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但即便再郁闷,吴婉瑜也不敢忘记方才胤禛说的那句“她与以前不一样了”,更没错过胤禛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深思。

好像后面那些话都是欲盖弥彰,想要掩饰什么一般。

被发现了吗?

吴婉瑜心里有些茫然想着。

一时也就没能顾得上回答胤禛的话。

而胤禛俯身于吴婉瑜上方,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以及瞳仁里深藏的情绪都一一刻入脑海里,旋即心窝处莫名传来一阵尖锐刺痛,很快又消失不见,快得他根本来不及琢磨。

他不自觉崩紧下颌,一手还是撑在床板上,另一只手的指腹缓缓捻动着吴婉瑜玲珑小巧的耳垂,看见耳后那熟悉的红点时,心头像有什么大石落下,说不出的安心。

然后,无比艰难地接受了“福晋还是那个福晋,她只是变心了”这个他现在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皇家没有和离,即便福晋现在不再痴恋于他了,他也从不担心会失去福晋。

只是一想到将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会与福晋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如同五弟和他福晋那般相处。

胤禛心里一时是说不出的憋闷。

想着想着,指腹不自觉从吴婉瑜脸颊缠绵到她殷红的唇瓣上。

吴婉瑜一回过神,感知到自己唇瓣上覆着什么,下意识轻轻咬了一口。

却好像触及到胤禛身上什么开关,身子轻轻一颤后,眸底倏然染上了化不开的浓郁墨色。

哦豁,好像危险了呢。

吴婉瑜赶在胤禛俯身低头前紧急避开了他唇瓣落点。

而胤禛也就这么精准无误地吻到了她细白的脖颈上。

像是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炸裂开。

再下一秒,吴婉瑜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丧尸盯上一般,密密麻麻的吻痕在她脖颈处点滴浮现,唇齿啃噬间,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嗓子里艰难挤出来的都是断连不成句子的音调呜咽。

听得某人愈发情动。

胤禛吻着吻着,发觉身下薄被碍事得很,便动了动腿,从吴婉瑜身上撤离,另一只手捏住被子一角,准确无误地将被子掀飞到了床下。

吴婉瑜就这么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中。

凉风扑来一瞬间,吴婉瑜理智暂时回归,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唇瓣吐出一个“不”字。

却一不小心暴露了方位,被闻声而来的胤禛重重堵住双唇。

吴婉瑜简直欲哭无泪,但很快又察觉到,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抗拒?

她脑海里不期然浮现甘嬷嬷的话:“福晋既已决定不将心神系于贝勒爷一人身上,那日后贝勒爷去谁那里,咱们便管不着了。只是这长夜漫漫无绝期,福晋不要觉得空虚寂寞才行。”

当时她只以为甘嬷嬷是在委婉提醒她不要出轨,还在心里暗笑她哪里能有机会?

现在才察觉,甘嬷嬷所说之话,更像是一种暗示?

来不及多想,胤禛似是发现她的走神,不轻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福晋……”

语意呢喃,声调委婉,还带着几分重喘,说不出的欲。

吴婉瑜从思绪抽离,对上胤禛那双漆黑墨瞳,犹豫几秒后,还是笨拙地勾了一下舌头,回应意味自明。

胤禛眸里便飞快划过一分惊喜。

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几分,他撑起身子,重新回到吴婉瑜身上,左手一点点往下游移,所经之处酥麻酸痒。

好不容易触及到吴婉瑜那细腻如白脂的手背,他试探性在背上皮肤画了两个圈,见吴婉瑜没有收手也没有抗拒,终于大胆勾住手指,攀爬而下,最后形成十指相扣,少顷,还是忍不住捏着吴婉瑜的手,高举过头。

唇齿稍微分开,他问:“福晋……可以么?”

彼时吴婉瑜被吻得喘不上来气,胤禛离开后,她才像溺水之人终于被人救起,胸脯剧烈起伏,感受到微凉的空气一寸寸划入唇齿,流经嗓子,最后到达肺部,通往四肢百骸。

她便没能听清胤禛说了什么,只瞪着水雾迷离的双眼,直勾勾看向胤禛。

而胤禛此时已经被她眼尾泛出的醉红所吸引,于是又不自觉吻上,每吻一下,空荡的心房就被填满一分。

不知不觉间,吴婉瑜另一只手也被举过了头顶。

“可以么?”胤禛边啄,边再问了一遍。

这次吴婉瑜彻底听清楚了。

也发现了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不正经,气氛多暧昧。

因着手腕被人捏住举过头顶,这姿势初始不觉得有什么,举得久了以后,胳膊便有些酸麻,激得吴婉瑜不自觉动了动身子。

然后……立时就僵硬得不敢再动作,也无暇回答胤禛嘴里的“可不可以”。

丝毫未察觉自己眼尾的红已经一路蔓延而下,引得颊腮也布满绯红之色,像口脂点错了地方。

“可以么?”胤禛停下所有动作,往吴婉瑜方向逼了一逼,强势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嗓子沙哑,第三次问。

好像吴婉瑜不回答,他就绝对不会……一样。

吴婉瑜一时之间十分怀疑,自己此刻要是说不可以的话,某人会不会就此炸了?

