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什么日子?”老皇帝在寝殿拿了一根草叶儿逗鸟,云雀在金丝笼里蹦来蹦去,被扰得毛都要炸了。
“回皇上,明儿就是二十五了,后天该去国恩寺上香还愿了。”旁边的大太监回答道。
“国恩寺……”老皇帝面带愁色。
“皇上可是在想了改方丈?”大太监看着老皇帝脸色,见他不答,心下了然。
“了改方丈出家多年,应当早已忘却这些俗念。皇上实在不必忧心。”
“朕与他已多年未见,虽心有芥蒂,病倒这些年里,也甚是思念。”他放下那根草叶儿,转身向内室走去。
皇帝没有多老,四十岁的年纪,却因为多年疾病折磨,老的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发丝灰白,脸上不少皱纹。
大太监连忙跟上他。
皇帝走到墙边,摁了摁光滑的墙壁。
墙壁静了两秒,然后推出来一个暗格。
暗格里只有一卷画。
画纸已经泛黄,能看出来是不少年前的物件了。
画上有两个人,鲜衣怒马,渭水苍苍,浪涛翻滚,奔腾着远去。
笔法细腻,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画师的柔情。
画上的人神情自然,其中一个便是当今圣上。
“这……”大太监迟疑,他知道了改方丈未出家时和皇上关系极好,但是……
他从皇帝七八岁的时候就跟在身边伺候了,可他并不知道皇上还跟了改一起去过渭水……
万一恰好碰上有刺客呢?先帝当然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冬天穿得厚,可他还是被惊起一身冷汗。
“这是朕没被册封太子之前,那时候,朕还是个闲散皇子,成日里打马遛鸟。那一日岑君生辰,朕就溜出宫给他过生辰了。”
“这是他回来后给朕画的。”
岑君是了改未出家前的字,是当时左丞相的公子。
后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毅然出家当了和尚,谁劝都不好使。
把左丞相气的在床上躺了半年,给朝廷告了半年假。左丞相夫人也天天以泪洗面,没半个月就憔悴的不成样子。
大太监不知道该不该接话,只好夸了句:“方丈年轻的时候也是惊才绝艳。”
“他自然惊才绝艳。”
皇宫因为皇帝的赦令管制松了不少,李云安顺利的混进来了。
没人问他从哪里蹦出来的,皇宫建的跟迷宫似的,他也不敢找人问路,怕被抓起来拷问作为宫人为什么不认识皇宫的路。
于是只好欲哭无泪的跟在别人后面走。
直到彻底迷糊了,才找了一个路过的宫女问:“我是御膳房打杂的,因为是新来的,不太认识路,到了这里回不去了,这位姐姐能带我回去吗?”
那宫女可能是个没心眼的,也不怕被骗,红着脸应了声好就把李云安带到御膳房了。
李云安到了御膳房又问人家打杂的:“我是御书房打杂的,前两天刚进宫,不太认识路,刚找了那位姐姐带我过去,结果可能是听错了,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这位兄弟能带我过去吗?”
那打杂的好像也没什么心眼儿,说干完手上的活就带他过去。
还挺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