石桌,以及歪倒的酒壶。拍拍手鼓掌,继续不知死活,一副市井无赖样道:
“啧啧啧,漂亮,小娘子武艺果然高强,还好这一掌打在石桌上。”
“庄奕行,要不是顾及师父,那一掌我就朝你脸上拍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哼!”关晴儿气的甩脸就走,怕自己耽搁一会,真会忍不住一掌拍死他。
“诶,等下嘛,别这么急着走啊。现在怎么变成这样,那我以前是什么样?这倒奇怪了,你我这才相识啊!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一直在某个角落,默默暗恋我呀!”
关晴儿被庄奕行一把拉住,听到这更是听不下去了,反手一甩。饶是庄奕行头偏的快,还是给指甲刮到,脸上立时一道血痕。
“晴儿小师父真赏脸,这就开始就想摸我了。”
庄奕行故意提提嗓子,对着走远的关晴儿,继续无赖的说道:
“喂,今天我对你还算满意!以后不必暗恋了,想看我随时恭候!”
庄奕行整理了下歪倒的酒壶,对着某个气呼呼的背影,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这么多年,的确无聊得紧。
庄奕行摆驾来到太后处,随意行了下礼,便直接坐在下首。突突的来一句:
“母亲真是仪态大方,越发美丽了!”
太后听到这轻浮的言词,心下不满,却也不动声色,淡淡的呼退众人:
“你们都下去吧!”
待一众人走后,太后方现了难得的真容,哀怨道:
“行儿,你这又何苦呢?”
“母亲何意,行儿不明白。”
太后一闭眼,没有继续话题,而是说道:
“过几日便是国典祭祀的日子,你若有心,便帮着母后打理才是。”
“有母后在,还有这许多内臣外臣的,又何需我?”
“你这是在怪母后?”
“哪敢啊,母后将父皇的江山打理的如此之好,又省却了我许多心思。感谢母后还来不急,儿臣又哪里会,又哪敢怪母后?”
“我百年之后你还是这般,我又如何有脸去见你父皇?”说到此,太后声音不自觉的小了半个分贝。
庄奕行本想说“你无脸去见父皇,与我如何又有何关”,话到嘴边,终是没出说出口,粲然一笑,不再言语。
母子两,长长的一段沉默,庄奕行率先打破冷寂,一副慵懒的模样说道:
“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可先走了!”
太后别过脸,算是应承。庄奕行走后,太后有如抽掉精气一般,歪倒在位置上,闭目休息。
第二日皇宫开始热闹起来,尤其是一众嫔妃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这次祭祀大典不再是文武百官的事,太后一早下旨,所有官员可带未婚女眷参加。
此举意欲明显,太后想通过此次大典,再为皇帝寻些女子,充盈后宫。
后宫的沸腾,各官员家也是一阵商议。有反对入宫的,有精心布棋的,也有想去看热闹的臣子女眷。一得了这个消息,李朗便兴志勃勃的来找绿子。
李家,除了李远他们这一支外,其他都是儿孙满堂。太后得势后,李家其他房,入士在朝为臣的更多了。李远的父亲,也就是李朗的爷爷李大正,只生有李远和李香君,但李大正的父亲,就是那李老太爷却是多子多孙。生有十子,先头那驸马李十郎,和李朗还真是亲戚关系!
李十郎是李老太爷续玄所生的第十子,也是李老爷子最小的一个儿子。老来得子,自是疼爱有加。虽然年龄只大李朗几岁,辈份上在这一大家子里却算高的。一大家族子弟各安其位,总体相处和睦,互相帮衬不在话下。李朗这一支属宗房,无人入士,虽属商贾,地位却不低,也得了入宫赴宴的名额。
李朗赶到绿子房间时,见云水瑶立在绿子身边,几不可见的微一皱眉。他素来不喜欢绿子身边这个常年蒙面的丫鬟,总觉得有股萧瑟之气。但绿子却极护她,又是柳飘飘的安排,便也不再多言讨没趣。所以大多时候,视而不见。
“绿子绿子,有好玩的事了,你要不要去玩玩?”
“何事?”绿子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琴弦。
“过几日我带你进宫玩。怎么样?”
绿子的手略一停顿,心立即动了,嘴上却是说道:
“皇宫岂是我这样的女子,能够随便出入的!你别又来框我取乐。”
“不是,是真的。即将要开始的祭祀大典,太后有意从中替皇帝选些女子充盈后宫,所以允许带家眷。我带你一起去玩玩如何?”
绿子没有看李朗,眼睛却是看向身边的云轻尘,云轻尘朝她点了点头。
“那期间是否有安排歌舞表演呢?”
李郎眨眨眼道:
“当然有!不过都要上报,由礼部专人审批筛选节目,到时方可表演。怎么?你想去弹奏一曲?”
没想到绿子回道:“我想去玩玩,可以吗?”
“玩可以,参加表演万万不行?”李朗敛了神色,又继续说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爹爹都不让我妹妹参加,就怕被那好色的皇帝看中。你这么漂亮,肯定……不行不行。”
“呵呵,到时绿子以男装示人,李公子莫要担心。”云轻尘掩嘴轻轻一笑,声音煞是好听。李朗看向这个平日极少言语的丫鬟,一时语塞。
云轻尘还是急了,这话有明显漏洞。试问一个丫鬟,如何能替自己主子做主?
趁李朗没反应过来,绿子忙接话道:
“我自觉琴艺不错,但终究是自说自话。成日在这烟雨楼里,也未曾看过别家姑娘的琴艺,当真如井底之蛙。此时正好想验证验证,也去开开眼界。更何况我自信,我这抚琴才艺也不差,或许还能给李家博个好彩头呢!我带……”
绿子说到我带,被旁边的云轻尘示意,于是打住话头,改说道:“你就说行不行嘛?”
李朗自来对绿子的话言听尽从,可这次总感觉里面有什么,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本来多带一个人进去也不算太难,但要加上才艺表演,就有些难度了。这次节目安排,百官必定费尽心思,一个名额都难得的很。
“这个嘛,我还得要父亲出马才行。”
“这是自然的,还请公子费心!”绿子难得如此好言好语,李朗心里再嘀咕也咽下去了。这么多年,绿子难得这样求他办事,不能抚了佳人的意。
李朗没耽搁多久,就回去了。他一走,绿子问向身边的云轻尘:
“为何不让我说你也去?”
“说多了,便起疑,怕是更难了。以我的推断,李远会同意。”
“你为何如此肯定?”
云轻尘轻轻魅笑:
“看结果你就知道了。”
李朗回去后,果然如云轻尘所料,李远听完儿子的话,当既就说好。弄得李朗倒有些莫名其妙了。绿子在他父亲这,像拿了通行证一般,一路畅通啊,他这个儿子都快要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