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听了琼玖的话,嘴角抽了抽,问:“为何偏与妲己过不去?”
琼玖嘿嘿笑道:“娲皇所言的玄儿事事都往妲己身上推,小妖自然是有样学样。”
女娲怔忡了一瞬,然后说:“你很聪明。”
琼玖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多谢娲皇夸奖。”
女娲想了想,说:“你也不必针对妲己,只与帝辛逢场作戏便可,只一条,不必假戏真做,我知道你是通晓幻术的。”
琼玖问:“娲皇所言的玄儿之前对帝辛没什么好脸色,突然逢场作戏,帝辛会不会起疑心呢?”
女娲说:“我自有办法。”
琼玖立刻奉承说:“娲皇神通广大,娲皇放心罢!小妖必定为了娲皇守身如玉!”
女娲:“......”女娲让她去房里歇息,自己换了一套衣裳,便往九池宫去了。
九池宫里,虽坐满了人,却是鸦雀无声,王子王孙、三公九卿面前除了装着按例的食具外,还摆着两个簋,人人垂眸,脸色肃然,唯有帝辛含笑饮酒,环视众人。
不过,他主要看的是姬昌。
可惜姬昌的神情与旁人无甚区别,帝辛百无聊赖,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寺人在外头唱喏:“凤里女君上殿。”
帝辛一挑眉,崇侯也变了脸色,姬昌纹丝不动,仿佛一尊石雕。
女娲慢慢的走上了殿,她穿的是一身精美的长裙,裙摆上缀着无数的细小水晶,随着步子反射出层层璀璨光芒,头上戴着玛瑙花冠,这样的装扮不说隆重贵气,也算是十分喜庆了,帝辛很满意女娲的装扮,原本的戒备也放松了许多。
他含笑让寺人摆下了席位,供奉酒菜,“请女君入座。”
女娲坐了下来,环视了一圈,看见了每个人面前都多着两个簋,她含笑道:“我何处得罪了大王吗?”
帝辛说:“女君何出此言?”
女娲说:“那为何人人面前都比我多两个簋呢?”
帝辛露出讳莫如深的笑,他看了一眼崇侯,后者会意,对女娲说:“簋装的是受了醢刑和受了脯刑的罪人,这二人罪大恶极,大王命我等以此为戒,女君非本朝臣下,故而不敢惊扰。”
女娲露出惊惶之色:“听起来太吓人了,这是哪里流传的刑罚?”
崇侯笑着说:“是大王想出来的。”
女娲说:“这二人坐在崇侯与蜚廉将军的位置上的时候,大概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崇侯不知该如何回答。
帝辛说:“自然,他二人想着的是谋朝篡位,哪里会想到如此下场呢?”
女娲说:“我是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事情,但是,在我们凤里,是不会这样对待罪臣的。”
帝辛饶有趣味的问:“不知凤里如何惩罚叛逆呢?”
女娲看着帝辛:“大王真想知道?”
帝辛点头:“请女君赐教。”
女娲端起面前的酒樽,往地下倾倒,酒香弥漫,她轻柔的念出一串话语,仿佛古老而繁复的歌谣,没有人能听懂意思,但所有人都莫名的觉得有些悲凉。
话音落下,众人看见面前的簋里浮出许多的光点,摇摇曳曳,仿佛迷路的萤火虫,这些光点聚集在大殿的中间,还有一些光点从殿外飘荡进来,与殿内的光点汇合,光点越来越多,渐渐的变成了两个人的身影。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所有人都看了出来,这两个身影分明与九侯、鄂侯一模一样。
帝辛眼底浮现出凶光,他看向女娲,冷冷的问:“女君这是何意?”
女娲奇道:“大王方才不是说想知道么?”
帝辛说:“贵邦处置罪人竟是让恶鬼现世么?”
女娲摇头:“大王应该更有耐心一些。”话音落下,光点骤然散去,只见九侯与鄂侯头戴侯爵冠冕,身着朝衣,双眸紧闭,站在大殿的中间。
众人见了这一幕,都惊呼了起来,帝辛的脸色越发难看,而就在这时,九侯与鄂侯同时睁开了眼,他们看见了帝辛,苍老的脸上皆是悲愤之情!
帝辛大惊失色,而蜚廉反应极快,一下子踢翻了面前的小桌,提着大斧,几步上前,挡在帝辛的面前,姬昌虽年过六旬,但是腿脚居然十分利索,第一个窜到蜚廉身后,还扭头安慰帝辛:“大王莫怕,老臣在此!”崇侯慢了一步,不过反应也很快,他高声叫“刀斧手上殿”,此时殿上其余的人都反应了过来,有躲到一边的,也有与蜚廉一道挡在帝辛身前的,殿外的士兵们冲了进来,簇拥着帝辛,一时间,整个大殿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