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不在自己想要的范围之内,这下唐僧也不着急去西天取经,看到孙悟空站在旁边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顿时难堪又羞赧。
匆忙之间捡起一把刀,是之前孙悟空金箍棒出世之后,山匪因为太过恐惧,仓促逃跑时候遗留下来的,反手横在自己脖子上,打算鱼死网破:“出家人说不杀生便步杀生,如果你这个猴子非要逼迫,那我愿意以死向佛祖证明。”
“切,你是算准了我要抱你的命,才敢这般放肆。”孙悟空才不会觉得唐僧一心慈悲,只会产生这人就是如此这么虚伪,不分善恶,没有是非,别人的命不是命,全部需要为他的慈悲心让道。
当即不愉,抬头看向云端:“阿傩,你再不下来,西游在今天就要到此为止。”
猝不及防叫破,阿傩苦笑一声从云端落下,“阿弥陀佛,大圣,别来无恙。”
“少和我些没用的,你如果是来给和尚撑腰,那就打错算盘了,既然他要求取真经,这一难就得自己过。”
孙悟空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就差指着阿傩的鼻子说道门不给佛门担杀业了。
虽然他们道门不讲究因果轮回,但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不痛快就杀。
归根结底西行路上最大受益人是唐僧,孙悟空凭什么要带着道门的气运为他分担因果。
阿傩心一沉,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佛祖来之前是否料到如此,谁能到想到五行山压了五百年,这泼猴竟然长了脑子,不上套了。
立马赔笑:“大圣言之有理,此难是唐三藏的必经之路,合该由他自己渡过。此处朝北百里外新开了一家酒楼,要不您先去松快松快?剩下的小僧来解决就是。”阿傩说罢奉上荷包。
孙悟空一把接过荷包,十分满意,“算你识相!”跳上筋斗云消失不见。
这一幕不光令唐僧目瞪口呆,就连山匪也没逃过,神仙之间也讲究人事?
“尊者,那猴子?”不得不说阿傩一个荷包成功令唐僧怀疑人生,连手里大刀什么时候被夺走都不知道,只觉得眼前一幕玷污了他想象中纯洁美好的佛教,尊者给泼猴人事,怎么会如此,竟敢如此!
唐僧犹如端坐云台的世家公子,满脸孤傲清高,却在突然之间见到自己家很有地位的人,在给他一直看不上的人赔笑,奉上人事。
这般打击不可谓不重。
阿傩可没有心思管他情绪如何,单刀直入:“杀了他们,然后继续往前走。”
“尊者!贫僧怎么能杀生!”唐僧大骇,却被阿傩满脸不耐堵了回来:“你不杀他们,难道要留着附近百姓皆丧于几人之手吗?”
阿傩就烦唐三藏这股虚伪地劲儿,之前别阻拦孙悟空多好,任由他把山匪打杀,顺利过去就得了。
可他偏不,就要说些没有营养的话,因果就是这样,他之前不沾手还好,一旦沾手,今天把山匪放走,他们之后造杀孽,唐三藏都会有连带因果。
阿傩把其中厉害和唐三藏说清楚:“事实就是如此,今日就算你不杀他们,他们之后杀别人,你会是造杀孽,没有什么区别。”
“那让孙悟空来。”
“嗤,你没发现自从你拒绝之后,他便没有再插手吗?”
