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小问题。在天使小心翼翼把黑绿盒子收进屋里，里里外外套了好几层透明保护壳，才放心地在光脑上输入。
【阿拉丁神使】：“问一下，为什么不让用手接啊？”
难不成上面的油漆有辐射？或者抹满了毒？新型的锻炼花样儿？
so why？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唐正发来。
【饱学之士唐公子】：“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喜欢手上蹭油漆吧？”
天使：搜嘎斯内。
【阿拉丁神使】：“谢谢，真不喜欢。”
祂换了个提问方向，“你能看清群里发的什么吗？”
【饱学之士唐公子】：“能啊，怎么了？”
天使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试探道：“意识流？”
唐正理直气壮：“当然。这年头意识传输技术多发达，小爷我肯定挑方便的用。”
OK懂了。
天使算是觉出哪不对劲了。
祂的思维状态似乎……似乎，还停滞在诏谕的那些地方。
三年没上学，忘了开学之前就要加的各种校群级群——虽然现在看是只有用校园网才能进入。
也没意识到经济发展程度不同，生活水平随之不同。
在万千宇宙，意识浏览与传输技术早已存在，只不过从不见于那些荒芜的偏远之地。
同为军工厂研发的先进产品，意识流技术能够帮助生灵快速处理进入大脑的信息，简单形容——你想打字发消息，大脑想想就可以了；你想浏览看消息，大脑想想就可以了；你想全息玩游戏，大脑想想也可以了。
是不是很方便？
可惜只闻其物，天使一把还没使过。
这也就意味着，祂的思维目前局限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还没适时突破出来。
【饱学之士唐公子】：“小爷我看你给我发的视频了。嗨，监管局老传统了。好像是每当局里有实习新人的时候，就会给他们一套羞耻度满分的台词。一般在出任务的时候录下来，等他们真正成为在职督察员了就一块剪进宣传片里。”
“小爷我当时倒是有点感觉，毕竟老练的督察员都不会被裂口女的那一套套困住。不过十一区是真没人了吗，怎么都开始招收童工了？”
【阿拉丁神使】：“？那个男督察员还没满二十岁？怎么看出来的？”
后来天使也去翻了监管局的相关资料——总部和监狱位于第九层“凛肃之地”，几乎一整层都是监管局及其附带产业的地盘。入职要求是25%能量浓度以上且满二十岁，但如果有特殊情况的话，也允许个例的存在。
另外监管局在各层都有分局——包括七、十三层的自然保护区。目的就是为了实现协作通畅，为抓捕犯人、信息交汇等提供便利。
不怪称监管局为白夜城的守护者。从监管局设立起，尽管因为白夜城本身的特殊磁场，大小风波不断。但即便是那些某种意义上的“龙傲天凤傲天”，到了监管局面前也就是弟弟一枚。
白夜城本质上的管理者还是风岚族。于是内外配合，上上下下监察严密、风气肃正。一直以来，都将城市治理得很好。
而岚翔技校作为城中唯一的五大校之一，和白夜城相辅相成、互相配合，也算是缔造了双赢的成就。
顺便天使还查了查其他四大校的地理位置。不过对于祂一个常年奔波、地图指南已经串码了的天使来说，那些宇宙星系的名字就跟祂当初死记硬背语文答题技巧、生凑硬扒地理名词答案大差不差，陌生得像是回家看三年没见的新媳妇一样。
实在是太打扰了。
【饱学之士唐公子】：“小爷我会看骨——想想啊，瞧他那面相和身段，大概十八、九多，快二十了吧？”
“别说，年少有为。虽然被裂口女爆种算计了一次，但脱困的能力倒很迅速。”
未满二十却能直升转正，也算是一项少见的特例了。
天使深表赞同。
晚夜渐凉，荒诞老人仍像朵白云似的飘飘悠悠荡在天幕一端。明月澄净，而由他引起的骚动，也渐渐平息下来。
浅金色的灯柱散发出柔和的光色，外面的动静慢慢大了起来。
坐落于城堡外的园林占地极广，道路宽敞。运河风光别致浪漫，喷泉随处可见。
不少学生走出城堡，或神情悠闲地漫步，或脚步匆匆的赶往某个方向。只不过那个丢弃礼物的回收站，却一直鲜少有人停留。
甚至到了现在，里面仍空空如也。
微风轻过，空中的夏日因子仿佛也随之翩翩起舞，耳鼻眸间都是万木葱茏、鸟语蝉鸣的独特风光。
透明的喷泉水柱在音乐的伴奏下时高时低地舞蹈着，绿地间花团锦簇，星月齐辉，绚丽光彩。
舒适而凉爽。
幸亏学校奉行“万物有灵，但蚊子没有”的策略，不然这唯美享受的一切之下，却有着犹如夺命连环call般的催命“嗡嗡嗡”，相信对谁都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更别提还有大红包之痛了。
