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为那两位客人做些什么吃的。”
“少爷吩咐我们不要随意去打扰二人。”
两位小厮正叽叽喳喳地讨论要做些什么吃食。
“齐……”向安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了嘴。
蹲了许久她腿本就有些麻了,身上的力道让她不由自主往后跌去。
料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寒冷……和结实的怀抱。
她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二人从膳房回到了院中。
这是怎么回事?
她恍惚地向后靠了靠,发觉背后的人是实心的。
阳光铺在院中,她低头恰好看见被阳光裹住的手。
一双不属于她的手环绕在她腰间。
手背皮肤透着薄粉,手的主人轻轻动了动手指。
阳光在指间晃,手背的水珠闪烁着柔和的光。
齐言清松开怀里的人,将外袍披到向安歌身上,随后站起身,伸出手,冲着向安歌面无表情道:“仙君,可要去屋里更衣?”
向安歌拉住伸到她面前的手,借力站起,疑惑道:“你为何要把湿答答的袍子披到我身上?”
话落,她便去扯身上的外袍。
这外衣真是又湿又重……
“仙君!”齐言清眉头蹙起,一把握住那不安分的手,他语气不由加重,“你衣服湿了,不能让他人随意瞧见。”
齐言清外袍上的水让她的衣物贴得更紧了些,向安歌攥紧外袍。
“你不是他人呀。”她小声嘟囔,眼睛瞟向别处,音量大了些,“我现在立刻回房更衣!”
她刚刚还觉得是齐言清傻了,好吧,看来是她傻了。
“哒哒哒。”
她快走走到房里,在关门时,她不经意看见了齐言清微微泛红的耳尖,几乎是下意识道:“齐公子,你的耳朵为何是红的?”
调戏,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齐言清没直接回答她,反问道:“那仙君的耳朵为何是红的?”
“哎呀,因为瞧见齐公子我就心花怒放呀!”向安歌笑嘻嘻地双手合十。
总不能说自己是不好意思了吧,要是这样说的话,她饕餮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啪。”拍手声在院里回荡,伴随着衣服掉落的声音。
她感觉有团暖烘烘的气从耳尖一路烧到下颌,她再抬眼,回应的只有齐言清的背影。
门关上,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啊啊啊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门另一侧的齐言清心底涌起烦躁,他走到门前,手搭在门上,
“天呐……齐言清不会以为我是变态……是暴露狂吧!”屋子里头传来向安歌懊恼的声音。
变态是什么?暴露狂又是何物?
齐言清捂住脑袋,只当这是仙界独特的表达方式。
“没有什么事情是在床上解决不了的……”
向安歌本意是想表达没有什么是睡午觉解决不了的,可她嘴一瓢,这话到了齐言清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他思考片刻,决心在床周围布下法阵。
预防采花贼……
他放下手,脑海里浮现方才印在脑海的人的模样。
那人浑身都浸得透湿,长发像拧不干的绸带贴在后背,眼尾沾着水光,抬头看他时,令他联想到了……狼狈的小鹿……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齐言清不由冷笑一声。
他莫不是疯了,居然觉得饕餮像鹿。
“滴答滴答。”
衣袖上的水滴落,齐言清才发觉自己浑身湿的不成样子。
先前他只顾着不要让其他人瞧见向安歌那般模样,一下子竟忘了自己。
……
日头坠向西山,余晖漫过院墙,
向安歌探出个脑袋,左顾右盼,见院里无人,才踮起脚偷偷溜出来。
“诶?”
院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盆,
她朝着盆看去,怪鱼半死不活地在盆里甩着尾巴。
齐言清什么时候把这鱼拿到院里的?
向安歌半阖着眼,眸色里沾着困意,手里攥着齐言清的外袍。
刚刚午睡起来后她便用法术给清理干净了。
要怎么不尴尬地把这个衣服还回去呢……
思虑片刻,她决定悄悄放到齐言清房里。
趁着齐言清下午没回房,她找个显眼的地方放回去。
两人房间是连在一起的,四舍五入就是两人待的是一间房。
这不算是私闯他人厢房哦——
天边只剩半抹残红,向安歌鬼鬼祟祟回了房。
她像是小偷般偷偷把外袍叠好放到他床上,随后如释重负般拍了拍胸脯。
“仙君这是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她居然忘了这个齐言清会瞬移。
这声音的分量不亚于忽然显现的鬼怪,向安歌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慌忙地垂下脑袋,连声音都比平时轻了半分:“没、没什么呀……我还衣服。”
她真想敲敲自己脑袋,自己只是还个衣服,为什么会这么心虚……
“仙君,日后记得穿好衣服。”
“中午我不是故意的!”
二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她挪动身体发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中不断放大,她低着头,绞着衣角。
“仙君?”清冽的嗓音响起。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齐言清深不见底的眼眸。
齐言清在生气?
