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秦默补偿心作怪,加之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偏执,在这段畸形的感情中,渐渐迷失自我,有求必应,无论白绘怎么作妖,他都会乖乖陪着,还会收尾。

苏淼苦笑,原来,只有她把秦默当初神明,当成天使,其实他并不是夏日的荷花,只是被荷花带出的污泥。

白绘这一轮发疯终是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大四也没有课程,她离开的这段日子,有人说她出国治病,有人羡慕她出国去玩。

总之,大部分不是什么好话。

三年盛名,一遭破败,江媚缕听来的八卦,与苏淼交谈,苏淼也只是笑笑而过。

这场战斗里,她不动兵刃,也不是赢家。即使白绘如此,秦默还是对她百般照顾,没有提分手之事。

游戏正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一个聪明的生意人,不会在这时候做错误的决定。

所有苏淼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三个人都应该直接毕业,全力创业。

办公室里少见的安静,昏沉的独立办公间,秦默双手交叉,撑着额头,目光紧闭,他饱受着痛苦和纠结,“白绘,这是我的梦想,我离开父母控制的唯一方式。”

许久不见的白绘,乖巧坐在他对面,头发见长乖巧披在背后,她穿着宽大白裙子,瘦弱不禁风,病容满面,显示出病弱的美,她开口,“你可以放弃我。”

秦默抬起头,额头上是手指捏出来的红印,“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我现在手下管这么多人,这么多的摊子,不是我说走,就能抽身而退的。”

“你可以。”白绘斩钉截铁,她嗓音又尖又细,恨意熊熊燃起,“我为你挡过刀,我生不出孩子,你还要抛弃我,我生病了,你看不上了,你对他们有责任,对我就没有责任!”

“大一那会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秦默倒吸一口气,每当争执,她总会把这个事情翻来覆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为什么,我的理想和你不能共存?”

白绘冷笑,小尖牙在唇边摩擦,滴出血珠,“好,可以,很好。我已经决定一辈子呆在国外,你现在答应我,半年之后和我去国外,定居,永远不回国,我就和你共存。”

“白绘。”秦默脑内闪现和他八分像的男生,医生说的话,痛不欲生在殡仪馆崩溃的父母,“不行,我可以去一段时间,但不能定居。你父亲也不会愿意你离开这么远。”

白绘抬头,眼里的嘲笑之意展开,“如你所愿。”

大四的毕业典礼那天,校园里开满花,花期短暂,不过短短四年,大家唱着毕业季的歌,利用相机定格最后的时光。

苏淼去接吴桐和夏时令,三个人骑单车在校园兜圈子。

四年过去,夏时令褪去最后的稚气,高大挺拔的身躯穿梭在校园中,下车后,外圈的学生等待多时,一起围上来要和他拍照。

吴桐站在外侧,小声嘲笑,“看看你夏学长,都老油条了还是这么受欢迎。”

才说完,她也被一群男学生拉走合照,苏淼看着热闹,也笑盈盈,举起相机记录着一幕。

三年过去,她经历过快乐,释怀,照片不再是冰凉凉,有了温度。

“学姐,学长叫你过去拍照。”

她被拍了一下,原来是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学妹,绽放笑容。

苏淼扬起下巴,抬眼看去,夏时令正站在树下,穿着圣洁白衣,对她微笑。

这一笑,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她在社团摊前,问这个照片谁拍的那段时光。

“我好像还没有单独和你合照过。”

苏淼会意,乖巧站在夏时令的右边。

吴桐举起相机,笑得肆意张扬,“你们是在拍照还是在坐牢啊,站得这么直,能不能给我一个爱的假动作!”

咔——

夏时令把苏淼揽在怀中,他指甲扣在她纤细的胳膊上,两人靠的很近,甚至能听到对方如鼓的心跳。

“最后一次。”夏时令安慰着苏淼,也安慰自己,“三水,我要出国了,后天就走,就当给我一张照片留念吧。”

夏时令的家庭条件不允许他在外不务正业,他也不似秦默这么叛逆,忤逆家里意见。

三剑客,走向了分道扬镳的路口。

“一帆风顺,后天我就不送你了。”苏淼轻笑,舒展眉头,“你回来那天,我再去接你吧。”

晚上,一行人喝散伙酒,秦默一人就灌了半斤白酒,吴桐这个女生也不甘示弱,一杯接一杯的倒。

苏淼作为唯一清醒的人,充当苦力,烤烧烤,煮蜂蜜水,就怕他们干喝酒,把胃喝得穿孔。

“艾旅,接下来的路,你别像之前走的这么糊涂。”秦默喝着脸红,嘴巴猩红一片,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又发什么神经。”艾旅和秦默碰了一杯,将酒一饮而尽。

