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拉风。”开工的时候，上官潇看见陈雨评价道。
是指早上那一段。
她目光移向了站在陈雨身边的男人，金发耀眼，但那张脸和身材比金发更耀眼。
男人眼睛一直在围着陈雨转，就像是一条护食的狼，只要稍微有人靠近食物一点，就会露出爪牙来。
上官潇没有再说什么，也没问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可不想被伤到。
不过自己有眼力见，至于其他人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剧组和陈雨说话的人很多。
大美人长相顶级，脾气也可以，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也从不作妖。有人说他和本剧投资商关系很好，说不定是哪家公子哥儿出来体验生活的；也有人说他就是普通人家，混口饭吃。
说法众多，真真假假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
毕竟，就算他不出名，投资商整天在他后面哥长哥短的是事实。
陈雨到化妆间换衣服，霍溪一直跟在他后面，不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小雨，今天没来得及吃早餐吧？”跟他一起饰演杀手的小男生说着从桌子上拿出来一份豆浆和包子，伸到陈雨面前，“噔噔，看我对你多好，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没时间，特地给你留了一份。”
小男生长相算不得多好看，顶多是清秀，但笑起来两个眼睛弯弯的像是月亮般，整个人显得温温顺顺绵羊似的。
“谢谢，下次我请你吃炒饭。”陈雨回道。
小男生听闻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还是路边第一个店吗？”
应该是去过几次了。
陈雨：“嗯。”
那里的炒饭要比其他店便宜一点，而且量大味道也好，是陈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回礼的。
得到承诺的小男生很开心，“好啊好啊，小雨哥，你可不能反悔哈！”
他说着拿着早饭的手又往前伸了伸，“包子我一直捂在怀里的，应该还没凉。等会儿就开工了，小雨哥你赶快趁热吃。”
陈雨垂眸准备去拿，身边柜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霍溪动了动被撞到膝盖，神色一片淡然，“刚没拐杖，不习惯。”
陈雨微微弯腰，“没撞疼吧？”
“小雨哥，这是谁啊？”小男生问道，他其实老早就注意到这个金发男人了，但是一直忍住没问。
他能看出来，他和金发男人喜欢的都是同一类型的。
陈雨：“助理。”
小男生惊讶：“助理？”
陈雨看了一眼霍溪，没说话，但是从表情上来看似乎不怎么美丽。
也是，助理多不拉风。
“表弟。”陈雨开口，“远方表弟兼职当助理，想来剧组见见世面。”
陈雨说完又去看霍溪，表情稍微缓和了点，不喜欢但好歹不排斥了。
小男生一梗，目光上下扫了一眼金发少年。
啧，这脸长得还真是逆天，腿长身材气质还好。
不是他来见世面，应该是世面得来见见他吧。
“表弟好。”小男生打了个招呼。
霍溪眼皮掀起，看了一眼小男生。
陈雨：“……我表弟他不怎么喜欢说话。”
“那表弟还挺酷的。”小男生在心里撇了撇嘴，刚才撞膝盖的时候不能挺能说的吗。
他张嘴还准备跟陈雨讨论讨论今天的剧情，但下一秒就听到那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哑巴酷哥开口，“腿疼。”
像是感觉不够，又接了句，“哥，腿疼。”
那声“哥”将陈雨叫的原地愣了两秒，随后回过神来有些紧张的蹙起了眉头，该不会是今天从三楼跳下来导致的吧，可别留后遗症。
“那你先准备，我扶我表弟去旁边休息一下。”
金发少年背脊微弯，一只胳膊搭在青年的脖子上，两人离得很近。在青年转身的时候，金发少年转过头来，眼尾瞥了他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声响。
“怎么，又开始疼了吗？”陈雨听到声音问。
少年眉毛轻挑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愉悦的表情，但在青年抬头看他的时候就不见了，快的像是错觉。
“还好。”少年微微蹙眉回。
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小男生：……
妈的，绿茶男。
.
