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因为王庶妃即将生产,赏花宴中断,前来赴宴的福晋命妇则是一一退到了殿外,等候出宫。

吴婉瑜和太子妃还未走到钦安殿前,就看见里头忽然乌泱泱涌出来一大帮人,走在最前头的那位赫然便是神情严肃的佟贵妃。

她一出来,看见吴婉瑜和太子妃走在一处,微微怔愣过后,就皱眉朝她摇了两下头,然后转身指挥起殿里的宫人将王庶妃送上轿撵,疾疾往承乾宫的方向去了。

御花园的钦安殿外十分空旷,此时早已停满了大大小小或精致或简陋的轿撵,看见王庶妃的轿撵一马当先离开,其他妃嫔们也都肃着脸纷纷上轿。

低位的妃嫔则是默默走到自家主位的轿撵后,打算一同离去。

这时候佟贵妃却没有着急上轿。

她与德妃动作很是一致,两人转身齐齐过来,一左一右拉了吴婉瑜的手,生生将太子妃挤到了边上。

德妃本就板着的脸见状,顿时愈发不喜,直接抬眸瞪向佟贵妃。佟贵妃恍若未觉,声音低沉而又语速飞快地做着交代,“出宫的人极多,顺贞门此时必不得空,你同三福晋她们一样,都先回自家宫里待着,等到能出宫了再出宫。”

“十七阿哥的事你不用操心,本宫已经着陈庶妃送他回永寿宫了。”

“还有就是,王庶妃之事与你无关,与德妃想必也是没什么关联的,这殿里的人都耳清目明,谁都不是傻子。只是事情查清还需时间,便是有一时的委屈,也只能先忍着。”佟贵妃说到最后一句时,着重抬眼瞄了一下对面的德妃,暗示意味极浓。

随后才缓缓松开吴婉瑜的手,扭头冷声道,“你们都先回宫待着,无本宫准许,宫中人不得随意外出行走,若是有阳奉阴违的,有一个做一个都去慎刑司待着!”

说完看见太子妃带着一脸忧色也要上轿,她及时出口喊住,“太子妃留步,你与本宫一起去承乾宫坐镇。”

“坐镇”二字一出,瞬间引来四妃五嫔的注目,她们先是疑惑,而后飞快了然,想是万岁爷与贵妃交代了什么。

其中惠妃的眸光极为不客气,她先上下打量了太子妃几眼,隐含不屑,最后转过头,将满腔怨气都化作一声很有没礼貌的冷嗤。

宜妃和荣妃则是和善多了,也不怎么艳羡,甚至还有心情对着太子妃微微一颔首,眸光浅浅,夹着柔和。

至于五嫔……吴婉瑜没能来得及观察,只因太子妃得到佟贵妃授意后,很是大胆地挤过来在她腰际上轻轻掐了一把,“我听人说,女子生产很是辛苦,生上一天一夜都是快的。”

“今日怕是没什么时间再与你说话,加上贵妃娘娘刚刚说要查什么事情,只怕你这些时日也不好入宫。所以你就在四贝勒府好好待着吧,等我给贵妃帮完忙,就去宫外寻你说话去,你答应我,可要安心等着,别这家那家的赴宴,到时候再叫我扑了个空,知道吗?”

太子妃声音清冽,如山间泉水一般温润动听,可掐在吴婉瑜腰间的手指却是微微用力,不怎么疼,反倒让吴婉瑜觉得有些痒。

她急忙开口发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乖乖等你的,行了吧。”

“贵妃娘娘都走远了,你还不快追?”

太子妃冷哼一声,“你去永和宫,我去承乾宫,这一路还是同行的呀,做什么赶我赶得那么快?”

吴婉瑜:……

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怎么办?

德妃这时候却开口了,“但是此地轿撵不太够,太子妃便先乘本宫的过去吧,本宫和婉瑜再等下一趟轿撵就是。”

有她发话,太子妃顿时收起小女儿性子,披上贤良温和的皮来,冲着德妃浅浅一笑,“德妃娘娘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也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对着德妃盈盈一行礼,转身上了德妃的轿撵,头也不回离去。

这一切发生得十分突然,从德妃开口,到太子妃松手、回话、行礼乃至离去,时间过去不过两三秒。

吴婉瑜只觉得自己好像才刚深吸了一口气,太子妃就被德妃万分流畅地打发走了,合着这一口气白吸了是么?

