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过后，霍溪的烧总算退了下去。
陈雨拿着检查报告看了看，又交给了霍溪。
霍溪收拾床铺的手一顿，“你帮我收着吧。”
陈雨惊讶，“你不看一眼。”
“没什么好看的。”他说完就拉着陈雨的袖子往外走。
陈雨：……
就是说，昨晚是谁躺在床上满头是汗的说不知道自己有胃病的。
霍溪回头看了一眼陈雨，又开口，“看了也没有意义。”
陈雨：“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叫没有意义呢！”
况且这么多检查花了他一个星期的工资。
霍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抿了抿嘴，气息有些燥，习惯性的想去拨弄拐杖，最后发现自己腿已经好了，手指在空中抓了抓，“钱我会转给你的。”
陈雨：“这哪里是钱不钱的事情……银行卡还是支付宝？”
霍溪：……
霍溪看了他一眼，走了。
走得很快，金丝的发丝在空中飞扬，病应该是彻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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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剧组之后，陈雨才知道，上官潇有一个活动要先停工一段时间，具体什么活动没有说但导演和投资商都没有意见，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上官潇不在，陈雨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住酒店费钱他打算先回家。
家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李壶原本也想跟着一起，但被那金毛瞥了一眼，放弃了。
“雨哥，我一直在剧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比如说：寂寞了、空虚了……给我打电话，我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霍溪掀了掀眼皮看他，神情阴郁不定。李壶感觉如果有拐杖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开始发出“笃笃”的敲地声了。
“哦，对了，还有这个。”李壶拿出一瓶香水，液体是粉色的，里面像是有金箔在阳光下不断的闪烁，“这是上官潇走的时候让我给你的，说是遮盖力很强，能够覆住雨哥你身上的香气。”
陈雨接了过来，拧开瓶盖对着手腕处按了按，浓郁且霸道的香味瞬间盈满鼻腔，前调是白兰地的酒香，中调是发酵起来的葡萄柚以及各种果香，最后是越来越浓烈的像是胡椒辛辣香味，仿佛喝醉了一般。
的确能够在一段时间内有效的覆盖住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陈雨打算回去再备几瓶。但他来回看了看瓶身上只有拥簇的玫瑰花瓣没有任何其他的标识。
“这是什么牌子的？”陈雨问。
李壶挠了挠脑袋，“上官潇说是她自己做的。”
他想起上官潇把香水给他的时候，自己也问过。
结果那个女人一手提着剑，没有化妆，眼睛底下全是乌青，闻言有些不太耐烦，但还是仰了仰头，露出那线条流畅的脖颈，“自己做的，没有牌子。”
“非要叫一个的话，那就叫‘长公主’好了。”
高傲的不行，但又惊人的漂亮。
陈雨：“‘长公主’，好名字，还真是符合她的性格。”
李壶眉头微蹙，“不过，她走的时候有些不对劲儿。”
陈雨想到了去森市之前上官潇的症状。
李壶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症状。她又开始了，时好时坏，幸好有徐微雪一直在旁边跟着她。那把道具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换成了开刃的，徐微雪靠着灵活走位才没有被砍死。”
“雨哥，你说上官潇怎么了？听说她是体验派的，是不是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精神分裂症。”霍溪突然开口。
“一开始只是敏感多疑，最后逐渐发展成妄想。妄想内容日益脱离现实。有时可伴有幻觉和感知觉综合障碍。情感和行为常受幻觉和妄想支配，表现多疑、多惧，甚至出现自伤及伤人行为。”(1)
李壶震惊，确实跟上官潇的症状很像。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他问向霍溪，还说的这么专业。
霍溪：“多读书。”
李壶：……
这种总是被针对的感觉不是错觉吧，不是吧……
只有陈雨知道，霍溪应该是因为自身的原因研究过这方面的问题。
李壶不解，“可上官潇为什么会有这种症状啊。”
霍溪：“精神压力过大是其中一个原因。”
或许还有其他的的原因，但是没人知道。
陈雨看了一眼霍溪，想问他是不是也是精神压力过大。
谁知，霍溪突然垂眸，两人的视线撞上，霍溪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我不是。”
陈雨敲裤子的手一顿，“哦。”
李壶：“是什么？诶，不是，怎么你们两个人说的话我现在听懂了呢？”
“很令人费解知道吧。”
“啧。”陈雨转移话题问道：“那徐微雪岂不是很危险？”
李壶表情有点微妙，“我让他别掺和这些事情，他没同意，还说雇主给了钱就应该做好本职工作。”
“我看他就是要美人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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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回家。
