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今天去哪了?!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人!”
周琼霖自从上来就很没有安全感,知道越时绥他们白天有事,所以一直在自己房间带着不出门,只有每天晚上会去徐妄房间三人开一个简短的小会,这个会没什么内容,就是越时绥叮嘱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今天周琼霖习惯性去敲门,发现人不在,生怕他们俩丢下自己私奔了。
“有事?”
“没事啊,就是有人给你们送东西来,你们不在,就给我了。”
“你们不会想抛下我自己逃跑吧,我们是一起上来的,你们可千万不能丢下我,我不会拖后腿的。”
“闭嘴。”越时绥接过东西仔细观察,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匣子。
“你们要是走一定要记得带上我!”
“安静。”徐妄开门把人拖进房间。
“是什么?”
“一个简易的通讯器。”越时绥找到开关按下,只听见电流滋拉几声,然后就没了反应。
“我修理一下。”
说着去拿工具。
趁着这个空挡,周琼霖好奇发问:“你们今天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见人。”
“见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周琼霖一个人太无聊了,越时绥看着就不好聊天,每次只能拉着徐妄絮絮叨叨,问题无穷无尽,徐妄只好搬出家长逃避孩子提问的通用句式,“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周琼霖不服气地反驳。
“好吧,”徐妄没办法,只好满足孩子的好奇心,“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你立刻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越庭,知道吗?”
“你们昨天是去见家长了?”难怪不带他,这也很正常,“不是,我听说他爸是研究所所长?所以他其实没有失踪也没有死,也在这里?”
知道这个消息周琼霖精神一震:“你们是不是去商量怎么回去?有结果了吗?”
“你刚才答应我的,回去睡觉。”
“这我哪还睡得着啊!你快告诉我!”
好奇宝宝被赶出了房间。
第二天早晨,徐妄醒来,发现越时绥坐在窗边研究昨天的盒子,晨光洒在他的肩上,微风勾勒出薄薄丝质衬衣下好看的轮廓,赏心悦目。
“修好了吗?”徐妄看越时绥拿着一些小巧的工具鼓捣好久都没有动静,“我看看。”
说着拿手敲了盒子两下,里面又响起滋拉的电流声,过了几秒,发出“滴——”的响声。
“好了。”越时绥放下手里的工具,神情复杂。
设备修复后,他们成功跟底下的人取得联系。以防被人听见,他们去到之前在海边发现的一个没人居住的小木屋,被海浪声和风声包裹着。
“情况非常不好,长话短说。”
“你们刚走,计划就暴露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海底城的事实,一部分人吵着要回到地面上去。”
“你们好没用。”徐妄说话完全不给人留情面,“我们才上来了几天。”
对方成功噎住。
还是越时绥接过通讯器,“继续说。”
“我们已经开始彻查内部人员,抓住了几个可疑的。”
“目前已经有一批人截获了一艘潜艇,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地面上了,很有可能跟你们相遇。”
“一共五个人,其中应该有一两个是你们认识的……”
“我想,我们已经见到了。”
还真巧,何止一两个,这五个全都是老熟人。
林渚和银行家,姜姜,教会里的诗人,还有何潍。
但是,为什么他们教会的诗人也来了?他不是一直在椿城吗?怎么混进去的?
“各位,上午好啊!”诗人热情打招呼。
“岸上的空气,”他猛吸了一口,“咳咳,也不怎么好。”
据他所知,两边一直有协议,未经允许不可过界。
他们这样的行为,算是偷渡,可以被抓起来判刑的。
“你们这样贸然闯上来,不担心被当作异类抓捕吗?”越时绥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同事。
“这不还有你们在上面?”林渚理所当然道,“你们可以帮忙解释啊。”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对方神色坦然语气笃定,这让徐妄非常不痛快,“难道就因为我们认识?”
这几个人能一起上来,肯定是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徐妄不知道越时绥怎么想,但他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不然呢?”
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不应该互帮互助?
显然他们来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徐妄会不帮忙。
“我们是有任务的,你们玩闹也要有限度,这是随随便便说上来就上来的?”
虽然自己也是凑热闹跟上来的,这并不妨碍他对别人指指点点。
徐妄完全没有帮助他们的理由,也不会管人情面子之类的东西,越时绥就更不会出声了,毕竟他们的到来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没动手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别担心,牢房我们已经去看过了,环境还行,住十天半个月,等我们的事情办完了,就捞你们出来。”
“别啊,等你们完事儿再来救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话说的,”徐妄打破了他对神明最后一层滤镜,“别担心,等事情结束,我们会让他们帮忙给你们安排好一点的牢房。”
看别人吃亏比自己享乐还要开心,徐妄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渐渐被腐蚀,逐渐偏离公正包容慈祥的神明形象。
不过无所谓,他的信徒又不会知道。
“他说这种话为什么不会被人打死,就因为他是神吗?”诗人忍不住对着一起上来的伙伴们吐槽,只是没有得到回应。
果然,在揭开诗人伪装的高冷形象之后,愚蠢的本质就暴露出来。徐妄所剩余不多的怜悯在听到他的小声抱怨之后烟消云散。
林渚对于自己工具人的身份有着很清晰的认知,也知道那两个都是用完就扔的类型,早猜到这对黑心的肯定不会管他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公文和签章,“早有准备,不劳费心。”
一行人只剩下诗人没有正经身份。
“别呀,头砸!你不能不管我!”原形毕露。
“你忘记当初对我的承诺了吗?”
所以果然跟他通信的一直都是诗人对吧,非要说是自己学生,其实只是高冷人设维持不下去了,徐妄远在主城所以披上马甲在信中放飞自我。
“什么承诺?”
徐妄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向他许下过什么承诺。
但也有可能是他忘记了,徐妄眨眼的空隙去查看诗人的灯盏,但是,没有找到。
既然不是他的信徒,那就没关系。
-------------------------------------
越时绥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们,认识的人互相打招呼,徐妄转向一直都沉默的姜姜。
“好久不见,姜姜。”
对于这个差点让他们葬身海底的人,越时绥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
徐妄却想知道为什么。
他带着人来到木屋里面:“好了,这里没什么人,说吧。”
“慢慢说。”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徐妄又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