早餐的包子没有吃到嘴，被霍溪拿走了。
少年边吃边皱眉，毫不吝啬的评价道：“难吃。”
包子是藕馅和胡萝卜馅的，并且皮薄馅儿多，陈雨之前早餐都是在剧组吃，其实没有霍溪说的那么难吃。
陈雨喝了一口豆浆，“你嘴太叼了。”
他说完，手里的豆浆也被拿走了。
霍溪仰头，两口喝完，早饭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随后站起来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往外面走。
走的不快，被撞的那条腿微微有些弯曲。
陈雨：“你干什么？”
“买早饭。”
.
目睹了所有经过的李壶和徐微雪两人蹲在一旁，手里拿着剧组的大包子。
两人脾气大差不差，自打徐微雪从副本出来的第一天就迅速勾搭上了。
李壶看着金毛的背影，“他哪里是助手。”
徐微雪搭腔，“分明是小情儿。”
李壶点头，“还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小情儿。”
“一点儿都没有当小情儿的自觉。”
李壶看了几眼徐微雪。
徐微雪：“看我干什么？我喜欢的是长腿细腰的妹子。真妹子。”
李壶：“谁问你这个了。我是想问你不是会算命吗？你算一下呗？看有雨哥和这个疯狂小情儿有没有可能？”
徐微雪从兜里掏出来三块硬币，扔了六次。
随后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怎么样，怎么样？”李壶有些着急的问。
“不应该啊，怎么会是坎卦。”徐微雪喃喃自语，看了眼陈雨，脸色不太好的收了硬币，“手感不好，不准不准，今天不算了。”
李壶嚷嚷了起来，“你到底行不行啊？我看你就是怕那个金毛。”
像是听到了什么的霍溪走到半路，突然回头瞥了一眼他们，眸色沉沉，像是深不见底的淤泥里面疯狂和暴戾肆虐。
李壶手一抖，包子掉了。
沾了满地的灰，已经不能吃了。
“操，这人故意的吧！”
.
霍溪买回来的包子是牛肉蘑菇馅儿的，陈雨咬了一口，很香。
这是他最喜欢的馅儿。
不过一个就要八块，他基本上没有买过。
霍溪站在一旁，等着他吃完，又递过来一杯豆浆。
很醇。
很好喝。
他不动声色的几乎将陈雨周围的地盘全部圈了起来，之前的小男生原本想要过来，但被霍溪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小男生一瞬间手脚发麻。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疯狂、扭曲、阴狠。
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敢保证，这个人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小雨怎么会被这种人盯上。
.
陈雨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直到他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着霍溪递过来的包子。
一屉小笼包，刚出炉的，牛肉蘑菇馅儿的。
陈雨吃了。
晚上，还是包子。
只不过这次要大一点，依旧是牛肉蘑菇馅儿。
他看陈雨没动，抓了下头发，手指不耐地捏了捏糖瓶，问道：“不好吃了吗？”
陈雨抬头，看向旁边的人，外面灯光不足，那张脸隐在暗黄的蜡烛光下，明明灭灭看不真切，只能瞧见眉间压制下去的焦躁。
“你今天吃药了没？”陈雨突然问。
霍溪捏瓶子的手一顿。
没有。
“哦。”陈雨点点头，没说什么，还是将包子吃了。
他努力忽略掉被捏的“咔咔”作响的糖瓶。
陈雨给霍溪拿了份剧组的盒饭过来，“这原本是我的，现在你吃吧。”
他说完就去工作了，只留下他的金发表弟，脸蛋天才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跟那碗盒饭面面相觑。
剧组普通演员的盒饭卖相是在不怎么好，再加上有些凉了，少年眉间的嫌弃似乎能化为实质。
耳边响起青年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松开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糖瓶，拿起筷子夹起一根土豆丝放进了嘴里。
没刮皮，盐放多了。
“难吃，死了。”金发少年低声骂了句。
筷子却没停。
.
