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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亮着光。
苏简离开了那个房间，门口的孙书尧看见她一个人毫无损伤地走出来，愣了愣，跟在了她后面。
苏简轻声说：“留两个人，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去找蒋明光，而是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打火机，想去灼烧那个接口，但烧了两秒钟，却又犹豫。
她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打开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果然提示输入密码。
她似乎是又思考了一会儿，极缓慢地，开始输入一些数字。
反复输入了几次后，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不对——房间里还有人。
她吃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直躲在卫生间里，此刻站在卫生间门口，正静静地望着她。
苏简惊讶地道：“微微？”
方路微没有回应她，盯着电脑的键盘与屏幕，忽然问：“输对了吗？”
苏简：“你怎么……”
“我和丁春一起上的船，你应该不惊讶吧？”方路微轻声说，“曹成蹊的U盘，你怎么会知道密码呢？你到底是谁？”
苏简站了起来。
方路微看着她的脸，轻声道：“怪不得你能在公海上捡到我，因为你的船本来就在附近，我每次见你，都觉得你长得有那么一点不同，我还以为你只是爱美，热衷于微调……原来你是刻意在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是么？”
“曹天岚女士？”
“苏简”轻轻抽动了下嘴角，试图去拉她的手：“微微。”
方路微朝后退了一步，忽然笑了笑。
“曹成蹊根本没留下过什么U盘，这个东西是我们找人仿照当时掉落在现场的一个小圆片做的，上面有个远程终端。”她带着讽意道，“容貌和指纹可以改变，但你输入的每一串数字，都会被传输出去，然后迅速和老宅的那几个保险箱密码匹配，如果数字是正确的，那么就能够初步证明，曹天岚根本没有死。我们可以以此作为证据发起调查，然后验你的DNA。曹天岚，你跑不掉的。”
曹天岚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才轻轻笑了起来。
“哦。”她说，“是吗？”
她从容地将U盘拔下来，轻声说：“微微啊，其实我很知道你们在做什么……这么破绽百出的陷阱，也期望我会上当吗？”
方路微略微愣了愣，曹天岚又接着说：“游艇上有信号屏蔽器，我离开那个小客厅的时候已经嘱咐孙书尧打开了，所以你的这个什么终端……无论要发送什么信号，都是发不出去的。”
她站直身体，靠近方路微，方路微反应过来，想去抓她的脖子，但曹天岚从身后抽出一样东西，抵在了她的腹部。
电击器，应当原本是藏在书桌抽屉里的，很小巧，刚才她站起来的时候，应该就偷偷握在了手里。
方路微睁大了眼睛，几乎没有能反抗，就缓缓地倒了下去。
曹天岚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将那个形状奇怪的U盘塞到她的上衣口袋里，然后打开了门，对着门口那几个人，十分倦怠地嘱咐。
“抬走，扔到海里去吧。”
再大的落水声，此刻都是听不见的——即使是开着窗。
“苏简”回来的时候，丁春正在窗前吹风，看到人这么快就回来，倒也没显得多惊讶。
“苏简”在离她有段距离的地方坐下，身前跟着几个保安。
丁春看着她，半晌，笑了笑：“呦，识破啦？”
“苏简”也微微一笑：“手段太粗糙了点，逼明光那小子开口，多容易的事，何必一定要到船上搞那么多事？我开了信号屏蔽器，你们那消息，传不出去的。”
丁春说：“哦，方路微呢？”
曹天岚回复道：“连着那个U盘，一块儿扔海里了。”
丁春似乎是慢了半拍：“真扔海里了啊？”
曹天岚盯着她说：“她本来就是我从海上捡回来的，现在扔回去，合情合理。”
丁春点了点头道：“挺好的，多谢配合。”
曹天岚的瞳孔猛地收缩。
丁春低声笑道：“你们都出公海了，做这种事没有点防范措施，确实讲不过去。你扔她下去的时候，没搜身吧？”
曹天岚没有说话，面色铁青。
丁春柔声说：“她随身带了信号发射器的，在船上信号发不出去，但你把她扔出去，正好。”
曹天岚的嘴唇气得发白：“她掉下去活不了，这里没有出口，人都在门口，你也跑不了。”
丁春看着她，轻声说：“曹天岚，你知道为了抓你，为了给你们定罪，死了多少人么？
“曹成蹊、方建明、我师父祁望忠，被你儿子从楼上扔下来的庄明辉，自己跳楼死的金汉昭……
“你以为这条船上就我们两个？那你不妨想一想，我劫持你的时候，方路微还在你的房间，谁替我们转移视线、关掉了灯？”
保安……那群保安里也有内鬼！
如果保安有问题，那方路微被扔下去，也不一定就没有生还的机会！
曹天岚猛然转头，就在那一瞬间，丁春猛然推开了舷窗，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远处亮起了灯光。
丁春猛然入水，腿部感觉到了一阵剧痛，她在冰冷的海水里浮沉，时间是那样漫长——直到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久远的记忆渐渐复苏，她为没能救起当年的那个女孩痛悔过也痛苦过。
但如今，她自己却得救了。
方路微一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胳膊，一手抓着个浮圈，嘴唇贴着她的额头，声音也是微弱的：“我要和你坦白……我其实……”
丁春再也顾不得别的，她捧住对方的脸，将她剩下的话语吞没。
灯光越来越近。
支援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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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