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朗口中的欢化化,是近来风月场上的新秀。传闻此女长得风姿绰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舞蹈更是一绝,那步子轻盈的婉如仙子。一出场就艳压群芳,被坊间传为京都第一佳人,风头直逼苦辛经营多年的绿子。
那女子不似绿子冷艳孤傲的美,而是举手投足间,自带流光媚彩,再加上浑然天成的自信和气势,让接触过她的所有男人欲罢不能。有好事者拿她与当年烟雨楼的沈君仪相比,的确不逊沈君仪当年的势气。此女为人也是八面玲珑滴水不露,不过性情又极其阴晴不定。坊间对她的身世无人知晓,但从其派场看,隐隐可见来头不小。
第一次出场,红楼竟为她直接把名字都改了,由原来的翠苑阁改成了寻欢楼,平日也只见重金之下的达官贵人。从几年前第一次出台,到第二次出现就隔了两个月长,如今这次出场,离上次也有月余不见其露面了。不过近一年,来得倒是勤了许多,有时候即使不出场,也留在寻欢楼为她置的独立亭院中。
这样的女子一听之下,便知道比绿子老练许多。近年大都各红楼,最大的红人便是绿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欢化化。绿子倒无所谓,就连那烟雨楼的当家,柳飘飘都不在意,却急坏了眼前的李朗,一直以来不予余力的力捧绿子。
李朗见绿子的冷漠,也不急不恼,拍拍琴身,继续努力吸引道:
“星月琴!这可是传说中的星月琴,你就不想见见?”
绿子心弦一紧,星月琴可是号称琴中之仙,能得见已是难得。如果李朗手中真是此琴的话,那当真是难得了。李朗见绿子停下脚步,连忙跟上,献媚的将琴一扬。
绿子看了一眼,心下惊喜,还真的是星月琴。可嘴上却还是不饶道:
“这么贵重,我授受不起,你还是送给配得上此琴的人吧。”
“好,好,好,不过你看我一时还没寻到配此琴者,它眼下在我这样的俗人手上也是浪费,要不就先寄存在你这,如何?”
绿子没有说活,便表示不拒绝,前两天惹她生气的事,便算揭过去了。在没拒绝之前要再加把力,立马促成,李朗经验十足。于是赶紧献媚,嘻皮笑脸凑上前,继续说道:
“你看你手上已经抱了一把了,若是再抱一把,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到碰到什么的,那就可惜了。我这就帮你送进去,放下琴立马走人。”
绿子迟疑了一下,没有理会,继续抱着琴往前走,算默认了。
李朗开心的在绿子身边转悠,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这琴的出处。看来两人这样你来我往交流,是常态啊!李朗这一进一退之间的火候,如何把握的那么准?即表达了自己的情意,又不让绿子直接下逐客令。
这星月琴,关晴儿在庄国开国史上有看过记载,确实难见难得。
星月琴在几百年前,是当时君主为一名女子打造。倾尽了当时所有能利用的人力智慧,以及材料制作而成,算琴中极品。仅琴面装饰就价值连城,在角边镶嵌一轮从深海里打捞出的夜明珠,再打磨而成弯月状,再用一百一十一颗宝石围绕点缀。白天在阳光下璀璨夺目,更妙的是在夜里,夜明珠发出的光,再映衬反射到宝石上,真是婉如天上的明月繁星。
据说她的第一任主人,出于名门世家,自小芳名便家喻户晓,然乱世红颜命运多舛。虽享尽世间恩宠与荣华,却一直抑郁寡欢。
当时世局分为十一个国家,有一位庄姓枭雄,单名为政,封号伯益王。为得佳人而一统山河,最后捧得江山献佳人。这把琴便是当时为这佳人而造,作为结婚的贺礼之一。然而佳人却在大婚前,突然自杀身亡。传说佳人死时,已年界三十有六,容颜却胜似十五六岁未出阁的姑娘。
佳人死后,当时那位伯益王伤心欲绝,直到尸体放到不能再放。最后又千辛万苦寻来驻颜珠,放入女子口中,让其尸体永保死时的模样,藏于地宫冷窖之中。再后来伯益王又用了近十年的时间,在深海里,为这名女子建了一座水下秘密宫殿。建成后,此琴也随那名女子一起,沉眠于深海了。
许多年后,一伙盗墓者,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深海宫殿,并将这把琴给盗了出来。据说,当时随其流出的,还有那传说中的驻颜珠,辗转于世。此琴最后一次出现于世,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和这烟雨楼,倒是有着一些关系。在烟雨楼开业首日,一名男子戴着面具,在后堂独奏。琴技绝佳,当时轰动一时,据说抚的就是这把星月琴。
这名男子身份神秘之极,一直以面具示人,极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隐有传闻,此人可能是当年下山游历的玉峰山掌门人张一化。这付琴就这样毫无预照,在世人面前出现一晚后,便又随着这名男子一起销声匿迹了。如今却又是如何在李朗手里?
“你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绿子终是难掩欣喜之色,必竟是惜琴之人。
“这要从我父亲的生意说起了,二十年前,我父亲还是一个穷书生,独自一人……”
李家是京都世家,李朗一支更是宗房,他父亲何时成为了穷书生?一听便要开始瞎编混时间,绿子懒得听下去,直接点题道:
“说重点!”
李朗咳了咳,扬了扬眉,不情愿的加快语速,如实说道:
“重点就是,我父亲认识一个海帮的头目,那海帮的儿子,前段时间犯了事,得罪了朝廷,我父亲在其中周旋,帮了点小忙,他就把这琴,做为谢礼送给我父亲了。据说是当地几个渔民出海,遇了风暴,掉进了海里,偶然间发现的。传说他们还看到了,当年那个伯益王,为佳人建的水下宫殿。可惜再去寻,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好在这琴,被再次打捞起来,然后辗转到了那个海帮头领那。”
李朗噼里啪啦说着,绿子倒是听得极仔细,听到这便打断问道:
“当年不是盗出来了么,而且据说那水下宫殿早已被毁,更无人知其方位,又从哪看得到个什么水下宫殿呢?”
李郎本还想编造一番逗逗绿子,却又被她出言点破。
“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那个海帮头领送的。”
“这么贵重的琴,你父亲怎么会同意让你送到我这?我看你还是从哪偷出来,就放回到哪去吧!”绿子将脸一瞥,不再看那把琴。
“嘿,看来什么都瞒过你。父亲极其宝贝此琴,我只得偷来着。经过我千幸万苦,计谋百出,千算万算,翻箱倒柜,终于还是被家中严父逮个正着。一番严刑拷打之下,我只得如实招来,告诉家父,偷五琴是想送来给你的。你猜怎么着,他说了句孺子可教也,就笑着出去了。”
李朗略略的修饰了一下经过,见绿子一付完全不信的表情,好吧,方才说的那严刑拷打,是有些夸张了。只得敛起神色,正了神色,认真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别说你不信了,其实我也奇怪,老家伙自得到这琴,宝贝着呢。锁了一层又一层的,还一个人偷偷的关在房里抚弄。”
说到这,李朗摸摸脑袋回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个老爹咋这么放任自个败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