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风吹开一道缝，阳光斜落在房间里，映在许嘉宁苍白的脸上。
她的指节因为用力太狠而泛白，手机紧紧握在掌心，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闪了又闪。
林屿川。
许嘉宁最终还是拨了过去。
她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听见，“我被他锁在家里了……护照也被拿走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
“我来接你。”林屿川声音低稳，却听得出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别怕，我现在就过来。”
许嘉宁点了点头，眼泪突然就掉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谁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了——不是命令，也不是质问，而是保护。
她挂断电话，蹲在床边，把手机藏进枕头底下。
门外很安静，像是沈砚根本没回来。但她知道那种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一个小时后。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她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鞋都没穿好就冲下楼。
她打开门，林屿川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她在机场的行李箱。
“走。”他说。
许嘉宁眼眶泛红，正准备点头，却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
她回头，沈砚不知何时站在楼梯上，穿着深色衬衫，双手插在兜里，神色平静得可怕。
“嘉宁，”他缓步下楼，“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林屿川挡在她前面，冷声道：“她要走。”
沈砚勾了下嘴角：“你确定你能带得走她？”
林屿川眸色一沉：“你没资格留她。”
“我没资格？”沈砚走近几步，眼神冰冷，“你知不知道她从高中开始是谁照顾的？谁一手把她送进现在的大学？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所以你就能囚禁她？毁掉她的自由？”林屿川咬牙。
“不是囚禁，是看着她不被人欺负。”沈砚目光冷沉，“而你，不在我允许的人之内。”
许嘉宁站在两人中间，像个被撕裂的布偶。
“你们够了！”她声音颤抖，“我不是你们争抢的东西！”
沈砚冷笑：“你还真以为你能决定自己去哪儿？”
“你说过让我出国的，是你！”她红着眼，“你现在后悔了，就想把我重新锁起来？”
沈砚低头看她，嗓音压得极低：“我确实是让你出去，但我没说可以和他一起。”
“你太自私了！”她泣不成声，“你不让我爱你，也不让我爱别人——你到底想怎样？”
他盯着她，目光森冷。
“你可以出国，但前提是——”他顿了顿，像是咬牙挤出这几个字，“你一个人。”
林屿川再也忍不住，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
沈砚却先一步冷声道：“她是我沈砚的人，从她进我家门的那天起，这就是注定了的。”
许嘉宁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我不是！”她哭着喊出声，“我不是谁的人！”
沈砚却一步步逼近，眼底情绪浓烈得几乎要灼烧她的皮肤。
“你是。”他低声重复，“你早就是了。”
“沈砚！”林屿川终于出手，一把抓住他肩膀，“你够了！”
沈砚反手推开他，脸色彻底沉下来。
“你再靠近她一步，我就让你从这个城市消失。”
空气骤然凝固。
两人僵持片刻，最终，林屿川后退一步，看向许嘉宁：“我会想办法接你走。记住，我不会放弃。”
他说完转身离开。
门重重关上的一刻，许嘉宁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
沈砚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颤抖的肩膀，低声开口：
“嘉宁，我不会再放手了。你可以恨我，可以躲我，但你这辈子都别指望逃掉。”
她用尽力气推开他，大喊：
“你是疯子！”
沈砚却垂下眼，低声道：
“是，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