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小子嘴巴不饶人,我揍了他,左右扯平了,这事我便没有再放在心上,回来也未告诉爷爷和阿爹他们,可是没过几天,应龙族长竟然带着他家小子跑到青丘。
青鸾找来时,我正在炎华洞。
“姑姑,姑姑,不好了,那叶家父子俩来了,还把东华帝君给请来了,正在狐狸洞和狐帝爷爷说话呢!”青鸾面色焦急。
我眼珠一转,”别急,你和迷谷分头去把折颜和阿爹喊来!“没摸清叶家父子的来意,但是搬救兵总是没错的,狐帝爷爷生性耿直,论玩心眼,耍嘴皮子,比脸皮的功夫,还是折颜技高一筹啊!
“我已经央了蘑菇精和迷谷去请二位上神了!”青鸾眨巴着眼睛。
我笑逐颜开,心满意足,捧着青鸾的脸一顿揉搓,“青鸾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干得漂亮!”这孩子现在愈发合我的心意了。
我让青鸾去烹茶,自己则在洞外,直等到阿爹和折颜来了,才一起进的狐狸洞,进洞前基本上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阿爹说,“好歹是他们家儿子欺负女孩子家,还好意思找上门讨说法?!”
折颜撇撇嘴,“真真哪,你这短护的……你怎么不说你闺女仗着自己上神之位,都快十万岁的年纪了,还跟人动手,人家要说你以大欺小,也未尝不可!”
阿爹翻翻白眼,“我姑娘那能错嘛!那小子若非言语失度,我姑娘能揍她,怎么没揍别人!”
折颜摇摇头,一路开心地笑着进去了。
我们进了洞,青鸾的茶也刚好端了上来,和帝君叶家父子寒暄一番后,大家都坐了下来。
帝君闲闲地开口,“狐帝,两位上神,今日族长说有要事与几位商议,顺便请我来见证一番!”
我眉头一跳,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暗自庆幸,这是请来帮忙吵架的?!幸好,本上神有先见之明啊。
狐帝爷爷轻哼一声,和阿爹一样板着脸,正经八百地坐着,因为几万年前上生那事,心里老大不痛快,虽说顾忌青丘的颜面,天族将婚礼推迟了很久,可这事与青丘而言,仍如鲠在喉,所以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如果不是看着帝君在,估计他俩得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折颜看看他俩,笑了笑,“族长有事不妨直说!”场面上该有的姿态还是得有不是。
“前几日,家母做寿,蒙青丘抬爱,沉鱼上神去我西疆小坐了片刻,可是犬子着实被老夫宠坏了,出言不逊,得罪了上神……”
“哦?!”折颜适时打断他,“只是出言得罪了我们家夭夭嘛?”
“那个……犬子……”族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犬子差点和上神动了手,幸好老夫及时赶到……”
折颜立马回头,“夭儿,这事怎么没回来听你说,如今你好歹也做了上神,平日里我和你爹怎么教导你的,别人欺负了,定要加倍还回去!我们青丘的孩子只能欺负人,不能被别人欺负,这道理,你不懂吗?”
“噗……”狐帝爷爷一个没忍住,喷出一口茶,然后淡定地擦擦嘴,一本正经地,“是这么个理儿!别被人家欺负顺手了,当我们青丘狐狸都是软脚虾呢!”
阿爹端着茶盅,面色无波,但我感觉,他快憋出内伤了。
族长红着一张老脸,“上神说的是,白家的孩子,放眼四海八荒,也没人敢欺负啊!孩子们只是有些小误会,并没有动手!”
我一愣,抬眼看了看叶修远,他回看了我一眼,眼带戏谑,却没有要告我状的意思。
“只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啊!不打不相识,犬子倒因为那一场误会,对沉鱼上神一见倾心!所以,老夫只好腆着脸,请来帝君,为我儿说媒,看能不能……”
“……”未及开口,我先被含在嘴里的茶水戗了,忙不迭先给自己顺气。
阿爹和爷爷本想说什么,结果被我打了岔。
折颜看着帝君,只说,“帝君,也赞同应龙族这个请求吗?!”
帝君不紧不慢放下茶盅,悠悠地看了眼族长,“族长说的要事,就是要向青丘提亲吗?!”
“是,是……我们今天来,一来是向沉鱼上神致歉,二来就是为了犬子之事!”族长有些尴尬地解释着。
“这见证嘛,本君来也来了,只是这亲事,允是不允,自然还是得狐帝说了算!”东华帝君说的很漂亮,但立场也很鲜明。
阿爹和爷爷跟约好了似的,立马异口同声,“不行!”
应龙族长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想来他也考虑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不紧不慢地说,“老夫知道,因为从前兰茵的事情,让青丘和狐帝心里不痛快,我们也自知理亏!但犬子修远,对沉鱼上神倒也是一片真心,还望狐帝和二位上神再考虑考虑!毕竟沉鱼上神仍待字闺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给我儿一个机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应龙族长已然放低了姿态,爷爷和阿爹自然也得说上两句。
爷爷想了想,看看阿爹,“老四,你说!”
阿爹接过口,“我们不赞成这桩亲事,并非因为从前的嫌隙,只是如今夭儿一颗心全在天族三皇子,我那侄儿,子夙身上。子夙是天族的皇子,也是我青丘白家的骨血,当初是为了夭儿,散了元神,于情于理,夭儿都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弃他于不顾!我们青丘向来民风开放,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一贯尊重孩子们自己的意愿。知女莫若父,我想,她不会答应的!”
阿爹说完,看了我一眼,我朝他微微笑开。
折颜点点头,“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族长的一番美意,怕是得辜负了!”
帝君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感情的事,总归讲个缘分!族长也不必太执着了!也说不定,缘分到的时候,有些事情自然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