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也就是秦傲雪呆在监牢的那一天,几个人便在比武会场角落堆了几处,又在里面埋了燃料引火。届时以烟火为信号,十几个乞丐一齐点火,毒烟溢出,必然会有许多人中毒晕倒。他们这些人,就可以乘乱捡银子,搜刮财物,自此成为有钱人,不用再做乞丐了。所以整个行动,倒都做的尽心尽力,一人守着一堆,等待罗天赐陈磊的信号。还时不时的朝周围打量,看谁钱多,等下好下手。
而水鸽子这边,本打算挑战三场,练练手。秦傲雪还没出来,水鸽子也失去了上台打擂的兴志,便陪着大小双他们看别人比试。
到了中午时分,其中一个武功不错的人,守住三场擂台,却不打算继续守擂,走下了台。过了好一会,下面人你看我,我看你,竟一时无人上台。江湖人才凋零啊!
此时一个圆脸少年走上台,天山派的人群情激愤,原来正是此人打伤的阮正义。水鸽子见天山派的人欲上去报仇,却没上场资格,在那干瞪眼。正想上去比试一番,却听关晴儿道:“怎么是他?”
怎么会这么巧,竟是他?此人正是先前茶馆里,误会她受伤,还非要给她送银子的人。
绿子在旁边问道:
“师姐,你认识他?”
“恩,前天在茶馆碰到一次,这人武功不弱。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算个正人君子。”
“师姐这样说,那我便上去会他一会!”
绿子想上台,水鸽子也就乐得其成,先在一旁观战了。
李朗象征性的拦了下,反正也是白拦,但还是忍不住婆婆嘴,让她当心点,别硬打。
绿子将腰带一束,整理下衣服,正要上台,却又被陆桔瓶两人挡住。
“你们两干嘛?”
“拳脚无眼,我们奉老掌门吩咐保护新掌门。”
“我若要你们保护,还当什么掌门!”
“这……”
绿子夺过陆桔瓶腰间的赤练鞭,换下手中的鞭子,说道:
“正好,把赤练鞭给我试下手。既然认我做掌门,那就听我的,等会谁都不许出手相拦。”
两人面面相窥,怎么睡了一觉,这送掌门的任务就完成了?
等二人反应过来,绿子已经拿着赤练鞭上台了。昨天晚上收到肖一航传信,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在一个星期内,让绿子接下这个掌门。本还担心,怕完成不了,无法向肖掌门交差。觉得比登天还难的事,惶惶不安的睡了一觉,啥也没做,就完成了?
“在下完颜烈!请!”
“沈绿子!请!”
两人倒是痛快,报了姓名,啥也没罗嗦,直接开打。
绿子甩出赤练鞭,完颜烈一个闪身便躲过了,几次出手都是绿子攻击。赤练鞭果然不同其它常用的银链皮鞭,灵活自如,控制着力上,也比普通的软鞭要容易轻松许多。绿子越用越衬手。
完颜烈见上来的是名女子,一来礼貌相让,二来也试探下对方的底子,担心自己等下出手太重伤了她。所以前面几个回合并未出手。
绿子手法本算快的,再加上赤练鞭的威力,手腕稍稍一抖一转,便虎虎生威攻击过去。若是旁人早就挨了多少鞭,这个完颜烈却是总被轻松闪过,过了十多招,竟连衣服都没有碰到。绿子心想,果然是个劲敌,这人身手如此灵敏,现下还未出手,若出手,她是否还有招架的余地?当今之计,只能打到哪算哪,先用攻击压制一下再说吧。
在台下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惊叹绿子使鞭速度,却更是惊讶,在这么强势的进攻下,那男子还能自如躲闪,不落下峰。果然强中更有强中手。
长攻不下,必然比闪躲更耗费体力,也容易让人起焦躁心。饶是向来持稳的绿子,此时也不免起了丝浮燥。绿子收短赤练鞭,按下机关,软鞭变成无刃铁杵,远攻打不到,那便近来。没想到那完颜烈,面对劈将过来的铁杵不为所动,在最后即将碰到头的一刻,一偏身,用手当横一劈,打在绿子手腕处,绿子疼的差点松手,连武器也扔了。
绿子临敌经验必竟太少,又没有真伤人之心,所以前面劈的不甚利落。本以为他会躲开,到快劈向他脑袋时,自己心中就先怯了,如此才给对方轻易反击的机会。好在完颜烈也并未用全力,止在打下绿子手中武器,不然常人手腕骨头,不碎也至少要折了。
绿子知道这下遇见了真正的敌手,不再顾及,使出全力又是开始猛攻。赤练鞭也是在手上应运自如,时而长时而短,时而变成棍子,时而又变成软鞭向完颜烈缠去。绿子的武功是张一化所授,外家招数盘杂,每样都不算太精通。但加上了张一化授予的内功心法,融汇百家之长,已足已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此时临敌经验虽不足,但她性子素来沉稳,近来又得高深武学精要,更是遇强则强。打到后面,越来越得心应手,手法也越来越活。
完颜烈开始只躲闪,渐渐开始不支,出手抵挡,最后也是不敢怠慢,拨剑相斗。对方出手越多,绿子只要躲过最初一下,后面便是越打越上路。敌快,我快,敌慢,我缓,虽不知对方招数,但总能事先洞悉最有利的躲避抵挡方法。
两人你来我往,这一交手,整个擂台只听到兵器声,不见兵器形。一来因为太快,二来因为两人兵器都是上乘武器。完颜烈那把剑,是把极细的剑,而且同赤练鞭一样,能长能短,收缩自如。
台下的武者无不在心中暗叹,还好是这两人比武,这情形,其中任何一个换作自己上,不知要死多少回了。水鸽子也是一个武学高手,此时观两人的比武,心中惊叹。没想到绿子武功修为如此之高,许多招数看似毫无章法,却是因时制敌的妙招。
开始看绿子明明算是一般的家数,速度和力度上,在水鸽子看来也只属一般。但是奇的地方是绿子每过一次招,武功似又上一层,内力绵延不绝,像一个宝藏一般,不断提取运用。心中想,若是自己与她相斗,必要速战速决,不然打到后面,就如现在台上的完颜烈一般,越打越吃力。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时,忽感一阵异香,两人手脚皆是一震,心跳加速,人也变得越发亢奋。完颜烈感到异样,连忙跳身开休战,说道:
“等等!沈姑娘,你是否闻到异香。”
高手比武,何止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是连嗅觉,也是全方位调动起来的。绿子也停了下来,奇怪的点点头。收起赤练鞭,手腕一抖,发觉不对,连忙说道:
“这香味有毒!”
“没错,姑娘快坐下调息。”
完颜烈立时收剑,就地盘坐屏息,绿子也不敢怠慢。这一停下来,身体的异样感觉越来越强烈。开始打的时候一股子劲往前冲,如今血脉喷涨,逼着人还想继续打。看来的确有问题。绿子将赤练鞭缠在腰间,同完颜烈一样,盘坐在台上,控制自己出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