晚上，陈雨第一次背人进急诊。
收工之后，他跟霍溪回了酒店。
陈雨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变为半躺，额间都是汗水。
陈雨伸手摸了摸额头，很烫。
他拿体温计量了量，发烧了，三十九度多。
“霍溪？”陈雨喊了声。
沙发上的人睁开眼睛，眼神狠戾，见是陈雨之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有些沙哑地回了个单音，“嗯？”
“你发烧了。”陈雨说，“你有哪里不舒服？”
沙发上的人没有动静。
陈雨又问了一遍，他才缓慢的伸出手，胳膊僵硬地指了个位置。
没指清楚。
“胃？”
“还是腰？”
“还是肋骨？”
……
……
陈雨说了很多个位置，边说边轻轻地在身上按着。
“你哪里疼？”
少年握住了陈雨的手腕，他力气有些大，像是怕陈雨跑了似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哪儿都疼。”
他声音沙哑又低，陈雨没有听清。
幸好医院离这里不远，陈雨套上衣服将人半背着进了医院。
急诊的医生问怎么了。
陈雨有些回答不上来，只知道什么疼痛引起发烧了。
他又想起少年的腿和腰，咬牙做了个全身检查。
医生首先排除了一些急性病，最后听说有可能是骨头受伤又将人推进了放射科做个平扫。
医生关上门，一边等结果出来，一边看了看手机。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蓦然发现原本应该出现结果的电脑上一片空白。
没有骨头。
都是空的。
这个人身体里没有任何骨骼支撑。
操！
医生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怎么可能！
他揉了揉眼睛，等睁开再去看的时候，又全部出现了。
骨骼完好，一根不少。
“见鬼了。”
“难不成是机器坏了？”
想到这个问题的医生一抖，“日，你可不能坏，贵得要死。”
他去跟一起值班的同事说了这个事情。
同事拍拍他的肩膀，“正常。熬夜熬多了出现一点幻觉是正常的。”
“真的？”
“真的。我睡觉的时候还幻觉过有人站在我床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真的呢？”
同事不说话了。
.
“是胃病犯了。”医生拿着报告来找陈雨，“有可能是吃了什么凉的或者辣的东西引起的。病人胃很脆弱，以后可不能这么乱吃了。”
陈雨想了想，霍溪这一天好像也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剧组的那碗盒饭。
早知道就不给他吃了。
陈雨进来的时候，病床上的那位已经醒了。
眼神清明，正看着天花板。
见他来了，又看着他。
手指来回敲打着床边，发出“噔噔蹬”的声响。
还是那首歌的旋律。
隔壁床的男人想说些什么，但一对上霍溪的眼神又止住了嘴。
那眼神像是从牢里面放出来似的，吓人。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男人耳朵塞了两坨卫生纸，一拉被子整个头都蒙在了里面，什么都听不到了。
陈雨将从药房买的治疗胃病的要拿出来。
“喝药。”
霍溪坐了起来。
“你不能吃，怎么不说？”
霍溪喉结滚动将药咽了下去，声音被烧的有些沙哑，“我不知道。”
连自己有胃病都不知道，可见之前活的是有多糙。
陈雨有些好奇，这位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但他没问。
想说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说的，不想说的话，怎么问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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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是因为医院的消毒水掩盖了陈雨身上的味道，有可能是因为他一直穿着霍溪的冲锋衣，今晚倒是安稳了一晚。
只是时不时的还是有护士和病人家属问陈雨用的什么香水，那个牌子的，在哪儿买的，味道很独特。
霍溪一言不发，但气势太过强烈，让人不容忽视。
有这么尊神在陈雨身边，众人得不到答案也就不再追问了。
“味道有那么好闻吗？”陈雨问霍溪，他也自己低头闻，什么都闻不到。
要不是还能闻到别的东西，陈雨都以为自己嗅觉出问题了。
霍溪喉结滚动了下，回了个单音，“嗯。”
要是不好闻，那些人也不会发疯。
有些不受控制的写了这么多现实生活中的事，不过又是不能少的，都需要交代的。
呜呜呜呜有点忐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霍溪。
求个评论和白白的营养液。（么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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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