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陷入危机

天蒙蒙亮,沈念望着天空不禁感叹:“比上早八起得还早,这就是求生本能吗?”

这时,素硝背着大包小包走出来,愁容不展:“小姐,瞒着老爷夫人就这么走了,能行吗?”

“没事,我不是留了一封信嘛,他们能明白我的。”

沈念顾不上那么多,为了远离谢景珩,谁来阻拦都没用。

在马车上,沈念在纸上规划□□配方,双眉紧蹙:“还可以从哪里弄到硝石呢?”

沈念想到这甚是头疼,毕竟这硝石是官家掌控,极为严格,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所以原著里沈念盯上了废砖窑。

沈念看着地图琢磨,忽然想到什么:“我们去码头瞧瞧,或许有收获。”

到了镇子,直奔码头,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鱼货的**气味,一阵阵扑打在临海城的青石板码头上。

素硝捂着鼻子:“小姐,硝石本就是违禁品,这又那么多船,哪找的到啊?”

“这临海城靠近京城,水运基本都要走这,绝对有非法走私的。”沈念信誓旦旦。

沈念就沿着拥挤的码头边缘慢慢走着,目光扫过那些停泊的船只。忽然,沈念在一艘船身老旧,油漆斑驳的货船前微微顿住。这船看着与普通运粮运盐的船别无二致。吸引她注意的,是几个守在跳板旁的水手。

他们倚着船舷,姿态看似懒散,眼神却是毫无掩饰的恶意与戒备。其中一个络腮胡壮汉粗暴地推开了一个试图靠近的半大孩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滚远点,小杂种!找死啊!”

就在那孩子推搡着踉跄后退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横风猛地卷过码头,哗啦一声掀开了货舱口覆盖的厚重油毡布一角。

沈念的瞳孔骤然收缩。

油毡布下,没有想象中堆积如山的麻袋或木箱。昏暗中,借着舱壁一盏昏暗风灯摇曳的光,她看到的是一双双眼睛!挤挤挨挨,密密麻麻,塞满了狭小的空间。

“看什么看!”络腮胡壮汉一声厉吼,惊醒了沈念。他猛地将油毡布盖严实,恶狠狠地瞪向沈念,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别着的短刀柄上。

沈念心跳如鼓,几乎要撞破胸膛。她强迫自己低下头,拉着素硝匆匆离开了跳板区域,混入旁边一群搬运苦力的人流中。

素硝面露惊恐:“里面竟不是货物,居然是人!”那些少女被像牲畜一样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底舱。

那一幕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灼烧着沈念的视网膜。一双双惊恐,空洞的双眼也点燃了她胸腔的怒火,暗自下定决心:“我要救她们出去,我还要让那些伤害她们的人付出代价。”

原本沈念只觉得这是个虚拟世界,但亲眼看到那些花季少女被困于囚笼,作为任人买卖的商品。却还是无法坐视不理。

“那我跟小姐一起。”素硝也无丝毫退缩。

接下来两天,临海城码头多了两个沉默寡言的洗衣妇。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硬得靛蓝色粗布衣裙,头发用同色方巾包得严严实实。沈念提着一个破旧的木桶,里面装着几件破旧的衣服,在码头各处游荡,专拣水手聚集歇脚的地方“揽活”。

“几位大哥,衣服要洗不?便宜,洗得干净。”沈念刻意让声音带上一点卑微的沙哑,目光低垂。

“滚开,臭婆娘!”大多数时候换来的是不耐烦和呵斥和驱赶。

但沈念和素硝并不气馁,目标明确。这两日的观察,她摸清了守卫换班规律:约莫两时辰一次。也大概摸清了船体结构:通往底舱的入口在船尾,是一扇异常厚重的木门,外面挂着一把沉重的黄铜大锁。船首的厨房附近堆着不少杂物...

机会出现在第三天下午,一个看着年轻些,脸上带着点稚气未脱的水手,独自蹲在船尾避风处啃着一个冷硬的馒头。沈念提着木桶,佯装被翘起的船板绊了一下,桶里的脏水和衣服哗啦洒了一地,有几件正好溅到了水手的裤腿上。

“哎呀,对不住!大哥,实在对不住!”沈念慌忙上前,用一块破布手忙脚乱地去擦。

年轻水手愣了一下,看着妇人惶恐卑微的样子,又看看自己沾湿的裤脚,皱起的眉头松了些。“算了算了,”他挥挥手,“快走,别在这儿碍事。”

沈念千恩万谢,一边收拾地上的衣物,一边像是随口抱怨:“这码头风也太大了,吹得人都站不稳...大哥你们这船装的啥宝贝啊?盖得这么严实?”

“宝贝?’水手噗嗤一笑,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鄙夷和隐秘的得意,“比宝贝值钱!都是上等的‘鲜货’!明天就要往南边送了,耽误不得。懂吗?‘鲜货'!"他压低声音,眼神里闪闪烁着下流的意味。

沈念的心沉了下去,又像被投入滚油般灼烧。鲜货...少女,时间紧迫,今晚就得行动。

她抱着木桶,退到一堆堆积如山的木箱后面,假装整理衣物,目光却锐利如刀,紧紧锁定着船中部货舱的入口。就在此时,两个水手骂骂咧咧地抬着一个沉重的麻袋出来,麻袋口没有扎紧,随着他们的动作,里面的东西哗啦掉出来几块。

暗绿色的,半透明的晶体,在傍晚的光线下折射出微弱的光泽。

绿矾!

几乎同时,另一个水手抱着一个敞口的陶罐从厨房走来,里面是灰白色粉末。沈念离得不远,那独特的气味绝不会认错--硝石!甚至角落里还有几个敞口的酒坛,浓烈的,劣质却度数不低的烧酒气味直冲鼻腔。

沈念顿时压抑不住嘴角:“女主光环诚不欺我!”

