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三哥,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散了吧。”
“散了散了。”酒保拉着莱昂往房间里走,“男欢女爱的事情,有什么好意外的,成年人合意性-行为罢了。”
沈成器干巴巴地笑了一下:“那我们也走了啊。”
关河带头,大家各自回了房间。
沈成器进了屋还没缓过来,他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小声嘟囔:“太……那啥了吧。”
“什么?”关河把从楼下拿的那瓶水贴在沈成器的侧脸上,“喝口水。”
沈成器接过水,咕噜喝了一大口,才擦了擦嘴巴,蹦出好几个词:“刺激,意外,以及狗血。”
关河笑了,坐到了沈成器旁边。
沈成器瞌睡这会儿全没了,他问关河:“你们自由日这么自由的吗,梅姐……梅姐怎么就和三哥那啥了呢。”
“你怎么只会说那啥,给我打暗号啊。”关河托着腮,眉眼带笑的看着沈成器,“他们俩都没你不好意思,你这羞耻心和道德感也太强了吧。”
沈成器有些讷讷。
“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个小处-男吧。”关河了然似的点点头,“纯情小男孩。”
“我、我……你别说啦。”沈成器气鼓鼓,他想,关河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沈成器是纯情,纯情但有野心,想跟你睡觉。
说出来怕吓死关老板。
“主要是三哥不是有个爱人么,我就没想到他会跟梅姐……”沈成器一想就觉得牙酸,“你说平日里他对梅姐横竖都看不顺眼,动不动就吆五喝六的,我还怕他脾气来了一枪崩了梅姐,怎么会……啧!”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呗。”关河觉得好笑,“三哥是谁?禁区第一情圣。”
“太幻灭了……”沈成器还是不愿意相信,“梅姐也是,她看起来多稳重可靠的一个人,谁晓得比季小姐还狂野呢。季小姐别说睡我哥了,连手估计都没牵过。”
关河乐不可□□话怎么说来着,闷声发大财?会咬人的狗不叫?季知秋女士的本事全在嘴巴上了,标准有贼心没贼胆。你们的梅以安组长,真是个人才,一声不响就能让三哥栽了个跟头。”
沈成器偏心梅以安,听到关河这么说立刻不高兴了:“什么栽跟头啊,明明就是三哥的问题。平日里装得一往情深,张口就是爱人长爱人短的,谁晓得立刻就跟我们梅姐睡了,这是把我们梅姐当替身吧!”
沈成器越想越生气,问关河:“你们禁区的人是不是感情观都有问题啊?”
关河不知想到什么,怔愣一下,才微微笑着说:“也许吧。我们禁区的人,不只感情观有问题,我们整个三观都有问题。你忘了吗?自由日这种日子,我们一年只有一天。”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成器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想要解释,“我说胡话呢,你别放在心上。”
关河明显不想再聊下去了:“说到底这些都是他们俩的私事,没义务给我们一个交待。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自己去问梅以安。至于三哥,我跟他认识,就是因为他拜托我帮他找那个姑娘的消息。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心。说一点你可能不愿意听的,那个姑娘已经没了,三哥还活着,我倒是希望他能重新找个人来爱。”
关河给沈成器拉开卧室的门:“你先睡吧,睡醒了可以去外面逛逛,自由日的禁区是相对安全的。”
“那……好的。”
沈成器回到卧室,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过了中午就醒了过来。他迷迷瞪瞪地洗漱完,下楼看到梅以安正坐在废酒馆一楼里看书。
“梅姐。”沈成器走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
梅以安抬起头:“中午好,小沈。”
沈成器拉开椅子,坐到了梅以安的对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梅以安。
梅以安坐在废酒馆不起眼的角落里,身上的衣裳干净整齐,整个人依然是那副温柔恬静的模样。
“有什么事吗?”梅以安关掉了她的电子书,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沈成器讪笑着抓了抓头发:“没什么……就问问梅姐都还好吗?那什么,要是受了什么欺负或者委屈,都可以跟我和莱昂说。”
“没受欺负,也不觉得委屈。”梅以安在这时候却很直白,“你是想问我和三哥的事情吧。”
沈成器挤牙膏似的慢吞吞地说:“我不是要打听你的**,你不愿意说的都可以不说。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但如果你觉得我问这些,会给你增添负担,梅姐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嗯。”梅以安轻轻地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啊,昨天晚上氛围很好,大家都喝了点酒,有些醉了。都是成年人嘛,喝醉了滚到一张床上去也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梅以安说的轻描淡写,但沈成器却觉得梅以安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昨天晚上的氛围那么好吗?”沈成器试探地问,“我以为像梅姐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多喝了一杯酒,就这么轻易的跟一个禁区的男人……那啥。”
“什么那啥不那啥。”梅以安笑了,用看弟弟一样的眼神看沈成器,“不然你还觉得有什么?”
