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在杀魂谷养了十来日,我才恢复过来,此时距离我们轰轰烈烈的抢亲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这半个月里,我是出够了风头。

这场抢婚集结了帝江、正源,光明正大地进了天界,血战昭阳殿,最后还顺道抢了天界的仙库,又顺利归来,着实长脸。

战功显赫,极大地长了杀魂谷的脸。唯一不妥的是,我实在受伤颇重,不光被秦岸打了个半死,还砍掉了三条尾巴,还落下一个难听的名号。说好听点是为爱疯狂,为爱抢婚。但说难听些,那就是没事找事,别人开开心心地结婚,你不送礼就罢了,还想去抢婚,也难怪被打得鼻青眼肿了。

这个说法目前在杀魂谷里很流行。

“嘿,听说了吗,狐族的那个白夕,跑到天界去抢婚了!”

“知道呀,她不是和咱们主上在一起吗,连孩子都生了,怎么还有脸去抢婚啊!”

“所以别人没要她呀!听说还把她打了一顿从天上丢下来呢……”

“嘻嘻嘻,臭不要脸!”

“……”

心里默念一百遍我是乔乔,不是白夕,遂而心情通畅。

对了,还有一件事须得注意,正源正式脱离了天界,加入杀魂谷了。在这次抢婚行动里,他实在是战功显赫,以□□作为交换让我和帝江取得先机,血洗仙库。

是的,□□,交换。

话说那一日,我和帝江到了仙库,却不能进去,在外面急得跺脚。不多时,仙娥们一个个出来了,但文秀仙君和正源却还没有出来。

里面不多时传来文秀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回来?江化,当年你把我害到那般田地,现在还有脸回来?”

正源:“啊?”

接着又传来文秀缥缈的声音:“江化,别跟我装傻。你……你的所作所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本来我极力说服自己忘掉这些,但谁让你又出现在我面前!”

正源:“啊?”

接下来又是一阵短兵相接。里面不时传出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时传出正源的惨叫。我和帝江无聊地在外面嗑瓜子。

我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大哥,这文秀仙君和那叫江化的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啊?啧啧啧,打得忒狠了。”

帝江吐出一个瓜子皮:“两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仇什么怨?女人呗!听说当年文秀仙君和碧霞仙子有婚约,但碧霞仙子倾慕江化,成亲当天跑了。自那以后文秀仙君就变成现在这副不言苟笑的模样,最听不得的就是‘江化’二字。谁要是在他面前提起了,分分钟给你亮虎头铡。”

“原来如此。”

这也难怪了,夺妻之恨嘛。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还夹杂着正源的惨叫。

不知打了多久,瓜子都嗑得差不多了,守门的天将也不住地打瞌睡。忽地,一声瓷器破碎,我听到正源一声惨叫:“救命!”随后又是三个气若游丝的字,“罗生珠……”

我猛地清醒,推了帝江一把,也将他从瞌睡里推醒。

我们对视一眼,是时候了。

于是,我和帝江撂倒了守门的天将,直接冲入仙库,在七转八绕处找到了鼻青脸肿的正源,他正抱着膝盖小声地啜泣,见着我就号啕大哭:“我说了我不是江化我不是江化,可他不听,还拼命地打我!”

我连忙掌灯,看到正源果然被打得很惨,牙都崩落了。

一旁的文秀仙君见我们擅入,大惊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我干干一笑:“来寻我们仙君。”灯挪到正源脸上,他已经变回原形。一张娇弱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见着文秀仙君立刻“哇”的一声扑进了帝江的怀里。

“正源?”文秀仙君也吓得不轻,“你你你”地说了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懒得管这些,直接拎起正源问:“罗生珠呢?你刚刚不是在喊罗生珠吗?”

正源哭哭啼啼地指着文秀仙君:“我刚刚看他把罗生珠放进一个密室了。但具体是哪个密室,我也不知。”

得,看来还得问文秀仙君。当然,文秀仙君本来是不愿说的,但无奈他的拳头没帝江硬,很快就败下阵来,只得老老实实地掏出一串钥匙,指了指某一扇门。

一打开才发现,这密室里更是别有洞天,各种稀奇古怪的宝贝多不胜数,皆是古书里记载的神品。拿了罗生珠后,文秀仙君便想拿回钥匙,可有谁见过把到嘴的肉吐出来的吗?当然没有。恰巧旁边就有一串捆仙绳,我们顺手将文秀仙君捆成粽子,在仙库里洗劫起来。

一扇门一扇门地开,直到开到最后一扇,一打开,里面都是堆积成山的皮毛!

