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科技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徐妄看到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毛发，皮肤，五官，还有脉搏，”他叹为观止，“简直跟人类一模一样。”
它，或者说“他”躺在一个透明舱内，身上插着粗细不一的各种塑料管，旁边连接了一个显示器，上面能够看到心电图。
“只是仿生人，高级一点的机器罢了，据我所知，还有机构在研究如何赋予机器情感。”
“不可能成功的。”徐妄肯定道。
“只有神才能够创造生命，所有的生命想要延续下去只能依靠繁衍。”
“这是一开始就制定的规则。”
没有人能够违背规则，连他自己也不可以。
“人类想要打破规则，一定会被反噬，甚至会被抹杀。”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人类要灭亡，因为他们在挑战法则，试图成为掌控者。
如果一开始得知真相，徐妄绝对不会停留，更不会有想要拯救他们的想法。
但是，他有了自己的私心。
“这个项目已经被叫停，出于道德因素。”
看出徐妄的抗拒和厌恶，越时随安抚道。
“当然，技术难度太大，经费也不够。”
徐妄怀疑后面那个才是主要原因。
“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个？”
“本来应该要销毁的，但是研究所内部有部分人一直不同意。”
徐妄能猜到为什么会产生分歧，能制造仿生人出来，说明已经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耗费了无数人的心血，不是说毁就能毁的。
“现在见到你来了，他们的幻想也终于破灭。”
这个世界是有神存在的，所以人类无论如何都无法创造生命。
“你要，销毁它吗？”
仿生人的心脏还在跳动。
“嗯。”
“不然，”徐妄阻止越时绥要拔掉塑料管的手，“不然，把它交给我吧？”
为了下周的出差做准备，越时绥连着几天都没有回家，徐妄也跟着去研究所。
就是越时绥在整理材料设置方案，徐妄在旁边玩游戏。
因为出差的目的与他无关，徐妄心安理得地让越时绥安排，他完全不操心。
他工作的时候徐妄在一边安静乖巧地呆着，到饭点就开始滔滔不绝。
越时绥忙起来是会边工作边吃饭，但是现在还要跟徐妄聊天，所以还是跟平常一样吃。
“我们要去哪？”
晚饭后有一小段时间用来散步闲谈，他们直接从研究所的花园逛到了医院的后院。
“上面。”
越时绥没有多说，抬眼看向天边的塔，徐妄知道他的意思。
可是，这座倒悬在天空的时隐时现的塔楼，不是虚影吗？
“雾气散开，主城任何的地方就能看到这座塔。”出现的频率就跟月亮一样。
他总觉得熟悉。
“你之前说，不知道自己苏醒的地方？”
“我可以确定，不是这里任何一个城市。”
在离这里很遥远的地方。
“那你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怎么跟神说话呢？”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注意你的语气还有措辞。
“对不起小仙女，我错了。”
小仙女这个称呼，本来是姜姜之前叫的，越时绥听过只是笑了笑。
现在知道了徐妄的身份，天天在他耳边这么说，听得徐妄很烦。
由于正统宗教地位的确立，加上一些运营，短时间徐妄多了一大批信徒。
但是这些来自主城的新点亮的代表信仰的灯，总是明灭不定。
“说明他们的信仰不够虔诚，不够坚定。”
“看这些，都已经亮了好久了，是我第一批信徒。”
徐妄现在看都不会避开越时绥，而是让他也能够看见上面星星点点的光。
要不然在他眼里自己对着一块黑漆漆的布碎碎念显得很奇怪。
第一次看见光亮时，越时绥还很新奇，第二次就适应了，甚至还给徐妄建了模型，随时分析信仰的增长指数。
更可气的是这个模型的预测还很准。
这让作为神的徐妄很没面子。
后来听说之前的网站被禁后抽空给他做了一个更好看的，背景是他之前外出拍到的星空。
“最近忙，粗糙了点，功能不多，先将就着用。”
这个网站能够接受祈愿，并且定位用户所在的城市，已经很有用了。
然后他把之前建的模型的数据全部引入，这样徐妄就能在后台看见自动生成的周报月报。
越时绥真的是他见过最有用的人类了，总是能让他大开眼界。
尽管如此，他已经放弃让越时绥成为他的信徒的想法。
这个人非常固执，甚至试图用科学打败神学。
“你走开，不许再看了。”他把越时绥赶走，自己对着网站研究。
局势一片大好，但信徒增加的同时，徐妄多了一些自称粉丝的人群。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这都要归功于大数据。
某天深夜依旧在网络上畅游时—
“《与神明同居的十年》？什么东西？我醒过来还不到一年。”虚假信息，举报。
“《如何拥有一只神明》，这个作者很大胆啊，神明是能私有的吗？”不良言论，举报。
“《人间历险记》，且看少年神明如何征服现代社会，建立自己的帝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明明一直在打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举报举报！
“《与神明间不可言说的二三事》，什么不可言说啊，咦？被锁了？那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已经被锁了，但他还是顺手点了个举报。
人类的想象力真是过于丰富了。
“你能帮忙把这些删掉吗？”徐妄把这些拿去给越时绥看。
谁知他瞥了一眼。
“嗯？更新了？”
徐妄觉得自己对于越时绥的认知出现了问题，不对，是这个世界出现了问题。
“你还看这些？”神明就在他家住着，他还在网上看与事实严重不符的二次创作？
“我这，也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你也知道，大数据总是会推很多沾边的东西，我一开始确实只是在搜索一些宗教经典。”
结果发现里面对于神的描述跟实际情况完全不一样，于是他另辟蹊径，竟然发现有的同人文写得非常贴合徐妄的性格。
然后就一直追更。
徐妄面无表情地听他狡辩，完全不信这套说辞。
既然这样，他还不如自己写一本自传，这样那些妖魔鬼怪编造的谣言就不攻而破。
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好。
“要写书啊？不错，准备写什么题材？”任何想法越时绥都是鼓励的。
“就写这种小说。”徐妄认真严肃，“我看这些人也写得挺一般的，我写出来肯定能大杀四方。”
“你要不还是把成语学好了再开始写？”这种水平去写书，会荼毒未成年人的。
“你出去，不要打扰我构思。”徐妄把人推出去并且关上房门。
然后一个人对着电屏半天，只想出来一句话简介：
神明本人，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绝无虚构。
至于题目，算了，今天太累了，以后再说。
关掉创作页面，继续在网络上遨游。
天气异常，在网上被广泛讨论，不过每年的气候都是越来越差，人们除了无用的担心外也没有做什么。
“总感觉世界末日就要来了。”
你的感觉没错。
“只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吧，反正在主城也不会有事。”
徐妄没有加入讨论，因为他现在所有的社交账号都被时刻监控着，有任何动静都会被叫去喝茶。
倒是没有人敢对他干什么，只是每次都被苦口婆心地说教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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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连接着海洋，人类在海底生活了数十年。
人们说，那是海市蜃楼。
那是无数人的可望不可及。
清晨的时候，会看到海面上，接近天空的地方，有一座黑色的塔，像是从蔚蓝的天空中，厚实的云层里陷落下来，倒悬着。
那是来自地面上的光，经过多次折射，凝成的一道虚影—一座倒悬的塔。
人们说那是假的，是幻觉。
但是，为什么总有人这么认真地看呢？
“总有一天，所有的人类都将重归故地，看到太阳从真正的海平面上升起，在天空与大海的边际。”
他们会听见神明的低语。
每一缕风都是恩赐，每一寸光都是奇迹。
神明继摆摊之后的又一个职业——小说作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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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