她甚至还莫名产生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无措之感。

太子妃走后,顺势也带走了她身边一连串的宫人,加上命妇们正在排着队十分有秩序地从承安门离开。

而其他妃嫔也走得七七八八,落后的几个也都站得远远的,正窃窃私语不知说着什么话,少顷,携伴慢慢离去。偌大的钦安殿前就此空荡下来。

这本该是能令社恐之人轻轻长舒出一口气的场景。

吴婉瑜却觉得自己那只正被德妃握着的手上隐隐传来几分痛感。她低头一瞧,发现是德妃的手在不自觉用力,且面色一瞬间苍白如纸。

“额娘,怎么了?”就冲着德妃今天没有给她脸色看,相反还在众多命妇和妃嫔面前维护了她,这一声“额娘”,吴婉瑜少见地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感。

然后就看见德妃像是倏然被什么打醒一般,身子轻轻一颤,涣散的眸光慢慢又凝回一处,她久久看着尽在眼前的吴婉瑜,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一句,“今儿,是本宫着了惠妃的道了!那盘…王庶妃用的那盘点心,是本宫从永和宫里带过来的!”

“本宫先前吃的时候明明还无事,怎么王庶妃一吃,就……就不行了呢?”

“婉瑜,你一向聪慧,你与本宫说说,会不会是惠妃勾结了王庶妃,想往本宫身上泼脏水?”

吴婉瑜被她的话吓一跳,连忙左右环顾,发现身边只有甘嬷嬷和余嬷嬷后,悬着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她用力回握住德妃的手,“额娘您吃了都没事,那盘点心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方才贵妃娘娘的话,您不是也听到了吗?若她当真怀疑是额娘您下的手,她便不会特意说那番话了。”

“是,是了,还有贵妃……”德妃低声呢喃两句,又似想起来什么,抬眸看了吴婉瑜一眼,“现在看来,她对你倒还真是不错。”

德妃说这话时,语气里难得没有阴阳怪气的成分,但吴婉瑜却也丝毫不敢跟她多聊,生怕哪里说得不对,又会戳痛德妃那幼小的心灵。

恰好这时有新的轿撵被抬过来,吴婉瑜就道,“额娘,有什么话等回了永和宫再说吧,儿臣瞧着您面色不太好。”

德妃心下一哂,暗道任谁卷进了谋害皇嗣的过失里都难能摆出个笑脸来,也就是她,此刻还能没心没肺的。

然而心里虽这么想,德妃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时吴婉瑜的镇定忽然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一时又想起远在苏州的两个儿子,德妃重重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后,再睁开眼时便又成了那个浮沉后宫多年,心思内敛,德高望重的德妃娘娘了。

吴婉瑜就这么陪着德妃回了永和宫,甫一踏进宫门,就听见德妃冷静中带着几分沉重的声音响起,她道,“阖上永和宫的门,把所有宫人都叫到院子里来。”

余嬷嬷心下一惊,小心翼翼问,“若是有外出办事的……”

“即刻都叫回来,本宫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有赶不回来的,日后便也不用回来了。”德妃冷冷抛下最后一句话,牵着吴婉瑜的手往寝殿走去。

面对余嬷嬷为难的眼神,吴婉瑜也无奈一笑,实在爱莫能助。

她随着德妃走入寝殿。

德妃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此事必是惠妃所为,但王庶妃身上也有嫌疑。”

吴婉瑜的思绪顿时被她拉回正轨,皱了皱眉,“王庶妃是做母亲的,如何会愿意拿腹中的孩子来冒险?”

德妃冷冷一笑,“这世上虎毒食子的人可多了去了,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算什么?”

“可是……儿臣实在是想不出来,王庶妃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说不定是惠妃许给她什么了呢?”

“便是再大的好处,能有她腹中的皇嗣重要?儿臣还是不能理解。”吴婉瑜又反驳了两句,美眸一扫,见殿内桌上茶盏空荡荡,很是顺手地拿起来,走到屋外,命甘嬷嬷去永和宫的小厨房烧些热水过来。

交代完以后,又走向德妃寝殿靠墙摆着的一面多宝架前,打量着上头的瓶瓶罐罐。

德妃也被她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在看什么?”