之前山匪拦路,拦的是两个人的路,孙悟空出手自然没有问题。但之后唐三藏出言阻止,因果就成了他和山匪之间,道门全身而退,就算之后发生什么,因果也和他没有关系。
阿傩一出现便把山匪顶住,看出唐三藏不乐意,把怀里帽子递给他:“这顶帽子是金箍咒幻化,只要你哄得孙悟空戴上,之后他但凡不听话,念咒语就可以把人控制住。”
唐僧大喜:“果真如此?多谢尊者。”忙不迭把帽子收起来,忍着恶心提起砍刀,犹豫良久,在阿傩满脸不耐催促之下,终于闭着眼挥刀砍下,刀刃和骨头相撞,卷了刃,鲜血溅了满身满脸。
一把刀只能杀一个人,山匪眼睛瞪得老大,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倒在唐僧脚下。
他哪里经历过这个,当场趴在山泉旁“呕”个没完,阿傩可不管这么多,生怕被昆仑山的人碰到,十分冷酷无情催促唐三藏继续,把人杀完后立马离开。
孙悟空手里捧着一大袋肉干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唐僧靠在石头上眼眶含泪,怀疑人生。
除了空气中残余些许血腥味儿,周围打扫的十分干净,一看就是阿傩出手了。
悟空走上前,给唐僧怀里扔了一个袋子,袋子圆乎乎还带着热意,像极了前不久被他亲手砍下的头颅,惊得唐僧跳起来。
袋子跌落地上,掉出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孙悟空嚼嚼嚼:“撕了外皮吃吧”嚼嚼嚼:“要不然荒郊野岭你得饿肚子”嚼嚼嚼,“别不好意思,反正用的你们佛教的银子。”嚼嚼嚼:“还是肉干好吃,可惜你没有口服。”继续嚼嚼嚼。
嚼的唐僧头疼,看了一眼馒头上沾满泥土,眼前忽然出现一双双眼睛死不瞑目,白馒头沾着泥点变成血红色,明明已经打扫干净,他心里却始终缺了一块,手指无力颤抖,馒头跌落在地。
恐惧之后紧随着愤怒他,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是恨孙悟空的,他凭什么双手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他突然抽身,自己本可以不用经历这一遭。
唐僧背对着孙悟空,指尖轻轻摩挲怀里藏的帽子,心底想法飞速转动:两人关系本就生疏,就算自己好言好语把帽子递给他,他也不会相信,反而心生警惕之后再没有别的机会。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泼猴实在无法无天,如果不能一击就中,他发怒的时候自己扛不住。
还不如趁其不备将帽子放在头上,立马念金箍咒,反正他现在正坐在河边泡脚。
唐僧在脑海中反复重复,把每个动作都推演无数次,心脏喷喷喷直跳,终于在冷静一些之后起身,反正自己死不了,咬牙干了。
借着起身扶住树干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迅速把帽子往悟空头上一戴,同时用手摁了一下。
唐僧暗喜,默念紧箍咒,嵌金花帽顿时变成一个金线圈儿,紧紧勒着猴脑袋,悟空一个哆嗦双手捂着头,头疼的厉害。
唐僧紧箍咒不停,嘴角扬起十分得意。
悟空疼的身体道理,面红耳赤,身体上下无一不疼,无一不麻,眼睛红的快要凸出眼眶,用尽所有法宝都无法解开。
提前看过西游记,本以为有了准备,谁知道唐僧这和尚竟然也会审时度势,没有强行走温情路线。
可他和电视剧里的猴子经历不一样,有疼爱他的娘亲和爹爹,上有长辈亲眷,下有同门好友,法宝无数,却还是无法奈何紧箍咒,难不成这玩意儿注定是自己的咒?
悟空想不通,唐僧念个没完,终于重新意气风发起来,等待孙悟空给他跪下求饶。
悟空跌倒在地,连金箍棒都疼的脱了手,可惜却事与愿违:“和尚,这是你逼我的。”眼里满是杀意,手掌颤抖重新握住金箍棒,跳跃起身,金箍棒当头挥下,赫然要把他打杀于此地。
唐僧见状心脏猛地一缩,一紧张就容易出错,念得太快舌头转不过来,“嘶”的一声,紧箍咒停顿下来。
就这一瞬的功夫,金箍棒裹挟阵风狠狠砸下。
唐僧口腔染红一片,强迫自己冷静,很快紧箍咒加速默念,悟空和金箍棒一起跌落。
“孽徒!再敢顽劣,定不饶你!” 眼看自己占据上风,唐僧举着锡杖,声音发颤却强撑威严,又重新抖起来。
就是这么正好,本该昆仑山弟子能瞧见的一幕,偏生葫芦娃带着一群小妖回家探亲,谁都知道昆仑弟子爱看热闹,都一股脑涌去碧游宫看山大王回家。
悟空疼的浑身打滚,感觉再继续疼下去,自己很有可能变傻,不再硬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捏碎和娘亲的传讯令牌。
敖顺前些时候刚得了个闺女,天命是下一任北海龙王,饕餮和元始来二哥家庆祝小侄女出世,正喝的痛快,收到自家崽崽的信息,刚一脸开心接起来,传讯令牌便碎了。
元始立马挥袖,水幕中崽崽在紧箍咒下疼的满地打滚,饕餮眼睛赤红怒从心中起,“真是找死不看日子!”和哥哥们打了声招呼,不等哥嫂们反应过来,立马一道虹光冲破海绵,眨眼出现把悟空变小抱在怀里。
饕餮落地时卷起狂风阵阵,掀得唐僧袈裟翻飞,站不稳摔了出去,她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抬手把紧箍咒取下来,把悟空塞到元始怀里,“好一个迦叶。”抬手在空中一抓,阿傩凭空消失在佛教,头上带上紧箍咒,还没有反应过来面下的情况。
抬头对上饕餮兽瞳竖起,顿时吓得佛光乱窜,都来不及思考头上戴的什么,“饕餮圣人,您何时回来啦?”眼神再往她身后一看,夭寿啦,元始天尊也回来了,正低头安慰他怀里的小猴崽崽,虽然大小有点出入,但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小猴子是齐天大圣没错了。
“本座何时归来还需要向佛教汇报不成?”
