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说到家人,忽然想起大双,于是脑中一转,有一会没见大双了。说道:
“姐姐怎么还不出来,她在里面干嘛呢?都这么许久了!”
小双这个弯转得大!几个人都愣了下,从方才的伤感中,生硬的抽离出来。
水鸽子咳了一声,反正衰人已经做了,所幸做到底,便故意说道:
“咳,那个,是啊,大双不会是为了躲金公子,故意不出来吧?”
金书国闻言脸色一白,小双的脸瘪了下去,心中有些怪自己不该提起姐姐。随既又懊恼自己在顾虑什么?为何不提姐姐,姐姐和金公子一对不也挺好么,她应该祝福才对。心情几个转变,但终究不如开始那么高兴了。
李朗接过水鸽子递的球,说道:“怎么可能,大双最是知礼之人。水兄弟还是别乱说,我去看看。”
边说边站起来,快步离开院子,朝厨房走去。
一到门口,果然见大双的手边,正放着早已准备好的托盘,人却是站在那发呆。等李朗突然走近跟前,才收起神色,仓皇端起果盘说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这就送过去。”
“诶,不急。”李朗用手挡住大双,顺手将她带入屋里头。大双不知何意,但还是跟了进去。
“李公子怎么了?”
李朗也不急,坐定后,向大双认真问道:
“大双,我和水鸽子一见如故,早已兄弟相称。你是水兄弟的好朋友,我也把你当好朋友,不知可否?”
大双微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不是早就是朋友了么?再说能有公子这么仗义的朋友,也是大双的福气。”
“那好,那我问你,你必须实话相答。外头这个金书国金公子,你可喜欢?”
大双就怕别人来做这个媒,不自禁的提高音量,决然道:
“不,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李朗连忙拿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大双声音小些。大双连忙收声,不过神色还是有些焦急。李朗随既贼笑道:
“那我兄弟水鸽子呢?”
大双起先一怔,随既红了脸,这档口也管不得害羞,直点头。感情上,大双倒是极憨直的。婚事虽没人强得了她,但总归被人插手不好。而且外头还坐着水鸽子,她最怕的人便是连水鸽子,也要替她去做这个媒人。
李朗继续问道:“可是水鸽子比你还小了两岁,你不介意么?”
大双也不扭捏,直言道:
“我继父比我母亲也小了两岁。我不介意,我只担心水大哥介意。”
李朗面露赞色,大双的确是个好姑娘。于是收起玩闹之心,认真说道:
“若是水大哥不能和你在一起,眼前这个金书国又喜欢你,你不如选了他可好?大双姑娘是聪明人,女孩子选一个爱自己的人,总归是好些的!”
“爱便爱了,和聪明不聪明有何关系?这其中的得失,我不在意,难道李公子在意?”
李朗被大双反问得无从回答,只得搪塞道:
“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怎好比较!”
“李公子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要替金公子当说客。我是个认死理的人,不喜欢的从来勉强不得半分。水公子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随便将就,委身不喜欢的人。我知道,其实……其实,我配不上水大哥。”
说到这,大双神色有些黯然。不过心中的坚定,让她继续道出心声,表明立场:
“但我愿意跟在他身边一生一世,哪怕为奴为婢,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这番话说得李朗心下感触万分,若是绿子也能这般爱她该多好?大概就是如此性子,即使有秦傲雪在,大双依然不放弃,没有离开水鸽子!就是李朗,也是敬佩大双,那份为所爱之人舍身的精神。自已情殇,却不忍旁人。李朗倒真起了相劝的心。
“可是……”
大双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打断李朗的话道:
“李大哥,往后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说我和那金公子的事了,可以么?我的心里只有水大哥,任何人都是不行。水大哥于我有救命之恩,自客栈他救下我和小双,我便打定了注意,永远陪着他。我不会奢求水大哥什么,我真的只是想呆在水大哥身边,陪着他就行。”
李朗看着眼前这个柔弱温婉的女子,心意却比男儿还坚。想到自己对绿子,也未必能做到如此无私,至少单这个爱吃醋,就过不了关。上次卫玠的醋都吃,更何况是她的那个师父张一化,像一根毒刺一样扎在心里,早想拨之而后快,只恨实在无从下手而以。
自己若要是身处大双的处境,和秦傲雪天天大眼瞪小眼的,李朗非得要闹到决斗不可。至于这个决斗,有没有可能性先不管,泼妇骂街闹的方法,必要时刻,他李朗也不会放弃用上。
大双见李朗一直盯着她,愣神不说话。方现一丝羞涩,难为情道:
“李公子?是不是在笑大双不自量力?”
