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转，别弄反了。”
导航弯弯绕绕的看不明白，徐妄干脆只看定位和距离判断大概方向，果然效率高了很多，终于不是继续绕着某个建筑转圈。
周六上午，他难得没有瘫在床上，起了个大早，坐着织锦就出了门。
“你飞快一点，越时绥十二点会回来吃午饭。”
经过几天的训练，他已经顺利驯服了他的新坐骑，并且能够熟练穿梭于各个房间。
不过出门还是头一回。
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风险，首先，他要不被外面的交通机器人探测到，其次，他不能被人看到。
所以虽然是在飞，但很慢，只比他走路快一点点。但是乘坐公共交通就一定会留下记录，那太可疑。
织锦缎载着他不高不低地飞着，穿过主城的建筑森林，他顺利找到了一个层高不超过三米，最高也就两层的住宅区。
应该就是导航显示的政府办公的地方了，跟银行的高楼大厦截然不同，这些地方装修得像是历史上的宫殿，檐角的木雕都很精致。
当然，这里的防守是很严密的，正常情况下根本进不去，不过徐妄另辟蹊径，早给自己附加了不被感知的法则，很顺利地低空飘过。
虽然偷偷摸摸形迹可疑，但他真没准备干什么坏事，只是网上对政府的保密工作太好，他找不到联系方式，之前找到的基金会的电话也打不通。
他只需要找到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就可以了，甚至都不用是主创人本人的，助理什么的也行。
办公桌上都会标记名字，不过他看了好几个房间，里面都没有他要找的人。
时间悄然过去，已然是上午十点。
徐妄有点着急，不过现在好像还有人刚来打卡上班。怎么比银行还宽松？
他在入口的墙上耐心等着，有人经过都会比对他在网上找到的照片。
“找到了。”
顺利跟着目标来到他的工作室，是独间，很好。
接下来，只需要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操纵风带一张名片过来，今天的事情就完成了。
徐妄等了又等，都没有合适的时间。
要不然让她昏睡过去直接进去拿？
在徐妄这个危险的想法实施之前，那人似有所感，起身去倒茶。
徐妄则小心翼翼，从办公桌子上抽了张名片出来，挪到了窗口。
等人端着茶转身回头，名片刚好掉出去。
一阵风吹过，将小纸片送入他手中，徐妄也乘风而归。
到家刚好十一点，越时绥还没有回来，完美。
徐妄小心翼翼关上窗，拉窗帘，换睡衣一气呵成，对着穿衣镜看了一眼，头发凌乱，很像刚刚起床。
但等他推开房门，却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
可是他并没有让机器人做吃的。
“醒了？”
厨房里的越时绥刚好把锅里面的汤盛出来。
“我回来没几分钟，你房间门反锁了，敲门也没有声音。”
“啊，我睡的比较死，所以没听见。”
“嗯，”越时绥眸色深沉，“虽然是周末，但也别太放纵，睡太久不头疼？”
“还好。”
有那么一瞬间，徐妄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房间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
应该是他多想了，越时绥毕竟只是一个人类，肯定不知道他不在房间，又怎么会猜到他从二十多层飞出去呢？
“好香，做的是什么？”开始转移话题。
徐妄猜的没错，越时绥当然不知道他出去过，只当他熬夜太久所以早上起不来，再加上今天心情不太好，看谁都是这个眼神。
徐妄原本没想过要瞒着他，毕竟越时绥是他很喜欢的人类，对喜欢的人，最好不要说谎。
“其实我出去转了一圈。”
“怎么出去的？”
大门今天没有记录，越时绥就当他在胡说。
“那里。”徐妄指着窗户，“飞出去的!”
