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午饭时张氏难得也在,只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午饭后,除张氏外,沈夫人、薛晴方和周满以及朱显玉四个大人走在后面,阿宜阿衡还有不过十岁的薛应庭走在前面,一起在庄子里漫步。

庄子很大,后院处竟然还有座连带的小矮山。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踩在刚下过雪有些湿漉漉的地上,准备爬爬山,品点野趣。

沈夫人本就是个好脾气的,薛晴方虽不爱说话但偶尔也会聊上几句。倒是朱显玉,惯来是个自来熟的,又加上她现下在刑部当值,平日里接触的趣事奇人不少,倒是少不了谈资。

至于周满,她不算善言,但时不时也能送上几句恰到好处的点评,倒也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是以,爬山期间,不仅前面的大孩子带着两个小娃娃玩得开心,后面的四个大人也聊得很是尽兴。

山虽不高,但到底不是平地,等一行人到了顶,才发现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雪,显然是没来得及化掉的。

阿宜见了雪,便和所有南地来的孩子一般,惊叫着上前,嚷嚷着要堆雪人。不仅如此,还煞有其事地给众人分配起了任务,言说要比赛堆雪人。

“衡弟,你跟着哥哥做大雪人。”

小男孩却不愿意了,嘟着嘴直摇头,“不要,我要跟姐姐一起。”

阿宜歪头想了一下,点头妥协,“好吧,那我们就只能堆个小雪人了。”

周满和朱显玉也是第一年在北地过冬,虽前些日子雍州城里下过几场雪,但那时她们哪有那闲情堆雪人。此番几个孩子玩性大发,倒也让她们忍不住有些动心了。

最后,除了沈夫人留下人当评判外,其他众人都开始纷纷加入了堆雪人的行动中。

等雪人堆完,周满一看才发现,她跟朱显玉竟然很默契地都堆了家宠,只不过她堆的是狸奴,朱显玉堆的是只犬。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是的,她想养猫,朱显玉想养狗。

可惜她是养不起猫,而朱显玉则是她的夫君邵郎君不喜狗。

薛晴方堆的是只温顺的小羊,薛应庭堆的则是只高头大马,显然他费了不少心思。

至于那两只小的,周满将视线落到女儿身旁,忍不住笑出了声,竟然是只大公鸡。

她凑过去给女儿冰冷的小手暖着,顺便问她,“阿宜怎么想堆大公鸡呀?”

阿宜想也没想,答,“大公鸡会打鸣,可神气了!”

“是呀,大公鸡还很凶!”阿衡也在一旁搭腔。

显然,这只大公鸡很得两人欢喜。

孩子们自然是看重这比赛的,尤其是最小的那两个。

沈夫人在客观看过所有雪人后,给薛应庭评了头名。

她刚评完,阿宜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祖母,我们的呢?”

沈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答:“自然是优等。”

“衡弟,我们的大公鸡是优等哎!”

小孩子哪懂什么头名跟优等的区别,只知道得了奖便是开心的。

堆完雪人,见天色有些发昏,又恐还会下雪,一行人便有匆匆下了山。

没想到换了另一条路下山时,周满还意外地发现了不少山间可食用的蘑菇。

起初,其他人还都怕这蘑菇有毒,但周满以自己小时候曾在山野生活多年的经历向她们保证,再加上一同随行的仆妇中也有人认出这些蘑菇是可供食用的后,大家便又放下心来,纷纷加入了采蘑菇的行列。

