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剿匪4

几人又在寨子里等了一天,邢涛那里还没有消息,陆佑清有些等不及了,想亲自去问问。

他才走到那个大宅子的门口,就被守门的守卫拦下了。

“我找邢涛,麻烦你们去通传一下。”

守卫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大当家的很忙,你有什么事可以留个话,我们给你带进去。”

陆佑清的事,岂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他见两个守卫不肯放行,就想硬闯。终于惊动了里面的人。

薛彦之还在屋里等消息,突然有人来传信,说陆佑清被抓起来了,吓得他赶紧赶过去。

还是昨日那个大厅,陆佑清被绑住了双手,站在大厅中央。邢涛却不在,主位上是昨日见过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薛彦之称呼他“杨当家”。

“薛先生,今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你把人领走,若是他下次还敢乱闯,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薛彦之抱拳行了一礼,客气地说:“多谢杨当家手下留情,我朋友确实有些心急了。但是事关百姓安危,也是难免的。”

“彦之,若是邢涛那小子没办法,就放我回去,我要去春山县。”陆佑清不耐的挣扎了一下。

“呸,你以为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杨当家啐了一口,差点吐到陆佑清身上。

薛彦之将陆佑清拉远了些,小声说:“交给我。”

陆佑清咬了咬后槽牙,闭上了嘴。

“这件事不算难办,我既然把青玉佩拿出来了,你们自然要给我一个交代的。我留在这里,你们将其他人先送出去吧!”

杨当家又哼了一声,叫来一个手下,耳语了两句。

“等明日晌午开山门了送你们出去。”

薛彦之点点头,然后给陆佑清解开了身上的绳子,拉着他出了那个大宅子。

“彦之,你不想说的事,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事关我爹,有些事我还是要问清楚的。邢涛……他到底有没有办法?”陆佑清皱眉问道。

薛彦之低垂着目光,没有回答。

陆佑清长出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气呼呼地回了住处。

第二日中午,用过午膳,果然有人来领他们出去。出去的地方跟进来的地方不一样,不是从山洞里走的,而是从另一个出口出去,那个出口才像是正大门一般,出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查的非常的严。

薛彦之没有跟众人离开,一个人留在那里等消息。

领路的人带着他们七弯八绕的,又回到了来时下马车的地方,然后就离开了。

陆佑清担心地拉了拉柳随风的衣袖,“彦之……”

“他不会有事的,邢涛是熟人,不管薛彦之跟这些山匪有什么关系,总不会害了他的。我们先去找你爹吧!”柳随风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道。

陆佑清点点头,上了马车。马车没有停歇,飞速向春山县而去。又行了两天一夜,才终于赶到了春山县。

此时,春山县的县衙已经乱成了一团。刺史陆泽在剿匪时受了重伤,县令贺世杰在剿匪时被捉,县衙中无人主事,县衙门口连个衙役都没有,陆佑清就这么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直接就冲进了县衙的内堂。

内堂里,是方师爷在主事,看到陆佑清来了,也是大吃一惊。

“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爹的情况怎么样了?”

方师爷显然也有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眼睛熬的通红。“大人腹部中了刀,至今还没醒。”

陆佑清的脸色都白了,推开众人,冲进了内室,就见到陆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张延庆过世时的那一幕,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爹!”陆佑清轻轻喊了一声,没听到他回应,他又重重喊了一声:“爹!”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陆佑清如坠冰窖般,颤抖的伸出手,握住了陆泽的手,触手冰凉,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凉,还是他的。

“大夫怎么说?”柳随风问方师爷。

“大夫说这几日若是能醒来,那就无碍了……”方师爷的话只说了一半,但陆佑清已经听懂了。

若是醒来,那就无碍,若是醒不过来……

“随风!”陆佑清突然回头喊柳随风:“归元丹!快!”

柳随风赶紧上前,掏出一个瓶子。陆佑清迫不及待地抢过那个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看也没看,全要塞进陆泽的嘴里。

“阿清!你等等!”柳随风一把拉住他。

“你拦着我做什么,这时候还要心疼这些药吗?”陆佑清甩开他的手,不耐烦的说。

“阿清,我是想说这药不能一次吃太多,当初你落水,都快没气了,我也只敢一天给你服用两粒,你一次给大人吃那么多,怕是会有反效果。”柳随风皱眉解释。

陆佑清愣了一下,点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数出两粒药喂进陆泽的嘴里,将剩下的放回了瓶子里。

等陆泽将药吃下后,陆佑清才算松了一口气,握着陆泽的手,也慢慢有了温度。

“大人是怎么受伤的?刚才我们进来,门口连个衙役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柳随风转头问方师爷。