“小僧不敢。”阿傩笑的牵强,拼命给佛祖传讯却始终没有应答,终于死心,张口就要卖队友。
饕餮不屑他解释,转身踹了唐僧一脚,锡杖当啷落地:“念”。
“念什么?”
“紧箍咒呀,你们佛教既然这么喜欢,那就给阿傩尊者多念一会。”饕餮不怀好意,阿傩后悔的要死,早知道观音推了的活儿有岔子,他说什么也不会捡了去,还喜滋滋,报应来的就是这么快。
唐僧瘫在地上发抖:“这、这不合规矩……”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却被抬手就把尊者抓来的修为震惊,吓得一句话说的十分艰难。
“规矩?” 饕餮冷笑一声,“本座就是这洪荒的规矩!”说罢屈指一弹,南明离火凭空燃起,空地上突然出现紫金炉 ,“嗡” 地腾起烈焰。
掌心凭空出现一柄三寸小刀,狰狞一笑,蹲下身按住唐僧的胳膊,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也该让你这和尚见识一番什么叫做真正的霸道。”
说着刀尖划破油皮,唐僧已疼得涕泪横流,连连求饶。
饕餮可不是心软的主,慢条斯理地把那片带血的肉串在铁签上,架在炉边烤得滋滋作响,撒了一圈调料,香味儿飘去几十里:“闻着还行,就是瘦了点。”
嚼嚼嚼,眼睛一亮,看向阿傩:“你们没骗人,唐僧的肉真的可以长生不老?”
虽然这玩意儿对她没用,阿傩脸色大变,继续说道:“好家伙,怪不得你们不能换人呢,直接把金蝉子功德注入肉身,西游一遭以小博大,啧啧啧,挺贪心。”
悟空缩在元始怀里浑身颤抖,被他大掌好一通灵气修复,才缓缓平静下来。
他已经是大孩子了,怎么又变成小小一团,还被爹爹抱在怀里安抚。刚有些害羞,要从爹爹怀里退出来,就听到娘亲说什么,思索一番倒吸一口凉气,佛教胆子真大,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非常具有赌徒精神。
阿傩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只见饕餮又割下一块肉,撒了把从东海带来的海盐:“念不念?”
“念!我念!” 唐僧终于疼的崩溃,也不知是之前犯了杀戒的缘故,还是什么,他现在底线比在长安的时候低了不少,抖着嗓子念起咒语。阿傩顿时抱着头惨叫,金箍勒得他佛冠直接碎成粉末,疼得在地上直抽搐。
饕餮就着烤肉的香气喝了口酒,等阿傩疼得快晕过去,才冷笑一声,抬手解下金箍敲敲打打,戴到唐僧脑袋上,又把改过的咒语传音给自家崽:“记住咒语,他再敢欺负你,你就当训狗了,我还不信有人真就这么不怕死。”
什么东西,胆敢欺负她的崽。
元始摸了摸悟空的小脑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这些够你折腾一阵儿,有事儿给你娘亲和爹爹传讯,别受了委屈。”
这大概是元始对除了饕餮之外的人,说的最多的一次,孩子受了欺负,他这个当爹的也心疼。
挥袖朝佛教方向而去,如我哀嚎一声跌落高台。
“好好玩,谁让你受委屈,你杀他全家。”饕餮阴恻恻教崽崽如何放肆。
悟空一脸感动,送别爹娘离开,低头看怀里宝物美滋滋,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唐僧,和满头冷汗的阿傩,转身坐在娘亲留下的炉子前,清洗一番后,从乾坤袋里翻出肉类,继续烤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