那些蘑菇一下山自然全部被庄子上的厨娘炒成了菜做成了汤,味道很是鲜美。

也不知是投缘还是怎的,吃过晚饭,阿宜竟然赖在正院不想走了。

周满真没想到女儿这么好哄走,最后在沈夫人的恳请下只好无奈地让她今晚留在正院夜宿。

也算是报答沈夫人近些日子以来对她的好了。

不过,她也没有直接回自己临时住的那间院子,而是先跟着朱显玉一起在她的院子里聊了一会有的没的。

直到阿衡打起了哈欠,朱显玉不得不抱着他去洗漱睡觉时,周满才起身离开。

周满那间院子靠着一处假山水池,与其他院子刚好隔了开来,倒是僻静。

院子里自然还有薛家的家仆。

但周满不太适应有人近身服侍,今夜阿宜又不在此处休息,便先打发了人下去。

倒是那些家仆临走前,还不忘告知她,院子的右尽头便是浴池,让她尽可享用。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周满自然要去探个究竟。

等到了那处浴池,周满便发现这其中之妙。

只见那微微敞开的窗台处,一管粗粗的竹筒中竟流出的是天然的温泉水。不仅如此,这浴池的池壁还均用的是温润的白瓷,甚至浴池旁还摆了一方矮桌,案桌上放着茶水点心,案桌旁还有一张卧榻。

还是雍州的达官贵人会享受啊,周满在心中不由叹道。

也不知这处庄子是曾经查抄时暗自留存的,还是沉冤昭雪后新帝返还或新赐的。

将衣裳脱尽,再踏入温热的池水中后,周满忍不住满足地喟叹出声。

年前连日的忙碌,再加上年后四处的走访拜礼,如此这般的闲适倒的确是头一天。

氤氲的水汽包裹着她疲倦的身体,渐渐地,周满感觉自己头脑有些昏昏。

她似乎进入了梦乡。

有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周满努力睁开双眼,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在见到她时顿住了,但周满却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沈望。”她叫出了声。

没想到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却转身跨步便走,周满一着急,便从池水中走了出来,追了上去。

“你干嘛要走?”

为什么不说一声便不辞而别呢?

“留我一个人在家,你知道有多辛苦吗?”她忍不住抱住他,心里泛出了曾经的委屈和心酸。

“你知道这里有多痛吗?”她拉着他冰凉的手往肚腹而去,按一下却恍惚生产那时的疼痛再现。

“好痛!”

但这痛感似乎太过真实,真实地让她终于睁开了混沌的双眼。

“啊!”

周满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再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刻了。

因为她发现此刻,她正赤身**紧紧地贴在薛观止身上,而薛观止面色阴沉,似乎正在强忍着什么。

薛观止觉得自己今夜就不该来这处庄子。

他在附近办案,母亲特意派人跟他说了一家人在庄子上小住几日时,他想着过年那几日他都没有好好陪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心下便生出了几分愧疚。

于是,他才会在办完案子后,急匆匆地趁夜来到了庄子上。

夜已深,他便没有让人去惊扰母亲。

想着从前他都是住在庄子上的岱院,便没多想就踏步进了院门。

院子里似乎很安静,家仆们也都睡下了。

薛观止没多想,径直往浴室走去。

连日的在外奔波,他已经好些天没有认认真真洗过澡了,现下又浑身疲惫,更是恨不得立马泡到那天然的温泉池中,好好地洗濯一番。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在这里见到周满那个女人。

更不会想到,那女人竟无耻到chi条条地冲过来抱住他,还拉着他的手往那般地方去。

嘴里更是含混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薛观止看向池子里那个如鹌鹑般正背对着他隐隐躲躲的女人,没来由地一股焦躁。

“出去!”他不容置疑地开口。

回答他的却是一番讨价还价,“你帮我拿下衣服我就出去。”

“你有资格命令我吗?”他阴冷的目光盯着她。

“但我不想光着出来。”

她倒是突然装起了害羞。

薛观止却冷笑起来,讥讽道:“那刚刚光着站在岸上的是谁?”

