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吃饭完都回到办公室,江蓠从办公室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逮捕证。
神情极其严肃:“杜衡、空贤,还有小张、小章、小李、小王,你们可以去逮捕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了。”
所有警员也十分严肃,各自准备好逮捕的工作,张警官接过江蓠手上的逮捕证,随后与其他警员一同下楼。
空贤和杜衡上了一辆车,而张警官和章警官还有小李、小王在一辆车上。警车纷纷驶出市局,以最快的穿梭在道路上。今天所有人的脸上都表现得尤为沉重,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场连环杀人案终于走到了结尾。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一眼望去,万里无云,樱花遍布在各个公园和街道上,粉嫩嫩的一片。空贤打开车窗,趴在车窗上,看着路上的人在赏樱,小朋友们蹦蹦跳跳的指着樱花树,情侣正在你一张我一张的与樱花合照。
一阵阵暖暖的微风扑面而来,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等待红绿灯。一小瓣樱花停留在空贤的手臂上,他正准备拿起花瓣的时候,车又开了起来,它又被一阵风带走了。那种看到却抓不住的感觉,似乎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这样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偏偏是要去逮捕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回国调查爆炸案的事情,却牵连出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都是注定的吗?这些事情就一定要我来做吗?他不断的问自己。
今天格外的不堵车,很快的就开进了青叶山,开往川夏苓中医馆。
抵达后,小李和小王在外面待命,其他四人一同往上走去。
只见刚吃完午饭的半夏和川柏打开房门,正准备往川夏苓中医馆走去时,被章警官一把拦住。
随后张警官一脸严肃的拿出逮捕证:“你好,半夏女士,我们是海都市局刑侦总队的,你涉嫌与五起命案有关,我们已经有确凿证据,请你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章警官及时拿出手铐,一把铐住了半夏的双手,此时她一脸呆滞,面无表情。
川柏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空贤:“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空贤一句话也没说,下意识地躲避了川柏的眼神。
云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把拉开章警官。
气势汹汹的说:“你要干什么?带我女儿去哪里?她到底犯什么事了,你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抓她?”
章警官严肃的拿着逮捕证:“你女儿涉嫌与五起命案有关,已经有证据表明她是凶手,请你不要妨碍警方办案。”
她目瞪口呆的松开了半夏的手臂,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妈妈,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半夏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云苓一脸茫然的看着半夏,回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空贤上前安抚云苓:“阿姨,你不要激动,我们不能防碍警方的。”
川柏捂着心脏,嘴唇煞白的走到云苓身旁:“让他们走吧,要是清白的,警察一定会放了她的。”
云苓的眼泪不停的落在地上,神情呆滞的看着川柏和空贤。
突然发现川柏脸色发白,捂着心脏,急忙问道:“爸,你怎么了?”
川柏皱了皱眉:“我……”随后噗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空贤急忙地拨打了120,可是120到青叶山要很久的路程,一时半会根本上不来,云苓立刻把情绪抛到脑后,急忙地为川柏做急救措施。
此时半夏回头大喊爷爷,场面已经失控。章警官和张警官拦住半夏,她拼命的想要挣脱开,跑去爷爷身边。
空贤冷静的阻止她,并说:“你放心,我们还有一辆车,现在就送爷爷去医院,你乖乖去警局配合警察好吗?”
半夏眼泪涌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爷爷,再看看空贤沉着冷静让人有安全感的脸庞,只能不停点头,答应回警局。随后张警官和章警官还有站在下面待命的小李、小王,一同把半夏带回局里调查。
空贤小心翼翼的背起川柏,云苓一边哭着一边跟在后面。杜衡快速的跑下楼去,发动引擎,随后二人一起慢慢的把川柏平躺在后座。云苓坐在后面,让川柏的头躺在她的腿上,两根手指搭在川柏的脉搏上。实时监测着心脏跳动的频率。杜衡快速上车,拉起警笛,开往最近的医院。
开出青叶山后,一路上听到警笛声的汽车全部让道,空贤回头看了看川柏的样子,非常虚弱。云苓含着泪,正努力的控制情绪。
“能再快点吗?警官,他的脉搏越来越弱了。”云苓慌张的说。
空贤一把拿起旁边的喊话器,大喊道:“警方办案,所有车全部避让!”
只见汽车纷纷让道,杜衡油门加快,一路往前冲了过去。
到达海都市医院后,医生们急忙出来,抬着担架,把川柏送进了抢救室。云苓双腿发软差点倒在地上,空贤和杜衡急忙把她扶到座位上。
空贤安抚着她:“没事的,爷爷会没事的。”
云苓极度崩溃的样子,抓着空贤的衣领:“你老实告诉阿姨,半夏她到底怎么回事?”
