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许嘉宁睁开眼，整个人像被沉重的梦魇压了一整夜。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昨晚哭了多久，只记得沈砚坐在客厅沙发上，抽了一整包烟，一句话也没说。
她以为他终于冷静了。
可当她下楼，打算出门去学校交接手续时，沈砚正坐在餐桌前，翻着她的出国申请材料。
他一字不漏地看完，然后抬头看她，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
“你不用去了。”
她站在原地，血液瞬间凉透。
“什么意思？”
沈砚将那份申请放在她面前，语调冷静如水：
“你不会出国了。”
她的呼吸像被堵在胸口，炸裂般疼痛。
“你、你不是说——”
“是我说的。”他打断她，“但你现在的状态，我不能再放你走。”
“你凭什么剥夺我的选择？”她声音发抖，情绪终于崩塌，“沈砚，你到底想困我多久？”
他站起来，靠近她一步，眼神沉静，却如暗流涌动：
“嘉宁，我给了你机会。你却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我挑战？”她眼圈泛红，语调拔高，“是你不讲理！你不准我靠近你，不准我表达感情，可当我真的想离开了，你又来干涉我、控制我！”
沈砚眉头微皱，却依旧沉声道：“我控制你，是因为没人比我更清楚你适合什么。”
“你不清楚！”她声音嘶哑，“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只在意你自己！你所谓的爱，不过是控制！”
他沉默了一瞬，语调忽然低了几分：“你这么说我？”
“是。”她冷冷望着他，“你说我还小，说我分不清感情。可你有一天也会明白，真正分不清的是你自己。”
沈砚看着她，手指缓缓收紧。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她用这种眼神看他——像在看一个疯子。
他咬住牙，声音极低：“你是不是觉得，林屿川能给你未来？”
她没有退让，甚至刻意回答：“起码他尊重我。”
沈砚眼神一沉，忽然一拳砸在了身侧的墙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许嘉宁被吓得一抖，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这样……”她声音小了，眼泪却已经开始涌。
沈砚抬眼看她，眸色几乎黑得吓人。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连看我一眼都这么难？”他说完，忽地失笑，“嘉宁，我曾以为只要我不越线，就还能陪你长大。但你要的不是自由，是离开我，是彻底划清界限。”
“我不欠你什么。”许嘉宁缓缓开口，声音颤抖却坚定，“你不是我父亲，也不是我的情人。你没有资格对我做任何决定。”
这一句话，像一记巴掌。
沈砚的表情终于裂开，眼底浮出冷到极致的笑。
“你说得对，我不是你什么人。”
他慢慢走近，低头看着她：
“但我可以成为任何人——只要你还在我手里。”
许嘉宁后背抵着墙，心跳快得像要炸裂：“你疯了。”
“我本来就疯了。”他说，“从你决定不再回头那一刻起。”
他说完，像是怕她跑掉，手掌直接按住她肩膀。
“我警告你，不要再提林屿川。”
“你没资格警告我！”
“嘉宁！”他忽然提高声音，情绪再也压不住，“你想走可以，但别妄想带着别人。你是我的。”
他咬牙，“你只能是我的。”
她眼泪猛地落下：“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
“那就恨吧。”他低声说，“你恨我，总好过我看着你去爱别人。”
午后，沈砚去了公司，临走前还命人收走了她的护照和证件。
许嘉宁坐在房间里，盯着空空的抽屉，终于明白，他不是一时冲动——他是认真的。他要切断她通往自由的全部可能。
她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
曾经她信他的话，说他是为了她好；现在她才懂，有些人说爱，其实是在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