方师爷叹了一口气,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半月前,城外春山来了一伙山匪,劫道杀人,穷凶极恶,春山县派出了数百衙役,竟然都没能将他们剿灭,连带队的县令都被山匪抓走了。县丞没办法,只能上报了刺史府,陆泽知道后,大怒,这才到了春山县。

数日前,山匪绑架了城中一户富商家中的女眷,索要巨额赎金,富商一时凑不到那么多钱,山匪就将十几个人质都杀害了,还嚣张的丢在了县城门口。

陆泽一气之下,带了一千人,要上山剿匪。山匪只有百来人,原本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哪知入了山后,全都中了埋伏,陆泽也是在那时候被重伤了。

整个春山县被搞得人心惶惶的,县衙里没了主事的县令,衙役们个个闻匪色变,哪还有做事的心思。

“那目前这里谁主事啊?”

“薛司马带了人过来,负责剿匪,县衙的事暂时由县丞代理。”

柳随风瞟了一眼陆佑清,见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听完又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眉头皱了一下。

“阿清,不要乱来!”

陆佑清抬头看到柳随风凝重的表情,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陆泽,又对上了柳随风的双眸。

“这次,我不会乱来的。”

得到陆佑清的保证,柳随风稍稍松了一口气。

“春山县的县令,应该是贺世杰吧!”陆佑清突然问道。

方师爷点了点头。

陆佑清嘀咕了两句:“都七八年了,还在县令的位置上,难怪那么没用了,还被山匪抓了。”

方师爷:“……”

“我夫君不是那么没用的人,他是自愿被抓的。”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几人望向门口,就见薛梨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走进来。

陆佑清有很多年没见到薛梨了,此时,薛梨已经换成了妇人的装束,出嫁前的张扬锋芒也尽数收起,但骨子里的骄傲不屈还在支撑着她,虽然丈夫生死未卜,她仍然能坚强的应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薛夫人!你此话何意?”方师爷问道。

薛梨将怀里的孩子交给身后的嬷嬷,先给陆佑清行了半礼,然后说道:“那伙山匪分明不是普通的山匪,有组织且经过训练,普通士兵对上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夫君不愿见到衙役伤亡,就打算佯装被抓,混入山匪中,再伺机从内部瓦解他们。”

陆佑清没说话,看向柳随风。柳随风看了看床上的陆泽,说道:“那么接下来,你们有何计划?”

薛梨沉默了一下,他们没有明确的计划,因为先前他们对山匪的情况知道的太少了,除了能多派些人围剿,根本拿不出方案来。

“若是有计划,也不会连累了大人了。”薛梨无力地说。

陆佑清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贺世杰那样冲动的人,哪会先想好什么后招啊,一腔孤勇,先上了再说,一点也不想想后续该怎么办。

“那你们现在知道山匪的窝点在哪里吗?”

“不知!”

“那确切人数和装备情况总知道吧!”

“不知!”

“那你们还知道什么?”

薛梨的眼泪终于决堤了,贺世杰已经被抓了近十天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她本来还强装冷静的,但是陆佑清连续三个问题,终于把她逼的崩溃了。

看到薛梨哭了,她带来的那些丫环嬷嬷,连同那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也开始哭了。一时间,屋里都是哭声,吵得陆佑清头疼。

“好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薛梨像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拿着丝帕擦了擦眼泪,“求陆先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夫君。”

情分?他和贺世杰有个屁的情分!陆佑清在心里骂了贺世杰半天,若不是这小子没用,怎么会连累了他爹。

陆佑清又看了床上的陆泽一眼,若是这小子这次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他一定要打断了他的腿出出气。

“你哥哥已经在想办法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陆佑清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哥哥?”薛梨有些不敢置信。

“嗯,你也跟你爹说一声,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徒增伤亡。”

薛梨点了点头,又带着人出去了。

等一群人走后,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陆佑清长舒一口气,这才又想起了陆泽。

“这几日都由我来照顾爹吧,衙门里的事,就麻烦方叔叔多照应了,如今这样子,县衙是不能乱的。”

方师爷点了点头,既然陆佑清这么说了,他也能放心去处理外面的事了。

等方师爷走了,柳随风也坐到了床边,握着陆佑清的手,安慰道:“归元丹能生死人肉白骨,大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佑清的表情有些呆滞,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有点无措和茫然。他从来没想过,陆泽会离他而去,即便之前两人吵的天翻地覆,他也没想过,时隔多年,两人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景。

“随风,你说爹会不会恨我啊?”

“不会,大人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怎么舍得恨你?”

“可是我恨……若是他再也醒不过来,我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

柳随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带着一点难掩的疼痛。他伸手揽住陆佑清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阿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陆佑清攥着柳随风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握紧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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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入我怀
连载中逆光的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