沈成器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其实我想了想,觉得三哥这个人也不差,长得挺好,会唱歌,性格也讨人喜欢,带着一点禁区人才有的拽拽坏坏的感觉,和联邦里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样。我有点担心,你有点点喜欢他来着。”
“但是吧,我又怕他对你好,只是把你当成那个爱人的替身什么的。”沈成器皱了皱眉头,“梅姐,你不知道,我看过照片,他要找的那个爱人,跟你长得很像来着。”
“是吗?”梅以安淡淡地笑着。
沈成器有些头疼:“你说他要是能一直对你好也行啊,我就怕他又把你当替身,又要报复你,那也太狗血了。”
梅以安失笑:“你平常都看了些什么啊?”
“我也只是担心。”沈成器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在废酒馆里遇到的那个红斗篷少女吗,她说的话我都记得——‘凭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受精卵,你能生在联邦,我却要在禁区’?我很担心,三哥会有同样的愤怒。”
“不会。”梅以安很笃定,“小沈,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觉得三哥不是这样的人。”沈成器捶了捶自己的头,“但是……”
沈成器不好告诉梅以安,他早就见过三哥对他那个爱人有多执着。
“算了。”沈成器越理越乱,“只要梅姐你开心就好,爱情是很不讲道理的事情。你比我聪明,肯定能处理得好,要是有什么能够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呀。”
“好啊。”梅以安说,“谢谢小沈。”
沈成器忧心忡忡的在废酒馆里坐了一个下午,却一直没见着三哥,这个人早上还拽得要上天,等到了这会儿,却躲得严严实实。
梅以安和三哥的关系,真是越想越奇怪。
沈成器等不到人,准备趁着自由日去禁区逛逛,然后去五月鸢尾号。他早上有点惹关河生气了,沈成器想不到什么补救的好办法,只能尽快把五月鸢尾号的问题解决。
走出废酒馆,沈成器沿着主干道,边走边看着禁区。刚想得入神,却不防路边的废墟里伸出一只手,把他拽进了一堆钢板后。
“谁?”沈成器反应迅速,立刻掏出藏在后腰的枪。
“嘘。”拉住他的人松了力道,但仍然捂住了沈成器的嘴。
沈成器转过身,看见了莱昂:“???”
莱昂给沈成器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等一等。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队人气势汹汹地路过这里,要往废酒馆冲。
“肯定是躲进废酒馆里去了,我倒要看看,关河这次还要有什么理由,护着联邦那群狗东西!”
“怎么回事啊?”等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沈成器才小心地用气声问莱昂。
莱昂也是一脸烦闷:“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见到的那个红斗篷少女吗?她死啦!”
沈成器眼皮一跳:“不是说自由日不能杀人吗,怎么会有人出事?”
莱昂摊手:“我他妈怎么知道呢?今儿早上撞破了梅姐和那个臭男人的事情,我心里头那个不痛快啊,也睡不着,干脆出来四处转悠。结果到下面那个路口,看到一个烂了尾巴的休眠舱,那个红斗篷少女的尸体就塞在里面。”
“那奇奇怪怪的小姑娘死得可惨了,一枪打穿的太阳穴,血流了一地。”莱昂拍了拍胸口,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后怕,“我看见的时候血还是热的,那凶手估计也没走多久,我差点命都要丢在那里,但很快又有人来。”
“然后更倒霉的事情发生了。”莱昂仰头望天,“来的是禁区里的人,他们看到那个姑娘的尸体,又看到我,非说是我杀的人。我问他们要证据,他们说禁区自由日从来不杀人,这是他们的规矩,只有我们这些外来的猎物,才会做这种事情。”
“然后他们就开始追杀我。”莱昂翻起袖子,给沈成器看了看他胳膊上的枪伤,“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沈成器心头突突地跳,自由日出现命案非同小可,这意味着原本属于自由日的权威性和神圣性被消解,对于关河而言,这是非常不利的一件事。
更要命的是,不管是谁杀的人,现在莱昂背了锅,正好给禁区里的其他势力一个向关河发难的契机。
他和莱昂这时候要怎么办,才能让关河不那么腹背受敌呢?
感谢混乱邪恶和海德两位老板的深水鱼雷(鞠躬再鞠躬。GIF)
抱歉这两天更新有点晚,我明天一定争取早一点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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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