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哈哈毒死他

(三)

原来,沈长异也重生了。

怪不得他不愿留下,怪不得他晚上才回,怪不得他不肯吃她做的饭。

李商陆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只是忽然想到沈长异最后还是当着她的面吃了那些菜,所以他是打算被她杀掉,然后让她拿着钱过好日子?

……

虽然李商陆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好吧!

没两天死讯传到宗门,沈长异的爱徒就提着剑杀来了,那些足够她生活后半生的钱,一个子没动,也不知后来便宜了谁。

李商陆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看他那副愿意为她去死的样子特别可恨,特别想让人把他伪善的假面撕个粉碎。

装什么装,分明根本就没在乎过她!

“沈长异,”李商陆冷笑着推开他,“你觉得我给你下毒了,对不对?”

她总是能很轻易地站在道德最高处去攻击沈长异,因为对方从不反驳。

果不其然,沈长异只是静静看着她,仿佛在说事实如此,他已经没有任何话要同李商陆这个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毒妇说了。

好吧,这是李商陆自己的猜测。

她怒气更盛,扯住沈长异雪白整洁的道服衣襟,嗤笑道,“你果然是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才迫不及待要把这种脏水往我身上泼,只可惜不如你所愿,那饭菜里根本没有毒!”

那装着毒药的药包,早就被她扔到竹林里埋起来了。

沈长异盯了她一会,仍旧没有开口,好像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了。

见他这样,李商陆终于忍无可忍,将他狠狠拽住推到床上,“好吧,你就当我下毒了,我就是要毒死你,我就是讨厌你,而且在你临死之前,我还得做一件事。”

她今天非得逼沈长异碰她不可。

装什么正人君子,她就不信把衣服脱光,沈长异还能面无波澜云淡风轻地用这种眼神看她。

指尖气到发抖,毫无章法地解着男人的衣带,还未来得及扯开,便被冰凉的指一把攥住,再也动弹不得。

“不行。”

沈长异轻轻道。

李商陆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气得吐血了,“什么不行,你不行?你跟别人试过?”

沈长异眸光落在她因怒气不断起伏的胸口,倏忽挪开视线,低声道,“你以后还要改嫁。”

“…………”

沉默。

久久的沉默。

李商陆忽然想,今天她只有两样选择,一是用这双手把这个蠢货脱个干干净净,二是用这双手活活掐死他。

她深吸了口气,挤出些许笑意来,“改嫁,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

沈长异抬眼看向她,听到李商陆也学着他那平静的语气开口,“其实我早就红杏出墙了,这都要怪你,谁叫你总是不回来?”

闻言,沈长异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他错愕地看着李商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很惊讶?”李商陆淡淡道,“没什么好惊讶的,还不止一个呢,除了你刚才所说的猎户家的儿子,还有那个城里来的公子,还有谁来着……人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她边说边有些无奈似的笑了下,“没事,反正你也不介意,你根本就不算男人,当然不会介意的。”

气死他。

李商陆就是想气到他跟自己一样发疯才满意。

“他们个个都比你要强,”李商陆躺在他身边,拄着下巴看他,眨了眨眼,“沈长异,我原本还打算在你死之前,试一试你们到底谁更厉害,没想到你还是不肯碰我,真是废物……”

顿了顿,李商陆唇边扬起盈盈笑意,漫不经心般附在他耳边,吐出最后一句,“说实话,你其实是断袖吧?喜欢你的徒弟?”

忽然间,身旁人轻推开她,起身下床。

李商陆跟着起身看向他,恨恨地磨了磨牙。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沈长异竟然还要走!

“站住!”

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

李商陆浑身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过,下意识颤抖了瞬,那样带着凛冽寒意的眼神,她第一次在沈长异眼中看到。

她突然可以想象出为什么这人可以成为仙门魁首,若是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魔修的确会畏惧得浑身颤抖,因为下一秒极有可能脑袋和身子分离坠地

好像编得太过了,沈长异难道要杀她么?

“我、我刚刚……”李商陆哆嗦了下,方要开口,却见沈长异一言不发地起身。

他什么都没说。

只安静地走到桌边,指尖轻轻掐熄了那刻着喜字的烛台火焰。

而后,缓缓走到床边,自高而下地望着李商陆,解开了腰间的衣带。

李商陆呼吸停滞了瞬,心头仿佛有一只小锤,原本是忐忑地轻敲着,随着对方那骨节分明的指朝自己衣襟探来时,逐渐变作了迅速而猛烈地敲击,好像要将她敲得喘不过气来。

沈长异生气的表情,她第一次见。

莫名的……好色。

不过,倒是说点什么,刚才不是话很多么?