向安歌不知所措地扎根在原地,嗫嚅道:“我方才没瞧见你,而且你下午也没回来,所以才自作主张来还衣服……下次不会了。”
她扣着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去瞧齐言清的神色。
齐言清并没因为她的这句话脸而改变态度,严肃道:“若是身上湿了,仙君切记要避开他人。”
“我记住啦!”向安歌拍着胸脯保证,语毕还不忘三指朝天,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齐言清神色缓和了几分,沉默片刻道:“仙君,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在床上解决的。”
向安歌愣神了几秒,反应过来齐言清在说什么后,眼神瞬间凌乱,眸中翻涌着惊愕。
这人怎么在门外偷听我说话啊啊啊!
“你、你……”她舌头似乎打结在一块,稳住心神后,她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嗯?”齐言清往旁挪了挪。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一个人睡觉,不是和你睡觉!”
“嗯。”齐言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似乎并未相信向安歌的话。
毁灭吧,世界!
向安歌用手按着太阳穴,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屋子。
“仙君这便要走了?”齐言清叫住了她。
向安歌背僵住,她瞪大眼睛,试探道:“齐公子的意思是你我二人去床上解决问题?”
齐言清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仙君……”
“我在。”
“不杀鱼了?”
“这不是杀不掉吗……”向安歌语气带着遗憾,抬头见齐言言清面不改色,眼底渐渐亮起来,“莫非你有法子?”
“嗯。”
话落,齐言清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剑,抽出剑,不紧不慢介绍道:“此剑乃是我的本命剑,剑身淬自上古玄铁,能劈开一切。”
剑泛着墨蓝光泽,散发寒气。
剑发出一声嗡鸣,随后飞在半空中,一个白色的光点从剑里飞出,兴奋道:“主人,你终于用我了!”
向安歌猜到这是剑灵,摸着下巴,好奇打量。
剑灵留意到她,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它才开口道:“哎呦,你是谁?”
“修真界第一美人。”向安歌勾唇一笑,等待着剑灵的夸奖。
“我才几年未出世,这修真界的美人便灭绝了吗!”剑灵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又飞到齐言清面前。
齐言清厉声道:“小黑,不可无理,这是仙人。”
“我还是上古神剑呢,也不见得你对我多有力,就让我在那储物袋里发烂、发臭!”
剑灵字字句句都带着滔天的怨气。
对呀对呀……我也没见得你对我多恭敬,半夜咬我还不认!
向安歌默默点头,支持剑灵。
不过这剑灵的名字为何这般敷衍……
“你要我做什么?先前你说你我二人理念不同,难道你不准备杀尽天下妖邪了吗?不做你那冷酷无情的捉妖师啦?”剑灵冷嘲热讽了一番似乎还不解气,继续道,“你心里有善恶,妖自然也分好坏。”
齐言清居然要杀尽天下妖邪……好志向……
向安歌敬佩他的意志,但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向剑灵。
齐言清似乎并不在意剑灵对他的嘲讽,面不改色道:“今日想请你帮忙杀些吃人的妖。”
“吃人?那可以。”剑灵轻哼一声,“你终于知道本剑的好啦!”
夜已深,月色如银,泼洒于长廊之上。
两人踏着月光进了膳房,屋内昏黑一片,唯有些许月色漏进窗棂。
齐言清抬手从梁上取下油灯,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哧”地一声变出火光。
暖黄光晕渐渐晕开,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墙上。
向安歌放下怀里的木盆,齐言清抓出怪鱼。
“你这明明就是叫我杀鱼!我堂堂上古神剑,怎做得了这活!”
他无视剑灵的反抗,左手按住挣扎的鱼身,右手握着剑柄,用不容置喙地语气道:“变短。”
剑瞬间变短,他反握短剑,刃尖贴着鱼鳞轻轻一滑,寒光闪过,鱼腹破开一道利落的口子。
他指尖勾住鱼皮边缘,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鱼皮从鱼肉上剥离。
向安歌屏息凝神,直到齐言清彻底完工,她才敢大口喘气。
原本血腥的场面在美男子的操作下不仅不血腥,而且瞧着十分赏心悦目。
齐言清指尖沾着未干的血,同他肤色相撞,如同雪地里绽开的一抹艳色,勾的向安歌这个手控心痒痒。
她视线上移,直愣愣地看着齐言清的脸。
烛火摇曳,给他的脸平添了几分柔和,眉峰的冷意也淡了些许。
向安歌顿时想好了今夜自己的心动文案。
清冷公子为我下厨!l
齐言清察觉到向安歌的目光,轻轻掀起眼皮道:“仙君,好看吗?”
“好看!”向安歌大大方方地承认。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外头突如其来的钟声打断。
“咚——”厚重声响轰然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颤。
向安歌:我就想吃个鱼怎么这么难呀!
接下来剧情线开始慢慢插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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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浑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