杜衡见这场面有些尴尬,说了句去买点喝的就转身离去。
空贤鼓足勇气的回答道:“她杀人了……”
云苓表情非常惊恐:“杀……杀人?”
空贤点点头冷静的说:“是的,杀了五个人,其中你知道的那个人就是白苏苏。”
云苓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她怎么会?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空贤:“我想和她的精神疾病有关,她好像有双重人格……”
云苓听到双重人格几个字的那一刻,突然惊慌失措,一句话也不说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空贤看着她:“阿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川谷叔叔是不是也有精神疾病?你能不能告诉我,不然半夏真的就没救了……”
云苓哽咽着说:“半夏他爸……确实有些精神疾病……”
回忆穿梭到川谷从A国出差后回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查找药物资料,那时我给他准备了一点宵夜,刚打算进门时,听到他在激动的说话。于是我悄悄的开了一点门缝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只见川谷他沉着冷静的在电脑上敲打着键盘,一会又停了下来,一副有人阻止他打字的样子。然后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自言自语,情绪非常激动。我当时看到吓坏了,立刻开门进去问他怎么了。他看到我之后突然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笑着看我,接过我手里的夜宵,说了句没事,刚刚头有点痛。我和他说不要这样熬夜看电脑,吃完夜宵赶紧休息。他看我很担心的样子,哄了我一会,让我先回屋早点睡。
回到卧室后,我辗转反侧,过了一会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只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发现他还没回卧室睡。我再走到书房看了一眼,他一会对着左边说话,一会对着右边说话,样子十分可怕。平静和暴躁的两种性格来回切换,这让我突然想到了人格分裂。
第二天一早,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准备早饭,等你和半夏去上课了之后,我去了半夏的卧室打开了电脑,查了一下人格分裂的资料,发现上面说的和川谷的情况一模一样。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怎么和川柏说,中医上不太好治疗这种精神疾病。如果和川柏说了,他一定会非常生气,觉得自己儿子就是学了西医导致这样的。
后来我就只能开始为他准备一些情绪稳定安神的中药,每天放在他的保温杯里,希望能有助于缓解。但我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好几次还是会有那种人格分裂的情况出现。我只能把这件事隐瞒下去,不能让川柏知道,更不能让半夏知道。
听完故事的空贤,紧紧抱着云苓,并说:“对不起,阿姨,让你回想到这些事情了。”
云苓哭泣着:“半夏她……是不是遗传了川谷的毛病。”
空贤:“听您今天说的这些,我基本可以断定,有遗传的迹象,后续我会让局里请专业的心理医生对她进行诊断,如果当时她杀人的时候是另一种人格的话,或许她会被送到精神疗养院进行治疗。”
云苓颤抖的语气:“谢谢你,小空。”
空贤紧追不舍的再问了一个问题:“阿姨,那您知不知道当时叔叔在研究什么药物啊。”
云苓擦了一下眼泪:“我记得有一次我在收拾书房,看到他垃圾桶里的纸团,我打开看了一下,上面有我看不懂的一些药物名词。不过右下角写了什么分离性心理障碍,双重人格等,具体的我也实在看不懂了。”
空贤:“好的,我大概清楚了。阿姨,你不要再担心了,半夏的问题我会回局里报告的。”
云苓握着空贤的手,轻微的点点头。
这时,手术灯熄灭,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一副沉重的表情看着他们。空贤扶着云苓,走到医生面前。
急切的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鞠了一躬,回答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云苓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崩溃了,一副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
空贤问道:“我们已经及时送来了,请问是什么原因?”
医生:“川柏老先生有严重的心脏病,是突发心梗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空贤看着伤心欲绝的云苓,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一堆复杂感情即将要冲了出来,悲伤、愧疚、自责,这些都只能暂时的强忍过去。他咬紧牙关,硬是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水马上憋回去。
云苓嚎啕大哭,双腿发软完全站不住,斜靠在空贤的肩上。
他双唇不停颤抖,缓缓地开口:“阿姨,让爷爷……安心的走吧。”
这是空贤人生中第二次看到云苓哭成这般模样,杜衡拿着几瓶水走了过来,看到以前的这一幕,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空贤看着他:“你先回局里,暂时不要告诉半夏爷爷的事情。”
杜衡心疼的看着他,只能回答一句:“好,那……那你自己当心。”
随后离开医院,赶回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