她踟躇了两下,心想反正这具身体又不是自己的,再者……她在现代时也看过某些,额,少儿不宜的东西,不过是实际演练,谁还怕谁了?

于是微微点了点头,弧度极小。

但还是被人敏锐察觉到。

下一刻,吴婉瑜只觉得盘桓在手腕的力度一松,腰肢霎时被人捏紧,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直接掀离了床板,重重趴在胤禛的身上。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姿势!

吴婉瑜脑海里响起警报的同时,心里直接一个卧槽!

胤禛原来喜欢这样的??

-

但后来事实证明,胤禛这人喜欢的花样极多。

吴婉瑜就像坐了一夜海盗船,头脑发昏,极少能有清醒的时候。

她也就不知道胤禛是什么时候停下,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知道当次日清晨自己于床上醒来,是被一阵阵钝痛痛醒的。

而屋外喜气洋洋,宫女太监们互相道贺的声音不绝于耳,她迷迷糊糊之中,险些以为自己一觉睡了二十一年,胤禛直接登基了呢。

但是没有。

现在还是康熙四十年,她还蜗居在一个小小的贝勒府里。

胤禛爽完了就跑,自己像个行动不便的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艰难地感受着自己软趴趴的四肢。

等她好不容易恢复对身子的掌控权,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过了崭新的雪白色中衣,还带了点皂角的香气。

她便忽然有点饿了。

于是轻咳了两声,“白蝶……”

只说了两个字,她就骇然停下——

怎么回事,这声音是她能发出来的?

登时就紧紧抿上了唇,打算就是饿死也不会再开口!不然面子里子都要丢完了!

好在屋里有人在当值,听到屋内传出人声,小宫女欣喜地开了房门就跑,奔走相告,“福晋醒啦!福晋醒啦!”

吴婉瑜:……

这话听着莫名不吉利,好像她是昏迷了很久才醒来的一般。

难不成她真的连睡了好几日?

这身子差成了这个鬼样子?

吴婉瑜一时怀疑起了人生,颓然靠在床沿坐了许久,直到屋外呼啦啦进来一大帮人。

她抬头,就见到自己院子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齐齐站在自己面前,像是军队演练一般,目光所及之处,每个人都板直了腰背,绷紧了面皮。

吴婉瑜静静看着他们要干什么,然后——

“奴才恭喜福晋,贺喜福晋!”

“奴婢恭喜福晋,贺喜福晋!”

宫人们在她屋子里齐唰唰跪了一地。

吴婉瑜怔愣了半晌,忽而又觉得眼前场景莫名熟悉,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在原主记忆里扒拉出来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原主嫁给胤禛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彼时胤禛已经有了宋格格和李格格两个身子都已经长开的侍妾,对于原主便看不上了,新婚之夜草草了事,之后很久没有再进过原主的屋子,即便进了也是盖被子聊天睡大觉,就这样,一直到三十三年……

她屋里再次在夜间传出“叫水”的吩咐后,次日迎接原主的便是这样一幕。

吴婉瑜扯扯唇角,看见宫人们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神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然而他们也只是好心。

吴婉瑜便不好与她们计较什么,免得落下一个“喜怒无常”的评价,淡淡叫了声“起”后,嘱咐白蝶依次赏银。

等到宫人们都退出屋子,只留下白蝶和白灵时,她才急急招了手,“快,给我拿点吃的,白水也行,我快饿死了!”

然而也不用吴婉瑜吩咐,白蝶才刚问完她想在床上吃还是收拾了去桌子上吃,那头甘嬷嬷就满脸喜气地端了个盘子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连串同样端着餐盘的宫女。

白蝶和白灵连忙在她床上支了张细牙桌,甘嬷嬷领着宫人把餐盘上的食物一一摆好,递筷子过来之前,甘嬷嬷先端出一碗熬得热乎乎,香气十足的黄芪乌鸡汤,“福晋先喝点这个吧,补补身子。”

虽然吴婉瑜并不觉得自己的身子有哪里需要补,但因为实在饿得慌,一时也懒得计较甘嬷嬷嘴里的用词,接过来低头喝了一大口。

胃里逐渐被暖意充斥,也不再饿得一缩一缩的,吴婉瑜顿时满意得眉眼都柔和了。

谁料白蝶这时抛出一句,“昨夜……一直到上朝时分呢,贝勒爷都没来及休息,匆匆换了朝服就出府了。”

“临走前贝勒爷还交代了,说今儿晚上他还来福晋屋里,叫福晋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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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福晋打脸日常
连载中花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