“你是还没有醒？”
回应他的是略担忧的目光，还被摸了一下头。
被这么一揉，凌乱的头发更乱了。
就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再说下去，说不定又要被拉去医院做检查。
“嗯，梦到自己在飞。”徐妄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样的梦我小时候也做过，大人跟我说是在长身体。”
“你也梦到过？是怎么飞的？长了翅膀吗？还是坐在什么上面？”
他可以帮他梦想成真的，长翅膀的难度有点高，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
“记不太清，”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长高了，开心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会被这种话术骗，总感觉越时绥把他当很小的孩子对待，他之前只是没有常识，现在已经深谙人类社会生存之道，心智成熟。
吃完饭，收拾好餐具，徐妄本想睡个午觉，饭饱容易困，再加上他今天确实早起。
“要出去吗？”
“今天有检查，你忘了？”
“好像是。”是有个检查，他也确实忘记了。
昨天晚上越时绥交代了一大堆话，他就只记得他要回来吃午饭。
“好吧。”徐妄不情不愿地去换衣服。
徐妄的衣服不多，工作服两套，之前图书馆的深蓝色外套一间，再就是之前从医院传出来的白色长衬衫一间，就没有了。
“检查结束之后去给你买衣服。”
“好！”这个人类开始给他送礼物了，是终于开始喜欢他了吗？
出门后，电梯上有人。
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个戴眼镜的心理医生，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更高，看着年纪也更大。
越时绥像是没有看见对方，就这么擦肩而过。
“我见过他，他是我上司。”徐妄想起来了，之前吵架那群人中，在一旁冷眼的，别人口中的最年轻的银行家。
“他怎么住在这里？”而且之前都没有见过。
检查的地方他去过很多次，轻车熟路找到地方之后，越时绥坐在外面等他。
今天时间格外长，徐妄等人调试机器的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这些天还正常吧，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还好。”
“那个组织我查清楚了，规模不大，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到两百人，他们之前并没有接触过，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这话你自己信吗？”
好吧，何潍收起记录册，他也不信。徐妄从医院离开之后，就出了事，他们追着兰洁去的时候，刚好又碰到了他，并且二人之间还有联系。
“但是如果说他是幕后主使，提前布置好一切然后把自己的记忆洗掉，装作从外面掉进来的人，这也说不通啊，接触他的人你也见过，都认识，并没有给他什么暗示，反而是一直在套他的话。”
“又或者说，他是要安放在你身边的棋子，可他从来不打探你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被洗去记忆的痕迹。”
“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他记忆消失得突然，不止记忆，他连常识都没有，就好像是，突然才有了自我意识一样。”
“什么人才会突然有自我意识……”何潍脑海里跳出一个想法，“你是说，仿生人？”
随即又被自己否定掉：“不可能，那不是早就被禁止了？”
“明面上是禁止，但是初代并没有被销毁，这里不就存放着一具？”越时绥可太清楚那些人的做法。
仿生人跟人工智能不一样，是真的生命，由人类胚胎发育而来，是一项基因工程计划，可以按照人的设想创造出符合心意的孩子，不需要母体，成年前都需要泡在培养皿里，等到成熟时，随着基因刻进身体中的各种信息都会涌入大脑，然后会产生自我意识。
出生长大的方式环境跟人类不同，但身体结构又确实是人类，并且拥有自我意识。
而且不需要男人的参与，只需要两个女性的卵细胞，但是因为涉及道德人伦，加上耗费资金太多被叫停了。
“你怀疑，可是你母亲不是已经亲自确认过，不是他。”
“我母亲，也没有见过所有的实验体。”越时绥沉吟道。
“所以你留他在身边，发现什么了吗？”何潍还是觉得这种猜想可能性不大。
“暂时还没有。”
“那如果，他将来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因为当初的设定，他伤害了人，我会看管他，教导他。”
“如果是他自己……我会亲自抓捕他。”绝不留情。
如果徐妄真的是仿生人，确实很难办了，被放出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就是被传销组织骗了的小可怜，也说不定，真的是外面被丢掉的孩子。”
听完越时绥的话，何潍细思极恐。一个猜测，没有实证，就已经把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都设想好了？
他觉得越时绥还是挺敢想，挺大胆的。
不过事实往往比人的想象更加夸张更加离谱，徐妄确实不是人，他只是一个濒危的落魄神明。
也没想干什么大事，只是偶尔在干脆干掉全人类和拯救世界真的好难两种想法之间摇摆。
出于对其中某个人的美色的垂涎，落魄神明觉得还是努力拯救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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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