陈雨要坐大巴，霍溪拿出手机要包车，两人站在阳光底下对视，最后耀眼的金发往下低了低，还是跟在青年后面上了大巴车。
傍晚回去的大巴跟清早的出去的大巴一样，都坐满了人，还有些没有买到车票的自己带了个马扎坐在过道上。
甚至还有一天没有卖完的小鸡仔在笼子里叽叽喳喳的叫着，嘈杂充满了生活气。
陈雨看见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眉头皱的能夹死几只苍蝇，手指不断在腿上敲打这，看停顿像是那首常敲的歌。
窗外的夕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少年的身上，有些晒。
陈雨将渔夫帽拿过去，“要不？”
霍溪偏头看他，拿了过来，盖在脸上，挡住了那些难闻的气味和讨厌的光亮。
他闭着眼，鼻腔里都是浓郁的玫瑰味道。
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似乎有人停在了陈雨身边。
“帅哥，你一个人啊，去哪里啊？”
不怎么高明的搭讪手段。
陈雨没有说话，身旁的人先动了，他将帽子一把盖在了自己脸上，随后偏头望向搭讪的男人。
应该是同伴，好看但是不好惹。
男人摸了摸鼻尖，讪讪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帽子给我你不晒？”陈雨声音有些闷闷地问道。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边的人伸手在自己行李袋里拿了件衣服出来。
是件T恤。
霍溪盖在了自己脸上。
比之前更浓郁的香味传来，浓郁的就好像这才是源头。
霍溪浑身一僵。
“怎么了？”陈雨感觉到了。
“没。”霍溪呼吸有些粗重，“你睡，到了我叫你。”
陈雨：……
难道你蒙脸不是准备睡觉的？
但他没问，低声回了个“好。”
耳边是乘客高低错落的聊天声，聊什么的都有，但不外乎也就是家长里短，工作父母子女。
每个人都是世界的中心，从中心延伸出无数条支线密密麻麻的伸到世界尽头。
没有任何程序和服务器能够构建出如此庞大完美且真实的毫无错误的世界。
陈雨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闭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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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还生气啊？”陈雨对着身边的金发少年说道，声音带了点笑意。
霍溪黑色的工装裤上全是灰色的鸡爪印，颜色很深拍都拍不掉。
下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爷鸡笼突然散了，里面的小鸡仔全飞到了正准备下去的霍溪身上。
好一会儿才给弄下来。
小鸡仔被逮回去了，霍溪身上却全都是脚印。
霍溪下颌紧绷，看样子像是在极力忍耐。
给大爷下的当场道歉，说要赔偿。
笼子里的小鸡仔还在“咯咯咯”对着霍溪叫个不停，像是很喜欢他。
霍溪阴沉沉的朝那些小鸡仔杀了一眼，转身下了车，脚步很快像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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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雨雨回来了。”程姨正带着自家的小孙女给楼下养着的小鸡撒食儿，看见陈雨后很是高兴的打了个招呼。
“小雨哥哥，我很喜欢那个礼物，长公主的字太飒了呜呜呜呜小雨哥哥太谢谢你了！”程姨的小孙女接着说道，手里还抓着一只公鸡，正在顺鸡的毛。
那鸡原本低着头温温顺顺的，但是一看见霍溪就开始“咯咯咯”的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还要往霍溪这儿飞。
小孙女一个没注意，脱了手，所幸被程姨给抓住了。
“嘿，平时都很听话，怎么今个儿这么躁动，小心煮了吃了你。”程姨看了一眼霍溪的惨不忍睹的裤子料想到了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什么。
霍溪带着陈雨的渔夫帽，被帽沿遮住的眼睛正在跟鸡对视，眼中是明显的嫌弃。
虽然看起来整个人冷冷的不好相处，但程姨还是提醒道，“别跟鸡对眼，容易招他们。”
程姨将对霍溪依依不舍的鸡放回了笼子里，问向陈雨道：“雨雨啊，这次回来休息几天啊？不是说剧组时间很赶吗，怎么回来了？没有跟同事闹矛盾吧？”程姨知道陈雨长成这样要护着自身的安全很不容易，有些担心的问道。
接着被自己孙女解释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随后程姨手在陈雨和霍溪身上来回指了指，“雨雨啊，你们怎么……”
“哦，程姨，他现在是我的助理，给我处理剧组里的事情。”
程姨点点头，“哦哦哦，这样啊。”
雨雨不是跑龙套的吗，现在跑龙套都要助理了吗？
小雨自己都养活不起，现在又搭一个，俩儿还不得饿死啊。
程姨不敢说也不敢问。
小孙女期间眼神一直在霍溪身上来回转，“那人好帅啊，奶奶。”他们走了没几步之后，小女孩对着程姨说。
霍溪回头瞥了一眼。
程姨立刻竖食指在嘴边，“嘘——”
陈雨轻笑了声儿。
“看来这个小区其他人还都挺怕你的。”
霍溪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鸡不怕。”
很日常的一章，可能之后这样的生活就越来越少了。
关于精神状态的那段描述是在网上找的。
受是天然钓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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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