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依陛下。”大风虽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按照原计划顺水推舟了,“林石,从此你就是陛下的人了。”
“是......”林石的心态有些崩溃。
原本的计划是将刺杀的重头戏放在一位师姐的头上,现在所有重担全在自己一人身上,不仅如此......似乎现在也一时半会儿没有机会接近沈晋了,那他便得进宫蛰伏。
女子入宫当嫔妃也好侍女也行,但男子入宫不是只有当太监这一条路吗?
他原本想着师姐能快刀斩乱麻,执行完任务后,要么大家一起逃,要么大家一起死。
但是现在......情况俨然是偏离原计划太多了。
“正好,正好晋儿需要一个伴读。”
“母亲,寡人不缺伴读。”沈晋回道。
此时大殿之下议论声窸窸窣窣,安君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啊?不当伴读......这舞者也当不了侍卫啊。”
“寡人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身边人。”
一言一出,整个朝堂如同一锅煮沸的水。
“陛下,你若缺身边人,这世上温婉贤淑的女子如此之多......”一位老臣谏言。
“寡人听闻,尔等家里也有许多人养了男宠,为何你们可以,寡人不行?”沈晋言语中透露着不羁,“再者说,找个女子,万一以后生了孩子,长大了抢寡人的皇位怎么办?”
“陛下!三思啊!”眼看着一位保守的老文官,跪在地上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不必说了,就这般决定了。”沈晋全然不顾众臣的反对,他甚至也没将母亲的心思放在心里,“来人,将他带到后宫。”
大风全然没有想到,这沈晋虽然年纪小,但所行之事无一让他这个大人瞠目结舌。
“殿下,献礼结束,我们便退下了。”大风说罢行了个告退礼,心想着要赶紧走,这里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别急啊,这可是寡人的生辰宴,留下喝两杯再走。”
大风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霍子阳抢先一步:“既然是陛下的生辰,我等臣子当然应该留下陪陛下,只是大风将军这几日一直忙着操办北远王的事,整日黄纸香灰,怕是不宜在此多留。”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大风将军便退下吧,不过霍统领你必须留下,你酒量好必须陪寡人好好喝几杯。”
“臣遵旨。”
大风偷偷撇了霍子阳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头。
......
朝堂上下,众人皆举起了酒杯,敬他们年轻的天子,献上他们最真挚的祝福。
虽然他们的天子年轻气盛,目中无人,但他现在亦是他们的唯一的希望。
“祝陛下年年岁岁安康喜乐,天下万年昌盛。”
霍子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的目光均看着他们的天子,只有霍子阳不同,他的目光偷偷看向一边,看向那位无人在意的安君公主。
他曾在心里无数次想过该怎么杀死安君,投毒亦或是偷袭,但现在看来都无法进行。
可是这个机会失不再来,无论如何他今日都得动手。
即使是以最简单淳朴的方法。
......
席间,众官端起酒杯,他们在席间游走,相谈盛欢。
他们大多数人都围在天子身旁,毕竟一年只有这一次与殿下亲近相处的机会,这些臣子都不肯放过。
“公主殿下,臣敬你一杯。”只有霍子阳走向了安君。
“你这孩子倒是有意思,大家都围着晋儿,你却来我这儿敬酒。”安君举起了酒杯,她的举止投足都散发着教养与雅致。
“大家都说孩子的生辰是母亲的受难的日子,您养育天子辛苦了。”
安君笑了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霍子阳:“你很会说话,不像晋儿,晋儿长这么大了,却连半分这样的话也没有让我听到过。”
“嗯。”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安君的身上有几分母爱的慈祥。
但这也不会成为他心软的缘由......
“你是北远王培养大的吧?”
他点了点头。
“怪不得呢,果然是他养大的孩子,瞧见你们我总觉得他还没走。”听上去安君有些伤感。
“公主殿下节哀。”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偷偷在袖中准备好了飞镖,这他是最顺手的暗器,可以做到一镖封喉。
他确实做到了......
安君死时无人发现,她并没有发出声音,大概是因为一镖封喉的缘故吧。
直到他的第二镖飞向沈晋的方向,伤到了一个有些胖的文官,大家才反应过来。
其实他并不在意那个被飞镖射中的人是谁,只是想让他们注意到罢了。
这一系列的行动他完成的很快,也很顺利,当那个胖文官倒在地上哀嚎之时他已经躲在了众臣之中,换了一张人皮面具。
就像是其他所有人一样,他在讶异,在恐慌,在不知所措。
又有谁能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