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陆明和柳随风准备离开京城去苏州。临走前，陆明还记得，要请灵山书院的学子吃个饭。
还是老地方，陆明包了千里香酒楼，请大家又吃了一顿。这次来京参加会试，也算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
这次灵山书院一共来了三十一人，中进士的一共有十四个，还不到一半人，其中天班六个，黄班四个，其中还包括了榜眼高文渊。
大多数人都留在了京城任职，只有少数像贺世杰这样的，想回杭州做官。
“你是不是傻啊？京城多好？竟然还想回杭州去？”唐钰虽然没考中进士，还是很开心。他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能中举，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来参加会试，本来就是抱着来玩一趟的心态的。
“你是不是傻啊？我还有媳妇在杭州呢！”贺世杰抬手就拍了唐钰的后脑勺一下，将他拍的差点扑进面前的盘子了。
众人都知道贺世杰和薛梨的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京官不比地方官好吗？你可以把薛小姐带来京城啊！”邢涛也忍不住说道。
“哎哟，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老子留在杭州不好吗？我爹是杭州别驾，我就是把杭州城翻过来，都有人替我兜着，要是留在京城，万一闯个祸，都没人替我扛！”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差点忘了，这就是个混不吝的。
“倒是高文渊这个呆子，你是有多傻？翰林院可是未来阁老的摇篮，多清贵的地方，你不去，非要去御史台，你是嫌自己命长皮厚，不怕挨揍是吧？”贺世杰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的高文渊。
按理说，他是今科的榜眼，应该是被大家众星拱月的中心，但这小子今日来了以后，就跟隐形人一样，坐在角落里，只是不停地喝酒，也不说话。
王丁就坐在他旁边，大概是猜出他有心事，就帮着把话题岔开了。
“欸！陆先生怎么还没来啊？他可是请客的人，不会不来了吧！”
众人这才想起，陆明这个发起人，竟然还没有出现。
听到陆明的名字，高文渊浑身一震。但众人的目光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所以也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只有王丁无意间察觉到了，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几秒。
陆明后来还是来了，他昨晚被柳随风折腾狠了，早上醒来，浑身酸疼起不来，要不是纪悠悠提醒他，今日约了那些学生吃饭，他真想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陆明今日特意穿了一件青绿配粉红的夏裳。这样娇艳粉嫩的颜色，一般女子都不敢穿，更别提男子了。但这一身撞色的衣服穿在陆明身上，却显得格外的好看，清爽又充满朝气，仿若初夏的新荷。
“来了来了，陆先生，你来晚了，要罚酒的！”唐钰大喊一声，拿起一个酒壶往前一送。
“滚滚滚，这一壶下去，先生就可以退席了。”天班的一个学子起来推了唐钰一把。
陆明环视了一下众人，这些人，半年前，还是他的学生，如今，他们中的很多人，已是朝廷命官了。
“罚酒是应该的，我先自罚三杯吧！”
陆明说完，就拿起酒杯，干脆的喝下了三杯。
纪悠悠一看他还要倒酒，轻轻咳嗽了一声。陆明的笑容顿时有些讪讪的，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
“先生，来这里坐啊，这里有空位子。”一个学生指了指他们桌上的一个空位，正好在高文渊的身边。
陆明看了一眼，想也没想的过去坐下了，然后跟大家把酒言欢起来。
高文渊感受到身边的位子坐下了一个人，他一直低着头喝酒，都不敢抬头看。
陆明却像根本没注意到他这个人，该吃吃该喝喝，根本没正眼瞧过他。
陆明来的晚，其他人差不多都吃完了，菜也都凉了，他就随便吃了两口，放下了筷子，和大家喝起了酒。
席间，黄班的人又闹着和天班的划拳行酒令，陆明也被拖下水，喝了不少。
纪悠悠刚开始还记得柳随风的嘱咐，看着陆明，让她少喝点酒，后来她也被唐钰他们拉走了。
陆明被一群学生围着，一会儿吟诗作赋，一会儿引经据典，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单纯的文士之间的聚会了。等纪悠悠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明已经喝多了，满脸红晕，只会呵呵地傻笑。
纪悠悠是姑娘家，没人敢灌她酒，所以她还算清醒，一看陆明状况不对，赶紧跑出去找马车。
高文渊作为今科榜眼，当然也少不了被其他人拉出来起哄，但是他是个内向的人，本来也不善言辞，身边又坐着陆明，顿时显得很拘束，再加上酒喝多了，更觉得脑子不清楚了，大着舌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门外的人似乎只是顾全了一下礼貌，没等到屋里人应声，就推开了门。
柳随风进来就看到一群人围着陆明，大家都喝的有些多，勾肩搭背的，陆明也不觉得不自在，还跟人嘻笑打闹。
柳随风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只小狐狸越来越不听话了，没事穿的这么好看，是想勾引谁？还敢跟人搂搂抱抱的。
