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都城全城戒备,安君公主死在儿子的生辰宴上,举国上下披麻戴孝。
大风站在城楼之上亲自守夜。
他的忧心忡忡地望着远方,他所担心的有二人:一位是不知跑到何处去了的霍子阳,一位是在天子眼前假扮“霍子阳”杀死安君的沈念。
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听说“霍子阳”在殿上杀死安君之后便像是神隐一般,消失在眼前。
他是逃了?还是又用了什么瞒天过海的法子?
“将军正在想什么?”一旁走来了一位守卫副官,见他正在发呆便问他。
“只是有些困了罢。”大风撒了个小慌,“最近都城的反贼刺客太多了,实在是心力交瘁。”
“莫太心焦,大家都在尽力。”副官说罢,轻轻拍了拍大风的肩膀以示安慰。
大风扭过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独言,你我现在也算是上下属关系,不同于往日军营里,你这般叫僭越。”
“僭越?你我之间还讲究这个啊,咱一张通铺都睡过了。”独言说着用肩膀轻轻顶了顶大风的肩膀。
“好了,不拿你打趣了,你真的打算守整整一夜啊?白天便是你守,晚上换我就好。”独言忽然神情一变,正经道,“你先回府去吧。”
独言是守卫营副官,在由辛离开之前他是营里的二把手,也是沙场上数一数二的骁勇虎将,在由辛出事时他正带着兵在北疆对抗外敌,谁知一回都城,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你刚刚从北疆回来,你该多休息。”大风看着他,有些担心道,“你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独言靠在墙沿上,身上的铠甲叮当作响,“就是有些不太习惯。”
“诶,对了......”独言大抵是想起来了些什么,又继续道,“听说杀安君公主与杀由辛的人是一个人。”
“嗯,应该是吧。”大风心事重重,其实......杀安君的人与杀北远王的才是一个人。
......
此刻沈念正坐在茶摊上,看着他们俩的背影,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茶。
“公子今日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悦?”小二送上一壶新茶,并颇为关切地问了一句,“是否有心事?”
沈念重重放下茶杯,心不平气不和道:“我无事......”
小二似乎是被吓到了,他将茶壶放下,没有再说什么。
“小二,我可否问你个问题。”沈念的眼神还是没有离开那两人的背影片刻。
“公子您有话但问无妨。”小二将毛巾搭在了肩上,认真地候在一边,此刻他的心中忐忑不安,心想着怕不是茶水有什么问题吧......
好在沈念一开口,就打消了小二的顾虑。
“我问你,若是你的心上人和别人卿卿我我,你会怎么做?”沈念无比认真地问小二道。
“啊?”那小二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过会被问到这种问题,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他挠挠后脑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许是她不喜欢我吧,那我死心就好。”
“那若是他也喜欢你呢?”沈念又问道。
小二认真地想了想:“若是是这样,会不会是我误会了些什么?既然两情相悦,那您......啊,不对,那我就该相信她对我的忠贞。”
“可若是亲眼所见呢?”沈念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小二长叹一口气,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今日沈念举止如此怪异了。
“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小二,你成家没有?”
小二摇摇头。
“那你可有心上人?”
小二摇摇头。
“算了,你什么都不懂。”
小二摇了摇头,端着空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