帝江惊诧道:“看不出来天后还是个皮草控啊。”

正源解释道:“这都是狐族的皮毛。白夕,这是你族人的皮毛。”

“我知道。”心头涌起一股苦涩,这些东西,这些或橙或白的皮毛,都是我们族人的东西。可是,这里面没有一件属于我。

不知何时,正源扯下一件小小的皮毛,递到我的手上:“白夕,帮它们物归原主吧。”

“好。”

这一日,我们仨在仙库里做了一回劫匪。但凡是自己看上的东西统统打包带走,带不走的,那就放在一起烧了。我只拿了狐族的皮毛和罗生珠,帝江则拿了一颗辟火珠和些许珠钗。正源最是贪心,不光拿回了玉笔,还拿了许多珍宝。最为奇怪的是,他居然还带走了一捧花籽。

火从最里面的密室开始烧,然后一间密室一间密室蔓延。只是可怜了文秀仙君,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珍宝化为灰烬,心疼得直掉眼泪。

仙库的设计极好,就算里面已经烧成灰了外面也不会有一点烟冒出来。所以,只要无人汇报,按照天界人的性子,千八百年都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没杀文秀仙君,不过是用捆仙绳将他捆在密室外,待事情结束后再放他走,就是留着他报信。

刚刚洗劫完仙库,一出门便遇上了秦岸。当时他正跟着两个仙娥往东边走,那正是昭阳殿的方向。

定睛一看,秦岸身上穿着的衣裳正是大红的喜服。

一瞬间,我气血翻涌,白夕的情绪激动起来了。

正源拉着我和帝江蹲在墙角,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行动:“等下帝江和白夕左右夹击,我去解决身后那两个小仙娥。你们把秦岸拍晕带走,我再变成他的样子……哎哎哎,白夕你干什么呢?”

白夕轰地站了起来,长袖一拂,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正源朝白夕凑了凑,扯了扯她的裙摆:“你这孩子,怎么不听指挥呢?”

“嗯?”白夕瞟了他一眼。

正源瞬间感觉自己如临冰窖,默默地松开了“爪子”。这个时候白夕已经朝秦岸走去。正源默默地抖了抖不存在的冰碴,对帝江道:“帝……帝江,你有没有感觉,刚刚白夕好像变了?”

帝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但现在他更大的兴趣在前方的白夕和秦岸身上。

前方,微风拂过杨柳,涟漪荡起。秦岸立于碧池之边,静静地看着白夕走进。

秦岸叹息:“白夕,你还是来了。”

身后两名仙娥瞬间花容失色了,拔腿想跑。白夕一挥衣袖,两位仙娥眼睛一闭,晕厥了过去。

白夕擦擦眼睛,想努力看清这个魂牵梦萦的影子,最后,喃喃道:“秦岸,我来了。”

这其实是白夕最后一次的努力。

抢亲抢亲,自然是先抢了再成亲。白夕来抢的不只是亲,还有她对秦岸感情的最后一次赌博。所以,碧池边,白夕朝秦岸伸出了手:“秦岸,我是来抢亲的,你跟不跟我走?”

秦岸愣了一愣,随即平静道:“白夕,你走吧,今日你擅闯天宫,我可以假装没看见你。”

白夕怔怔地看了秦岸片刻,忽然笑了:“秦岸,你果然还是这个性子。”说罢她抬手一挥,掌中飘浮着巴掌大的择天秤,“你以为,我会怕你?这天上地下,还有我白夕惧怕之人?”

秦岸的眼剧烈收缩,呼吸也沉重了几分:“白夕,择天秤,不可轻易使用。”

白夕笑了,这个笑妩媚妖娆:“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的事?”

她走近几分,整个身子几乎要依偎在秦岸怀里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事事都听你的。”

秦岸僵住了:“你说。”

“不要娶锦绣,我们不管这三界六道之事,你跟着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单独生活在一起。从此以后,我保证不使用择天秤。”

秦岸僵硬道:“白夕,你知道这不可能。锦绣、锦绣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白夕立刻推开秦岸,眼中凶光毕露:“那好,你舍不得孩子,等锦绣生下孩子,我杀了锦绣,你带着孩子,我们一起走。我可以把他当作我亲生的来看。”

秦岸静静地打量眼前的女人,突然发现她已经变了。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狐狸,现在的她已然是一个为爱疯魔的女人。可她忘了,她变了,但是他没有。他自始至终都是这天界的战神,儿女情长,从来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东西。

最终,秦岸叹息道:“白夕,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了。”

白夕怒目圆睁,不知从何处召出了一把长剑,劈头朝秦岸砍去。

随后便不必多说了。反正就是秦岸和白夕打来打去,然后又是白夕和秦岸打来打去。单论武力,白夕不是秦岸的对手,但秦岸舍不得对白夕下狠手,就这么拖延了下来。正源抓住了这个机会,变作秦岸的模样参加了婚礼。

当三叩九拜完成的时候,那边的秦岸终于想起了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定住了白夕,连忙朝昭阳殿赶去。而同一时间,文秀仙君也挣脱了捆仙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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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恋爱又要毁天灭地了退退退!
连载中有猫万事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