程氧哭笑不得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天了。
她面无表情地转向拾海，对方手捧一杯叠叠乐冰激凌，一勺一勺啃得正欢。
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海，讲一下我们今天都在干什么？”
拾海顿了顿，勺子轻点杯壁：“开学、坐车、干饭。”
然后她就看到程氧一脸“不咋地”的表情。
眨了眨眼。眸中仿佛缀了星子：“咋？”
程氧展了展臂，想比一个全家桶那么大的悲伤。但是意识到对方只可能联想到全家桶套餐疯狂星期四这件事，就又不得不放弃想法，转而用自己犀利的语言表达此刻的悲伤与沉痛。
她说：“以往你从来只会说——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和夜宵和一句经典的‘没写就是零卡’。可现在你竟然说其他的事了，这就让我不得不悲痛哀思我们究竟在无用的事上花费了多少时间。”
——比如说应对季夏的讨价还价。再比如说……被“古墓丽影”拉着坐了整整一中午头的车。
程氧：咱也不清楚“古墓丽影”咋就挑咱上车了，咱也不清楚、咱也不敢问。
人家好像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绕学校溜一大圈把她们放下来，然后又仙气飘飘地飞走了。
就是说，天都黑了食堂也关门了，能不能支持一下修改抵达地点？
好说歹说，才总算把一头扎进小吃街的拾海劝回来。倒不是说有宵禁或别的限制，而是她边买边炫，饿极了眼睛里闪得都是诡异的光，吓得那些摊主们以为是饕餮成精要把自己生闷了。
主要吧，手上没地儿拿，储物空间也快满了……
程氧倒是不怕食物浪费，从客观方面来讲，她曾一度怀疑过自家姐妹是饭桶转世——毕竟吃一次自助就能把人家店给吃破产的也是没谁了。
现在这些，一晚上小case。
但她就是没头没尾的emo。
一天下来，好像既没有收获快乐也没有收获见识，倒是有一箩筐小问号扑面而来。
就连跟季夏交易来的精品宠物护理套餐她都觉得不香了。
拾海抿了抿唇，长睫掀动，莫名笃定。
“今天的事包括——开学、坐车和干了三顿饭。以及……”
她语气沉静，“没写就是零卡零糖，今天我不dai瘦死。”
程氧：“……减肥人士对你表示沉重谴责。”
“我一口一个。”
“换个话题聊聊吧。”
为以防对话飙向暴/力、血/腥等需要自动打码的不健康方向，程氧果断地中止了自家闺蜜的快人快语、真情实感，避免她上头了真的随机找几个正在减肥的同学打牙祭。
别的不说，主要在学校里不好销毁证据。
她爱莫能助。
通讯器响了响，打破了她们之间诡异的默契。程氧皱了皱眉，轻“啧”一声。
果不其然，又是季夏在群里公然放屁了。
【不用等吃席了程氧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来一脚（季夏）】：“亲爱的老乡兼同学们，新的学期已经来临。相信你们经过一个暑假的过渡，也已经得到了灵魂上升华与洗礼，成为了一名更加成熟的岚翔学子。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能依旧友好相处、共同进步，一起缔造美好的岚翔大家庭。”
蒋客最先回复。
【合法，但有病（蒋客）】：“截屏了，你最好是。”
紧跟其后是张怀历。
【这合理嘛？（张怀历）】：“哥你不正常点，我害怕。”
程氧更是简单明了、单刀直入。
【吃上季夏席了记得踹我一脚（程氧）】：“吃错药了？出门左拐直行右拐右拐下十八层校医务室，好走不送，别在群里脏了洒家的眼。”
【抽个空大家打一架吧，我当裁判，就这样（司邢）】：“嘶……这个走位，不是平常地府流同学们手工实操的地方吗？”
【吃上季夏席了记得踹我一脚（程氧）】：“昂对，那不正好。有编制还手艺好，独家孟婆汤，专治脑积水。”
这回季夏不仅没炮轰回来，还一反常态，语气态度都柔和可亲起来。
【程氧乖宝的爸比（季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教好她，大家别在意哈。”
【吃上季夏席了记得踹我一脚（程氧）】：“？？？”
底下是一连串一行更比一行多的 1问号。
他甚至连名称都改了。
程氧顿感一阵恶寒。
不排除对方有恶心她占她便宜的心理在——当然她宁愿相信这就是对方的以柔克刚阴阳人政策。
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称呼一念出来，他自己听着不会yue的吗？
急！
季夏精神世界或有回光返照之兆？还是更深层次的堕落与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