李朗发觉失礼,连忙解释道:
“没,没有,怎么可能!大双姑娘向来让我敬佩,千万别再说这些配不配得上的话。我不在意,水兄弟更不会在意这些个俗语。况且姑娘这般好,配世间任何男子,都是配得上的!”
自己的好,自己不知道,大双低头不语,只道是李朗安慰她。
李朗拍拍大双的肩头,承诺道:
“姑娘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我替水兄弟欣慰,他身边能有大双姑娘,找着合适的机会,我定会和水兄弟好好说说。”
“不,千万不要。”大双连忙拒绝道:
“谢谢李公子好意,千万不要说,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想水大哥心里有负担。其实水大哥很可怜,我知道他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我不想因我的事,让他心生烦恼。”
李朗闻言,心中更是感叹,大双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但此时,外头的金书国还在等着他们俩,虽然是给他和小双创造些机会,但也不好耽搁太久。于是转了神色,含笑说道:
“那我就再多一句嘴,说句闲话。不知姑娘注意到没有,你妹妹好像对这个金公子,比旁的男子注意得多了些。方才小双出去和金公子道歉时,两人也相谈甚欢。”
李朗如此一说,大双是个聪明人,立时明白过来。确认的问道:
“李公子的意思是……小双喜欢金公子?”
李朗笑着点点头赞道:“姑娘聪明!”
连她这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他如何知道的?可是转念再一想,李朗进来找她谈话的真正目的,估计就是这句话了。大双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李朗回道:“那天你们回来,我见小双不开心的样子,像吃醋的模样。后来水兄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便猜到了一二。”
大双闻言,心中暗恼,怪自己太粗心了。目前谁都看得出,这个金书国对她有意。若小双对金书国真有意,当时自己还曾在小双面前,替金书国说了许多好话。当时小双听到自己夸他,该多难过。
大双两手相叠,有些焦躁,喃喃自语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李朗笑道:“不急。金公子同两位姑娘必竟算是初识,与我同绿子不一样。他对姑娘的感情,按目前情形看,应该还是萌芽阶段。如果处理得好,让他转变心意也不会太难。现在估计你妹妹心里,还未真正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真的?”
李朗点头,继续道:“是的,这就要你这个姐姐,从中多周旋一番了。而金公子这边,我们大家就合起来演出戏。你就以水兄弟的未婚妻自处,在金公子注意你时,你大可将对水兄弟的举止放亲昵些。金书国见了,自然就明了。”
“若是他知道无望,又不再来找我们,这样小双不是……?”
李朗转了转眼珠,想了想道:
“这倒也是!那要不这样,你对他若近若离,一直吊着他往我们这来,给小双和他多创造相处的机会如何?”
要若近若离,这让大双如何做?大双神色为难,揪着裙带,嘟着嘴回道:
“我觉得还是不妥,要断还是直接断了他的念头。你不是来找我的么,等会你过去就直接跟他说,我不想见他,他若要走,你们再想法挽留。”
李朗在大都长大,出生大富之家,长得又一表人才,自是不乏许多自命不凡的女子,想各种法子勾引他。无奈李朗油米不进,直到近年,身边打他主意的方才少了些。见过多少姑娘,明明不喜欢别人,但对于追求者故意若近若离,为的就是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觉。像金书国这样的公子,在大都也算得上号的,被他追求,也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大双却是想都不想,便要斩得干干净净,丝毫不留后手。
对大双更是另眼相看,大赞道:
“大双姑娘真是少有的好姑娘,也该金书国这小子没这福气。那就按姑娘的意思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