李商陆舌尖好像也打结了,什么都说不出来,直到衣襟被粗暴地扯开。

她惶然地看向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遮住自己,却被对方攥住手腕拿开,力道很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双腿不知为何禁不住地发软,分明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觉得自己应该爬起来快点跑,可是根本动弹不得。

“你……”你温柔一点。

李商陆原本想说这句的,如果脸没被掐住的话,至少能多说几个字。

沈长异重重吻上来,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羞辱自己的机会,后颈被一只手轻易握住,逃无可逃,湿软的舌尖毫不留情地侵略着她的唇齿之地,喘不上气,无法呼吸,唇瓣被牙齿咬得好痛,好像打算把她活活吃掉一样。

想要后退却被冰冷的手禁锢住,整个人被按进柔软的被褥里,那只按在她后颈的手也腾了出来,轻覆在她身上,指尖缓缓蜷起,动作虽慢,力气却不小。

疼……

要捏死她么?

李商陆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眼尾红透,沾着被激发出来的泪水,想要推开他,根本推不动。

许久,唇瓣被磨得红肿发痛,终于被对方大发慈悲般放过。

李商陆劫后余生般大口呼吸着空气,颈间却毫无防备地被用力咬了一口。

这下她真的哭了。

以前每次哭沈长异都会立刻变得很听话,无论她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统统都会闭着眼睛满足。

可这次没有。

她在泪水里模模糊糊看到沈长异的眼睛,洞黑的瞳孔不见半点光,俯视着她沾满泪水的脸,半晌,他俯身下来,舌尖一点点舔去她脸上的泪。

恐怖。

李商陆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她毛骨悚然地想要起身逃跑,脚腕却被攥住,拖去了对方的身下。

寂静无声的夜,山间的竹林小筑隐约传出求饶的哭声,偶尔间歇,却很快再度传来,直到哭声哑了,直到东方天明。

一觉昏睡到午后,李商陆醒过来时,浑身似乎要散架般,支零破碎地不知怎么用才好。

胳膊和腿不听使唤,口干舌燥,脑袋也阵阵发晕,简直如同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

她浑浑噩噩地看向身旁,床上只有她自己,到处都凌乱不堪,衣服早已被扯的破破烂烂穿不得了,床边的小凳上倒是放了套新衣裳。

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有,李商陆茫然地穿好衣服鞋袜,站在地上时腿还在发抖。

待她颤颤巍巍走到门外,便见一道身影静立在檐下,仔仔细细地修着窗子。

许是听见声响,对方朝李商陆投来目光,立刻放下手心的工具走来,见他靠近,李商陆一阵头皮发麻,毫不犹豫斥道,“不许过来。”

沈长异果真不再靠近,只是在李商陆看不到的角度,耳尖微微泛着些许绯色。

他转过身,拾起那些工具,继续修补着窗子。

家里的两扇窗,他全都砍来梨木重新做了一遍,包括房顶缺失的瓦片也一片片补好,这样一来雨天不会再漏水,夜里也不会进风。

李商陆见他恢复那副充满欺骗性的良善模样,心底烦躁之意更甚。

又开始装模作样,分明昨天跟只野狗似的。

颈间现在还留有被啃过的牙印,那么疼,说不定都破皮出血了。

李商陆拖着酸软的双腿走向自己的屋子,她总感觉自己每走一步,背后都有道视线在跟着她,于是她忍不住走得更快。

进了屋,桌上放着已经做好的菜,还热着,估计是掐好她睡醒的时间才做好,以前每次沈长异回来也是如此,每天早上她醒来就能吃到刚做好的饭菜,也不知他是怎么算的时间。

吃到一半,沈长异把窗子修好,立在门外没有进来。

他不开口,李商陆也懒得跟他说话,自顾自地吃着饭。

对方似乎酝酿了片刻,低声道,“为什么昨日没有下毒?”

语气很轻,隐约好像还能听出里面有些许的期待。

期待什么?

李商陆在心底冷笑了声,当然是因为你还有用呀,好夫君。

“我为什么要下毒,你脑袋有问题就去治。”

沈长异愣在原地,默然良久。

半晌,他仿佛明白什么般,低声道,“嗯,大抵是我做了个不好的梦吧。”

呵呵。

李商陆夹起一棵青菜搁进嘴里,咬碎。

“我要回去了,这段时间很忙,大概要走半年,可能不会再来看你。”沈长异垂下眼,在门边的小板凳上搁下一只钱袋,而后便要转身离开。

砰地一声,李商陆把筷子拍在桌上。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本来打算放过他的,听到这句才把药哗啦啦全倒进去。

半年,哈哈,毒死他算了。

听到声音,沈长异动作顿住,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她。

“走啊。”

李商陆扯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踏出这个门半步,我立马进别人的被窝。”

沈长异:“……”

他定定望着李商陆,一字一顿道,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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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老好人正道夫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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