苏淼手机响,有些奇怪,是江媚缕的电话。江媚缕男朋友出国,今晚上的飞机,她去送人了,怎就突然打电话过来。

“淼淼,白绘和秦默是又分手了吗?”电话那头传来震惊的声音。

情绪感染到接电话的人,苏淼双目倏然睁开。

江媚缕送走男友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外走。在大门前,看到一个很似熟悉的背影,还搀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性。

定睛一看,怎么这人酷似白绘。

她心有疑惑,小心翼翼跟上去,发现她手里还拿着机票,一看就是也要出国的。在安检口,终于看到侧脸,还真的是白绘。

“白绘出国了!”

苏淼打开免提,江媚缕的声音混在玻璃杯碰撞中非常醒目。

啪嗒,陶瓷与玻璃砸到地上,惊醒一桌子醉生梦死的人。

秦默拉出手机,一遍又一遍给白绘打电话,电话那头只有嘟嘟嘟无法接通的声音。

“你有在听吗?她已经已经登机了。”江媚缕继续念叨,“白绘这个人真的无语,她刚刚也看到我了,还对我挑衅,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是秦默和白绘分手了,看她那个得意样子,被甩的该不会是秦默吧。”

一语道破梦中人,苏淼掐断电话,低低喘气。

“出个国而已,不是生离死别。”夏时令没有喝晕,还有些意识。

“你没见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出的国吗?”吴梧冷笑,“秦默被甩了,还等别人告诉他。”

秦默的手机还在拨号,三次,五次,十次,二十次。手指再也支撑不住,手机跌在地上,摔得粉碎,白酒瓶被他扬起,对着嘴往下灌。

这可是白酒,会死人的。

苏淼从他手里抢过酒瓶,他大力一甩,苏淼抱着酒瓶被推在地上。左手一处压在玻璃碎渣之中,顿时血肉模糊。

“出血了。老板,老板,有没有白纱……”艾旅扣住苏淼的手腕,心疼不已,“你这可是画画的手。”

夏时令也从恍惚中醒过来,他抓紧秦默的胳膊,怒喊,“你发什么神经。”

闻言,一旁看热闹不敢出声的老板,勾着背把医药箱子,拿回来。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出现,记忆深处的那人从保护者变成伤害者。

艾旅不会包扎,醉酒,双眼模糊,把苏淼的手包成气球才作罢。

而秦默,早已捂着头,陷入沉眠。若不是还在起伏的心脏,苏淼会以为他死了,和白绘的离开一起死了。

这么一闹,这群醉酒的人,大梦初醒,该回家的回家,散伙的散伙。

夏时令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必须回家。艾旅也不巧,被家长有急事叫回去。

秦默又不愿回家,只剩下还算清醒的苏淼,能照顾他。

老板心肠好,帮苏淼把秦默扛到对面的酒店,还送了盒醒酒药,“小妹,待会喂你朋友这个药,毕业季喝傻的学生太多了,我这边也怕出事,一般都会备着点。”

苏淼感激接过,千恩万谢,送老板离开。

苏淼把药放在床头柜上,拉来抽屉,寻找矿泉水。这个酒店实在破败,连个水都没有。苏淼怕酒店的热水壶不干净,担忧的看了秦默一眼,还是下楼买水。

回来后,床头柜下一片狼藉,抽屉被拉开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四散。

苏淼神色凝重,脚步慌张走上前,把秦默翻过身,轻轻拍打他的脸颊,“秦默,醒醒,感觉怎么样?”

“……”秦默打了个嗝,满是酒气,缓缓张开眼睛,水雾迷茫,他什么都看不清,“我刚刚想吐,好像把什么绊倒了。”

苏淼缓出一口气,别开额间汗水湿透的发丝,没出事就好。她扶起秦默,让他靠在床头。

一片狼藉中寻找药丸,身侧男人的打声饱嗝,一声顿响,步履匆匆往厕所跑。苏淼抓了一板药,拿起一瓶水赶上去。

秦默趴在马桶边吐得天昏地暗,心肺都不愿呆在他的身体里,争先恐后吐出去。苏淼跪在他身侧,不许不缓拍打他的背。

吐吧,吐吧,吐过这次,才能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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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
连载中平淡的麻辣锅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