“那是我以为我在梦里。”

强词夺理,谁会信她的鬼话。

“哦,是吗?”薛观止边说边扯下身上有些脏污的衣服,眼神里透出了几分狠戾,“那不若我帮你回忆一下。”

随即,一步一步走向了紧缩在一处角落的周满。

周满觉得薛观止怕是疯了吧。

“你干嘛?”她蜷缩着将身子往池水里又缩了缩,有些害怕地看向朝她越走越近的薛观止。

行走间,翻涌的池水在他白皙精壮的胸膛上留下几串水珠,在昏黄烛火的映衬下,薛观止看起来似乎像什么吃人的漂亮精怪。

“你不要过来!”周满忍不住惊叫。

薛观止却上前用一只手擒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方,同时用高大的身躯将她困在那一方小小的角落里。

“周满,你不是向来喜欢这般吗?”薛观止戏谑地看向她,另一只手不忘在她shen上游走。

“我没有!”周满义正言辞地予以否定,但身上却突然传来一阵suma。

“是吗?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满面讽刺地看向她,手按在一处绵软。

随即,一阵如蚂蚁啃咬般的yang意袭来,周满忍不住绷紧了脚尖。

薛观止的动作并没有停。

直到越来越明显的chu感传来,周满终于下定决心终止这场不该有的荒唐。

“薛观止,你已经不是沈望了!你是清贵薛家的嫡幼子,是世族沈家的外孙,是天子亲封的正三品左副都御史!薛观止,你怎么可以自甘堕落到去与卑贱的贫民孤女无耻的乡野村妇gou合!”

这番话如冬日里一盆刺骨的冷水一般,浇了薛观止满头满脑,他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待看清自己在做什么时,忙嫌恶地将周满往池壁上一推,而后转身怒喝,“滚!”

周满哪还顾得上羞耻,自然是连滚带爬地绕了一圈,匆匆忙忙套上衣服便头也不回了逃了出去。

那一夜,她被薛观止的那番行径惊吓到了,一只辗转到后半夜才睡着。

等第二日醒来,更是不敢踏出房门半步,直到听到外间的仆妇们提起昨夜突然到来的郎君再和沈夫人吃过早饭后便又急匆匆回城去了,才终于放下心来。

但到底失了游玩的心情,整个白日她都有些慌神,朱显玉显然瞧出了她的不对劲,午饭后忙开口家中有事与沈夫人告了别。

周满自然也跟着一同回了城。

薛家的马车里,在两个小的睡下后,朱显玉终于有空问起周满来。

“阿满,你怎么了?今日你一直心神不宁的模样?”

周满摇摇头,“没什么,许是累到了。”

朱显玉自然不信,心里却有了个猜想,“是不是昨夜那薛大人回来搅扰了你?”

周满心下一惊,面上却努力装出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模样,“不是,真的是我累到了。”

“那他有没有去找你?”朱显玉显然还在以为她跟薛观止有旧情。

“没有。”周满干脆地否定了。

朱显玉不解,“怎么会?再怎么说,你们以前也是夫妻啊。”

周满决定跟朱显玉适当说明些实情,“显玉,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他现在恢复了身份,还成了正三品的大官,怎么可能还看得上我这等凡人。”

“什么?!薛大人竟然要抛妻弃女?!”朱显玉大惊,反应过来后,又有些为好友愤怒,“枉我以前还觉得他芝兰玉树人才出众呢,原来也是个只看表面的负心汉啊。”

“好了好了,显玉,别说这些了。”周满安慰她,“怎么说,我也不算亏嘛,好歹我现下有了阿宜。”

说道阿宜,朱显玉又想到了另一茬,有些担忧道:“那他会不会把阿宜抢过去?”

“不会的,他看不上。”

看不上这个证明他薛观止曾经受过屈辱的女儿。

但这话落在朱显玉耳朵里却被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哼,他看不上我们阿宜,我们阿宜还不稀罕他呢!”

马车辘轳的车轮压在还洒落着冰渣的道路上,朝着雍州内城的方向越驶越近。

对薛观止:男人,你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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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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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父留女后夫君位高权重了
连载中苏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