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晴儿回来时,天色已经比较晚了,李朗因为担心水鸽子他们比武的事,便同关晴儿一起过去了。绿子出门送走关晴儿和李朗,见那两个赤炼门的人,还真当起了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绿子虽然极不喜被人跟着,但因着烟雨楼第一琴师的身份,时有慕名的人跟随于后,也算早已习惯了。但像这二人,这般贴身的跟着,像被监视一般,就有些不乐意了。扬起手,正准备武力解决,却见不远处一身白衣,向她轻摇头。
绿子皱皱眉头,收了手,那两人刚想着躲避绿子的攻击,见她突然收手,眼神看着后面,两人也向后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见。等两人再回头时,绿子已经将门关上了。
张一化进屋后,设了结界,坐在老位置,绿子则侍立一旁。绿子虽不开心外头赤练门的两个人,但见着张一化,女儿情丝在瞬间心中升起。但她历来极会控制自己,脸上还是老样子,未表现出丝毫,只向张一化问道:
“师父留他二人在我身边是何意?”
“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有这般机缘,何不做了这个掌门?”
“师父的意思,是要我接了这赤炼门的掌门?”
“有何不可呢?”
见绿子脸色犯难,张一化和颜微笑道:
“我给你的那本书可看了?”
“一切遵照师父的吩咐,一章章在背,不敢乱了节奏。”
“有何感触呢?”
“这书提到很多修心之法,还有教人为人处事,调伏心性的方法,是本善书。今日比武,忽然想到其中章节‘自去自来,无挂无碍’,竟然在对战中也颇有助益。”
张一化满意的点点头,绿子果然天姿聪颖,复又问道:
“如果单只把这些道理教授于人,你觉得如何呢?”
“虽然没看后面,但就目前看到的,绿子觉得无不妥之处,反对人有大利益。”
张一化轻颔首。这书反作用极大,张一化又提醒一遍道:
“关于这书的修法,还记得你刚拿到这本书时,我说的话吧?”
“记得!莫要冒进,一章一章背熟悉吃透,方可看下一章”
“嗯,切记为师的话!如今你既然有这样的机缘,你便做了他们的掌门。往后教授他们时,略去后面功法,只教授前半段。我这么多年教你的,你自己再融会贯通,领悟总结一番,将心法融汇于他们自有武功中。如此传授于他们,岂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说实话,绿子虽喜欢清静,但是一个人略有心得的时候,倒是挺想告诉更多人知道,而不只自己一人得益。如此一说,倒是提醒她了,师父既然赞成,便应承下来。
于是跪地领命道:“谨遵师命!”
“这件事但由赤心而为,方才圆满。你做掌门后,一切行事,自己做主。世人根器各异,不可太过心急,自己也莫要荒废了,无处不修行,记住师父这几句话。”
张一化将话说得这么后面,绿子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问道:
“那往后要有什么事,我该如何求见师父?”
“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不过我相信你,很多事没有我,你会做得更好!”
“去看我?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住过去?”
“等你觉得可以了,再住回来无不可!”
话到此时,绿子对张一化刻意安排有些奇怪,于是直言问道:
“师父为何对赤炼门人这般关心呢?”
“据我所知,赤炼帮门人虽众,但皆是粗汉猛夫居多。现任掌门年事已高,他卸任后,赤炼门一时也无可服众之人,势必会出现自相残杀之局。既使不如此,以他们现在的心性,又都会些武功,在江湖上不是他杀人,便是被人杀。既然肖一航选中了你,你便随缘担起这个责任来。如若好好利用,调服他们的心性,也算一件好事。还是那句话,每个人机缘不同。你既然能有机会做他们掌门,自当尽力而为。”
“师父这般说,绿子明白了。”
“既然做江湖门派的掌门,必成众矢之的!江湖事非多,人心也杂,往后你要多加小心。”
“徒儿明白!”
“以你现在的武功,虽也担得起一派掌门,但还是要有些旁的本领才可以服众,平日修习不可荒废。水鸽子是五毒谷出来的,我会请他帮忙,教你一些药物的辨认,和常有下毒和解毒方法。你虽不害人,但也要会防着不被人害。还有,这本书是修习驭物飞行术。你炼得比你师姐晚,可能无法驾驭就熟,但在应急下或许也可以帮到你。”
张一化默了默,又补充道:
“此书你大可依文解意,唯独不可心急,起攀胜之心,这是不论习武亦或修道之大忌!你和你师姐修学的路数不同,督脉也早已打通,通任脉是迟早的事。在此基础上再修习法术,只要你勤加练习,必定会增长迅速。”
“师父,绿子明白!”
相较关晴儿这个徒弟,其实张一化对绿子的表现,是更加满意的。本没有打算要教她法术,但近年越发觉得绿子品性,方是修仙道的材料。虽然修罗六护法的法尘护法,是栖身在关晴儿身上,但终究沉睡太深,倒不似绿子的声护法好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