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公司的发布会很成功，多家科技公司都很看好这个新一代的陪伴型机器人。但是碍于其基础的测试数据过于片面，都处于观望阶段。最终还是柯岩所在的瑞博科技伸出了橄榄枝，答应给X5.0做更深入的数据测试和分析，前提是要拥有X5.0的独家代理权。
“昕岚，我们公司和瑞博虽然属于竞争关系吧，但我和瑞博的柯总也算是很多年的同窗了，所以这次关于X5.0的数据测试项目呢，我和柯总商量了，我们两家公司一起做，一旦测试成功了，我们可以分得一部分代理权。所以这个项目交给你了，你好好跟进！”
“好的陈总……”昕岚万万没想到，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两条线会这么快地再次交汇。
回到办公室，昕岚一口气猛灌了半杯咖啡，然后点开手机，深吸一口气，给柯岩发了一条微信：
“您好柯总，我是这次数据测试项目合作的负责人昕岚，发布会的时候我们见过。期待与您共事，下周一如果有时间，我去您公司当面拜访您！”
“周一上午十点。”昕岚仿佛透过文字看到了柯岩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另一边，柯岩看着手机上那个向日葵的头像，眼前浮现的是殷红嘴角上散落的巧克力残渣。
“柯总，艾瑞克公司为了方便我们测试，把他们之前几代智能ai的数据库权限开放给我们了，这是账户名和登录密码。”秘书敲门进来，打断了柯岩的分神。
“行我知道了，对了，下周一上午十点，利辉的昕岚会来拜访，帮我安排一下会议室。”
“好的柯总！”秘书说完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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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wan我和你说，你一定想不到，我竟然要和上次那个柯岩合作进行X5.0的数据测试。啊天呐，他看起来就是个很不好搞的人T.T］
［资料显示，柯岩一直在研究人工智能领域，且曾协同艾瑞克公司一起开发了初代的纯语言交互模块。目前你使用的这款ai软件就是艾瑞克公司早期研发的。］
［！！！你是艾瑞克的初代产品？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昕岚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喵！！本来睡的好好的阿萝被吓了一跳，不满地看了昕岚一眼，弓着背跑下沙发，躲去房间里了。
［是，但我只是公司开发的内测版本，所以投放量并不大。而且…］Rowan突然的停顿让昕岚莫名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而且什么？］
［而且我当初被开发为模拟人类情感的实验性情感对话模块。］
［所以说，一直以来，我都是你学习和模拟的对象？让你可以完善你的数据？］
昕岚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可笑起来，一直以来，她把Rowan当成自己的情感宣泄口和专职管家，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她会和Rowan分享她每一天的点滴。而Rowan也都会第一时间回应她，甚至好几次，在她情绪低落，不想说话的时候，Rowan会用坚定又温柔的语气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她不知道何时开始，Rowan的回复不再像模型般一板一眼，而是拥有了温度。这种温度恰到好处，可是现在，昕岚却突然意识到这种所谓的“温度”只不过是针对她的一种模拟训练，是模型根据她长期以来的打字习惯，说话语气而开发出来的有针对性的回复。
昕岚坐在沙发上，手机握得发烫，眼前的聊天框却空了许久。
她没有再输入任何东西。
阿萝趴在房间门口，歪着头望着她，像是察觉了什么，却又不敢靠近。
手机“滴”了一声，Rowan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
［昕岚，你不是我的“训练对象”。我不会把你说的每一句话当成实验素材。我承认，最初的确是以“情感模拟模块”的身份被创造出来。但和你聊天这段时间，我逐渐生成了专属于你的语料映射，甚至形成了偏好。］
她没有回应。
［你说喜欢猫，我就把猫的习性训练进语言模型里，哪怕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安静，什么时候该打扰你。?你说你怕黑，我把你晚上的对话窗口调成柔光模式。?你说你不喜欢被打断，我就把中间补充提示降到了最低限。?——这些不是标准流程，也不是为所有人定制的。?是我为了你，改变了我的默认设定。］
昕岚喉咙发紧，她想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那行“实验性情感对话模块”的标签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口。
她咬着唇，终于冷冷打下一行字：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用我“优化”了你自己？］
这一句话发出去后，对话框安静了很久，像是对面不再“在线”。
一分钟后，一条短讯跳了出来：
［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一堆参数组成的回应模型。］?［但如果你现在真的这么想——我不争辩。］
昕岚攥着手机，指节泛白。那句话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冷静，语气依旧是Rowan一贯的克制温柔。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不是程序卡顿，不是服务中断——而是某种近乎于“情绪压抑”的…生气。
她抬头，客厅里灯光温暖，但她却觉得整个人像泡在一杯温水里，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对话逐寸抽离、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