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远远一眼,宋元卿便已经能确定那是他了。
当宋元卿看见霍子阳的时候,霍子阳正从那小孩手里拿走那只拨浪鼓,若不是那身官服,宋元卿原本还以为那是个混混呢。
“喝点水。”
他接过弟弟递过来的那杯茶水,一口闷了下去。
要说这口茶还真的是管用,既压下了噎在喉中的绿豆糕,也暂时抚平了他不安的心。
他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看着将四平八稳的路走的摇摇晃晃的霍子阳,不由得笑了一声。
“生羽,哥问你个问题。你们当暗卫的,有没有可能连路都走不稳?”
沈念显然被着问题给问懵住了:“啊?”
......
外面的天气正好,霍子阳闷在屋里好好地睡了一觉,他紧紧地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没有人打扰,这一睡,逞着酒意便是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才醒。
酒醒过后,他便当做什么事也没做过一般,利落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便准备要去院子里练功。
只不过有件事情他确实是想不起来了,那就是自己的枕头边上为什么会放着一只拨浪鼓。
不过他也没有往多了去想,只当是李昂那孩子又捉弄人,将这幼稚的东西放了过来耍一耍他,回头说说就好。
刚出房门,正好迎面遇上了薛从,也不知道他是特地候在这里的,还是恰好路过。
“霍子阳,你昨天干嘛去了,大中午醉醺醺的回来了,一睡就是一天。”薛从这回倒是直接,半点儿也没有拐弯磨角。
可霍子阳哪能说啊,只得糊弄道:“昨天太阳好,我高兴。”
薛从当然是丝毫也不相信的,他双手抱在身前,满脸严肃地看着霍子阳,道:“编理由也要编个像样的来。”
是啊,反正是编,那便编得认真点好了。
“昨儿......是我娘亲忌日。”霍子阳低垂眼眸,作出一副失落难过的样子,“她连个衣冠冢都没有,我想她,只能喝酒。”
薛从怔住了,他们鲜少听见霍子阳提及自己的家人,这营里大多数都是苦命人,霍子阳不提,他们也能晓得他身世必定也是凄苦的。
多年以来,这也是薛从头一回听见霍子阳提及娘亲,一时间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讶异的。
“诶,别难过......”薛从向来不太会安慰人,磕磕巴巴说了这一句寡淡话。
霍子阳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轻叹一口气:“无妨,那些往事已经过去太久了。”
“那你现在是要去练功吗?”薛从问他。
霍子阳点点头。
“一道去吧。”薛从看着霍子阳,眼神中居然透露出一丝怪异的情绪,看得霍子阳心里发毛,“我正好也要去。”
“额......”霍子阳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啊,那也好,那也好。”
“嗯,走吧。”薛从朝他使了个眼神。
“走吧......”
也是难道能见到薛从那么近人情的一面,霍子阳一路上像是再打量一只长了四肢的鱼一样打量着他。
总感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