高文渊好不容易借着酒意，搭上了陆明的手臂，没想到下一秒，他的手臂就被人甩开了，柳随风有些强势的将陆明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陆明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还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哎呀，你怎么长得那么像一个人啊？”
“像谁？”
陆明拿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样子特别可爱，抬头想了想，像是没想到答案。
柳随风摇了摇头，揽过他，将他往外带。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内子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剩下的人不管醉了没醉的，听到他的话，笑倒了一片。
都说酒壮怂人胆，看到柳随风半搂着陆明走了，高文渊突然站起身，大喊了一声：“等等！”
柳随风却像没听到他的话，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外走。
高文渊见他们没停下，还想追出去，在包间门口被王丁拉住了。
“你想做什么？”
高文渊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眶红红的说：“他们怎么走了？”
“人家喝醉了，要回家，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喝的差不多了，也回去吧！”王丁抬起高文渊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想扶着他走。
高文渊推了他一下，然后又要跟上去：“不用你多管闲事。”
“高文渊，你清醒些。”王丁站在他的身后，冷声说道。
高文渊像是被人看破了心思，慢慢蹲了下来，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涌出。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他不喜欢我，他从来都不喜欢我。”
王丁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抱了抱高文渊。他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竟然从没注意到他还有这种心思。
“好了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不管是男还是女，以后你总能遇上合适的，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你不用强求。”
高文渊在王丁的肩头哭了很久，哭到后来竟然睡着了。梦里，他想起了陆明送给他的话：“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这句话，后来成为了他此生立身做事的准则。
柳随风将陆明扶上了马车，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头。陆明攀着他的肩头，不停地磨蹭着。两只手还不规矩的在柳随风胸口游走。
柳随风无语地抓住陆明的手，一只手还要扶着他的头，怕马车颠簸，将他晃了下来。
“啊！我想起来了。”陆明突然高喊了一声。
柳随风耳朵被他震得嗡嗡响，忍不住皱了皱眉，以为他又要作妖了。“你又想到什么了？”
陆明半眯着眼睛，用手指指着面前的柳随风：“我想起来了，你像谁！”
“谁？”柳随风似笑非笑地侧头看着他。
“你像……”陆明后面的话，声音有些像咕哝，含混不清。
柳随风没听清，又侧头凑近了一些，“像谁？”
陆明突然嘿嘿地笑起来，一下就含住了柳随风的耳垂。因为喝了酒，陆明的动作没轻没重的，差点把柳随风的耳朵咬下来。
柳随风倒吸了一口气，像是惩罚一般，将他抵在车厢壁上，一顿啃噬，直啃的陆明喘不过气，嘤咛出声。
柳随风退开了些，大口地喘息了一下。陆明已经瘫软在他怀里了，像个没骨头的团子，在他怀里蹭了蹭。
“小狐狸精，等回去再收拾你！”柳随风爱怜地捏了一下陆明的鼻子。
马车才在竹园门口停下，柳随风就抱着陆明回了房间。陆明酒劲上来了，闭着眼，蔫蔫地发困。
柳随风怕他喝多了醒来后头疼，想让他喝过醒酒汤后再睡，陆明在床上扭来扭去的，没骨头似的，不肯配合。柳随风只好自己喝了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喂他喝。
陆明从早起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酒，胃里难受，一下子就吐了。
柳随风头疼地看着满室的狼藉，只好让人准备热水，清理屋子。
陆明吐过之后，倒是有些清醒了，睁着水光盈盈的眸子，看着柳随风黑着脸，一件一件地将他的衣服脱下来。
“随风！”陆明看着看着，又要扑过去。
柳随风伸手将他扶正，不含一丝杂念的解着他的衣带。
热水冒着氤氲地雾气，让陆明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就算他不用眼睛看，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去解柳随风的衣带。
柳随风的动作顿了下，此时，陆明身上只剩下了亵裤。白皙的皮肤，隐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柳随风拍掉了陆明不规矩的小手，将他拦腰抱起，丢进了浴桶里。
陆明突然腾空，吓得抓住了柳随风的衣襟，柳随风没留神，两人就一起跌进了浴桶里。
浴桶里的水瞬间就溢了出来，流的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