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动

她的手小,从指缝中露出的皮肤,慢慢地,慢慢地晕成了浅粉色。

怦怦的心在胸腔中不安分地跳动,那一份白,即使闭着眼,也在她的脑海中乱晃。

“我不习惯跟前有人伺候,自己一个人清净,便让她们都散了。”谢常殷音色低沉。

几日未见,这副嗓音乍然拂过江舒的耳畔,带起一**酥酥麻麻的战栗。

世家公子甚少有不习惯侍女伺候的,十三四岁时便开了荤,身边少的有几个通房侍婢,多则是妻妾成群。

世势如此。

在江舒被退婚前,即将要做柳家妇时,崔嬷嬷也曾告知过她,连柳源清身边也有两个通房。

故而,听谢常殷这般说完,江舒心下不解。

“那给你换个小厮?”

谢常殷摇摇头拒绝,摇到一半,发觉江舒根本看不见,他无奈开口:“我只是,不习惯身边有人。”

醒着还好,若睡着,身边伺候的下人混进一个有二心的......

谢常殷少时在安王府,便见惯了这种情形,后来位居摄政王,更是谨慎万分。

说他不懂享受也好,说他天性凉薄、心思缜密也罢,久而久之,反正习惯了一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好。

连娶妻一事,谢常殷都不怎么上心。

但这些话,此刻却不适宜解释给永乐郡主听。

谢常殷看见江舒依旧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用手遮住眼,像缩在洞口仅仅露着一双耳朵的小兔子,颇有他不穿好衣服,便不睁开眼的架势。

可闭着眼就好,为何还要用手捂住?

他伸手,涂满手掌的药膏在即将接近衣摆时,又停顿住。

视线扫过角落里那被接连浇了几日汤药的金钱竹,谢常殷启唇唤她:“郡主?”

江舒闻声,误以为他已穿整齐衣服,双手便放心地眼睛上挪开了。

谁知,入眼的竟又是那肌理分明、坚实的腹肌!

“啪”地一声,江舒又把双手盖了回去。

这次,她的耳尖也泛上红色,低软的声音带上了丝气急败坏。

“你!”

“郡主别恼。”

见江舒又把手放回去,还拍出了清脆的声响,谢常殷凤眸漾起浅浅笑意,握拳抵在唇瓣咳了咳,看着她由浅粉到深红色的脸,方才那点窘迫之情早已云飞天外,心中品出些许趣味。

他解释:“我方才并未说过自己已穿好衣物,是郡主误解了。”

“现在穿好衣服了吗?”

“未曾。”

“那你还让不让我睁眼了!”

江舒声音骤然拔高,眼前一片漆黑,她恨恨地在原地跺脚:“不知羞!”

细细想来,大多数时候,江舒平静的心绪被扯出一道缝隙,都有谢常殷的“功劳”。

谢常殷微微叹口气,道:“后背的伤,我自己上药时,发现确实不够方便。”

后背虽不如前胸中了暗器,伤势那么严重,可也与刺客交战时,也难免被划伤了几剑。

“如今又无侍从在场,可劳烦郡主贵体,为我上药?”

江舒定在原地,讷讷无声,一时间,连羞愤都忘在了脑后。

看就算了,还......还要上手摸吗?

江舒此刻已经将来时的目的抛之脑后——这几天的“冷落”,她要让言公子记住,不该随意任性的对待自己生病的身体,更应该对王大夫道歉。

然而,来到崇远堂后,没等到她为他讲一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只是听完谢常殷的几句话,就把江舒的思路给打了一个结。

眼下,言公子好像真的有在认真治伤,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甚至,还有点进退两难。

江舒隐在手底下的鼻尖一皱,面露纠结。

“那算了,”谢常殷自从江舒不动了,便见好就收,他也并非当真有意为难她,要让她为他上药,“我方才只是在开玩笑,不劳烦郡主.......”

却见江舒将手放下,睁开了眼。

谢常殷一怔。

夏风路过房门口,带着若有似无的热意,堂而皇之的跑了进来,插进两人中间,又在她裙边温柔地绕一圈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江舒整个人站在原地,不远不近,却足够他看清楚她。

谢常殷不是没见过如花似玉的美人,此刻,仍旧有些失神。

玉颊红晕密布,耳垂都泛着显而易见的羞涩,冲淡了病气,显得格外生动。娇中带媚的桃花眼水光潋滟,是方才急出来的眼泪还未消散。

却欲语还休,游移不定,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甚至不敢往他的方向瞥一眼。

江舒低下头,如葱的十指快攥成一把麻花,彰显着主人内心的忐忑羞涩。

“我,我给你上药。”

谢常殷垂眸,盯了一会儿自己的手,他背过身,声音不知为何沙哑,道出一个好字。

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

又好像只是弹指间的功夫。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渐渐接近,谢常殷止住回头的动作,不知何时提起的心,微微地放缓了跳动。

“言公子,我,我......”

江舒停在他身后,视线躲躲闪闪,还是没有在谢常殷宽阔的脊背上落脚。

还未成婚,便看男子赤.裸的身体,终究是有违规矩的,也有违崔嬷嬷这些年的教导。若此刻突然冲进个人来,大喊捉奸,两人估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常殷盘腿坐在床榻上,脸部朝里。

“郡主不是之前照料过我一次吗?像上次那般,把我当成病人就好。”

经由他一说,江舒恍然回想起,她并不是第一次照顾谢常殷。

之前谢常殷为救她受伤昏迷时,喂药也是她,在床边守了一夜,握着他的手的,也是她。

说到底,也是自己占了言公子的便宜。

言公子这一句提醒,让江舒拨开云雾见月明。

无非是把他当个病人,上个药罢了。

此时此刻的犹豫不决,倒显得自己狭隘些,思想龌龊。

“言公子,药放在哪里?”

江舒左看右看,也没在檀木桌上,或者言公子的床榻边,寻到那药膏的踪迹。

谢常殷闻声一愣,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手中被捏的皱皱巴巴的药纸。

摸了....

没摸!虚晃一枪。

下章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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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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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给早死白月光冲喜后
连载中沉水卧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