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又过了数月，天气逐渐转凉，秋日里，气候要舒服得多。
许是在天心湖待得太久，华音感受到四季变换时的忙碌，看到树叶开始泛黄，花草逐渐凋零，宫人们忙忙碌库不知在准备什么。
直到一件披风搭在肩膀，这才回过神。
他想起来了，秋日，是凡人们收获的季节，他们会准备过冬的粮食，制作新的衣服来御寒，收获的粮食越多，说明这个国家繁荣安定，丰衣足食。
楚灵哥在他额头点点：“发什么呆？在想什么？”
“没什么。”华音伸手抚摸披风，白色的面料很柔软，可他并未觉得冷，比起湖底的刺骨寒意，这并不算什么。
可他还是很开心，很开心，楚灵哥在乎他的冷暖，有了对他的感情。
哪怕他们谁都不曾言说，可这就是喜欢，是爱啊。
“陛下会觉得冷吗？”
“自然。”
“那如果有一天，你再也感觉不到冷了，会不会想起我呢？”
楚灵哥不知他为什么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听不明白，也想不通，总觉得华音是不是脑子与常人不同。
为什么会感觉不到冷？
“华音，只有人死，才不会觉得冷。”
“而一个死人，是不会想起任何事物的。”
华音笑呵呵的跟他开玩笑，握着他的手说：“陛下的手真暖，若有朝一日见到神仙，我想知道，神仙的手是不是也这么暖。”
“神仙应该，不怕冷吧？”
“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若真有神仙，第一个收了你这妖孽。”
华音笑得更大声了，直摇头：“不说了，再也不说。”
他退后几步，忽然拉开距离，说不清心里的复杂情绪，赶忙找借口去泡茶，好让自己分心，此时他已经搞不清楚究竟是害怕是悸动，还是心虚。
楚灵哥连同镜水天尊主封印他千年，他如今靠欺骗楚灵哥感情恢复自由。
开始时，他一直觉得这是公平的。
毕竟他是伤过镜水天弟子，可论其对错，难道那些仙门弟子对他无故喊打喊杀就没错吗？
为什么，被封印千年的人是他，而那些仙门弟子只需思过崖反省数年。
他觉得他应该报复回来，从没有丝毫愧疚。
可现在他总是会动摇，会胡思乱想，怕楚灵哥识破自己身份，对他这个魔头避之不及，也怕历劫归去，再次刀剑相向。
那时候，他们该如何面对彼此。
好可怕，想想都觉得可怕。
在偏殿磨蹭许久，他端着茶水往御书房走，看到认真处理奏折的人，不想上前打搅，只是放在一旁后，默默注视。
楚灵哥并未唤他，只是在等，许久不见动静，才开口道：“怎么不进来奉茶？”
华音道：“有些烫。”他连忙将茶端过去。
楚灵哥接过，饮下一口道：“有些凉了。”
“那，那我立刻去泡新的。”华音不知天冷了，茶不能放太久，转头要走，却被叫住。
“不必，朕不渴。”
“看来陛下也学会打趣人了。”
“谁让你那么笨，泡个茶都不会。”
“我会学的。”
楚灵哥见人当真，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