绿矾,硝石,烈酒...还有船上随处可见的木炭,厨房里肯定有油脂。沈念飞速运转大脑,结合化学知识,一个清晰,大胆的计划诞生了。

夜晚,喧嚣了一天的海港终于沉寂下来,只是风比往日大些,恰好掩盖了细微的动静。

沈念让素硝守在外面,自己一个人悄悄潜入船舷下方。她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紧身短打,脸上蒙着布巾。

她白天洗衣时早已摸清守卫巡查的死角-船尾靠近舱轮下方,有一堆废弃的缆绳和破渔网。她轻盈地翻过船舷,落地无声,迅速隐入那堆散发着霉味的缆绳之中。

她屏息凝神,等待守卫沉重的脚步声从甲板一端走来,消失在船头方向。

机会!

她弓着腰,贴着船舱壁的阴影,迅捷地扑向白天记忆中的原料堆放地。黑暗中,她的手精准地摸到了那袋沉重的绿矾晶体,冰冷、粗糙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颤。旁边是硝石粉罐,还有几个小坛的灯油。她不敢多拿,只取了足够的量。

刚要走,恰巧看到个半开的袋子,里面是白垩般的块状物——生石灰!她毫不犹豫地抓了一大把,同样用油布包紧。

最后的目标是厨房。她闪身进去,浓重的油烟味扑面而来。。她飞快地撬开一个酒坛的泥封,浓郁的酒气冲鼻。旁边一个陶盆里凝固着白色的猪油。她取出一个藏在包袱里的厚壁小陶罐,将烈酒和融化的猪油按比例小心混合,塞进一根浸透油脂的布条作为灯芯。

原料到手!她蹑手蹑脚地赶回船尾。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她挪到一个更隐蔽、背风的角落,这里堆积着破旧的木桶板。她迅速搭建了一个极其简陋的“反应装置”:一块厚实的破陶片作为“反应釜”,小心地堆上几块绿矾晶体。用几块船板碎片围拢,留出通风口。燃料是木炭碎块和浸了油的破布。最关键的是她用一根坚韧、中空的芦苇杆充当导气管,芦苇杆的另一端,插入另一个厚壁陶罐里,陶罐底部装了浅浅一层从厨房水缸舀来的冷水。

她的手异常稳定,但指尖的冰凉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每一个步骤都在挑战古代材料的极限。她只能不断心里默念:“主角光环,主角光环…”

她点燃了浸油的破布,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木炭和绿矾下的陶片。绿矾晶体在火舌的舔舐下,先是冒出大量白色的水蒸气,发出细微的嘶嘶声。接着,陶片温度急剧升高,暗红的火光映照着沈念紧绷的侧脸和专注到极致的眼神。她死死盯着温度,心中默数着,估算着临界点。

突然,绿矾的颜色开始变化,变得焦黑!一阵带着强烈硫磺和金属氧化物混合的、极其刺鼻的气味猛地爆发出来!几乎是同时,一股淡黄色的、带着酸腐气息的烟雾顺着芦苇导气管,嘶嘶作响地涌入装着冷水的陶罐!

成了!沈念的心猛地一跳。陶罐里原本清澈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翻腾、变黄,一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酸味弥漫开来——粗制硫酸,浓度虽然不高,但足以致命!她迅速将导气管移开,用一块浸湿的厚布盖住罐口,隔绝空气,防止三氧化硫逸散。罐壁微微发烫。

她如法炮制,将硝石粉、碾碎的木炭粉和少量的硫磺粉(驱虫硫磺块碾碎)按一定比例混合,小心地用厚油纸包成几个拳头大小的“烟雾弹”。又用另一块油布,单独包好那一大把生石灰。

最后,她将混合了烈酒和油脂的小陶罐小心地放在手边,布条灯芯探出罐口。

武器准备就绪:浓硫酸一罐,生石灰包一个,烟雾弹数个,□□一个。

沈念蛰伏在船尾的阴影里等待着,终于!甲板上的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经过船尾,又朝着船头方向远去。就是现在!

沈念猛地从藏身处跃出,目标明确地扑向门边不远处一个半满的、用来冲洗甲板的大号木水桶!她左手闪电般掏出那个油布包的生石灰包,用尽全力,狠狠砸进水桶中央!

一声尖锐刺耳、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冰水般的巨大爆鸣声骤然炸响!瞬间将旁边两个猝不及防的守卫完全吞噬!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和凄厉的惨叫,瞬间引起注意。甲板另一端立刻传来惊怒的吼叫和杂乱的脚步声:“后面!出什么事了?!”

沈念没有丝毫停顿!在生石灰入水的瞬间,她的右手抓起了那个装着硫酸的厚壁陶罐!趁着守卫在地上翻滚哀嚎、视线被蒸汽和粉末完全遮蔽时,扑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前!

“滋啦——”

沈念毫不犹豫地将陶罐里黄浊的液体,对准沉重的黄铜大锁和木门的关键铰链位置,狠狠泼了上去!

浓硫酸接触到金属和木头,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反应!

沈念一脚踹开门,一股更加浓烈、令人作呕的、混杂着汗臭、排泄物和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猛地从门内汹涌而出!

昏暗的底舱如同人间地狱。狭小、低矮的空间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全是年轻的女子!她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上布满污垢和可疑的伤痕。

门被撞开的巨响让她们如同受惊的羊群,爆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惊恐尖叫,本能地拼命向更黑暗的角落缩去,互相推挤踩踏,眼神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沈念见如此惨状,更加下定决心要利用化学知识救这些女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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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在阻止我搞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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