吴婉瑜:“儿臣在看,这里面哪些是茶叶。”

德妃一下收回目光,“都不是,那里头只是些寻常香料罢了。”说完又随手一指,“茶叶在屏风后的架子上,余嬷嬷做了标记的那些。”

“哦。”吴婉瑜了然点头,从善如流地绕过屏风,声音遥遥传来,“天气太热,儿臣想喝茉莉花茶,额娘呢?”

德妃想了想,“本宫也随你喝茉莉花茶吧。”顺便降一降心头的火气。

吴婉瑜拿了茶叶又绕回来,用小勺子把茶叶罐里晒干的茉莉花茶倒出来一些到茶盏里,估摸着差不多以后,满意地点点头,欲要把茶叶罐密封了重新放回去。

谁料德妃无聊投了个眼神过来,视线落在茶盏里顿时一凝,不动了。

她疑惑道,“你放这么多,是想喝茶还是想吃茉莉花?”

吴婉瑜吃惊,“多吗?”

德妃点头,“一盏茶一般放五六朵,因为花瓣遇水会化开,况且你拿的还是小杯子,放三朵也就差不多了。你这放了……得有二十多朵吧,够喝七八人的了。”

吴婉瑜不由得尬住,“那……儿臣再放回去?”

德妃摇头,“茶杯没擦干,里面还是湿的,茉莉花沾了水都变潮了,如何能放回去?”

说着,眼神慢慢转化为嫌弃,对着吴婉瑜时好似她有多不争气一般,“你这孩子,就是毛手毛脚的,泡个茶都不会,还愣着做什么?不把茶叶罐放回去等着本宫来放吗?”德妃一边轻声呵斥,一边从小桌子下拉出一个抽屉,取出一把小镊子,将多出来的茉莉花茶都夹到另一个空杯子里。

吴婉瑜见状也只能尴尬地转身回到屏风后,把茶叶罐放回去。

再回到榻上时,甘嬷嬷已然提了热水进来,身后一溜烟跟了两个捧着冰盆的小太监,和两个端着点心的小宫女。

想是明白德妃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们一进来就朝着德妃和吴婉瑜无声行了礼,然后快手快脚将冰盆置于地上,将点心放到桌子上,再无声无息屈了屈膝,面朝里背朝外一点点退了出去,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而甘嬷嬷的表现则是淡定很多,她提了热水直奔德妃和吴婉瑜而来,为她们二人冲好茉莉花茶后,又对着点心看了几眼,才抿紧唇角退出去了。

她看的这几眼正好被德妃捕捉到,一时又有些胸闷,怒火复起,然而这时候,她也知道甘嬷嬷那几眼不一定是她揣测的那个意思,便压着怒火开口,“她刚刚在看什么?”

吴婉瑜一怔,脑子飞快转了转,视线在点心和德妃之间来回绕了两圈,才堪堪想明白德妃口里的“她”应是指甘嬷嬷。

吴婉瑜无奈地摸了摸鼻尖,“是甘嬷嬷近几日养成的习惯,儿臣前段时间不是生病,喝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苦药吗?然后府医就交代了,说是贝勒府里常做的几道点心中,有与儿臣所喝之药相冲的成分,是以儿臣每次吃点心时,甘嬷嬷都会检查一番,免得有人不长心眼,叫那些东西不小心掺了进去。”

“三日前儿臣就已经停药不喝了,只是甘嬷嬷可能一时还没能改得过来,并不是怀疑额娘的意思。”

听到她解释,德妃面色这才稍霁一些,骤然缓和了语气,“原是这样。”

“是,额娘莫怪。”

“无事,她也是为了你身子着想,本宫都明白。”

有一说一,能好好说话且精神状态正常的德妃,可真是太好相处了。

吴婉瑜在心里悄悄鼓了鼓掌。

然后就听见德妃旧话重提,“你方才说,王庶妃不可能拿她腹中胎儿作陷害本宫的筏子,可你却不仔细想想,她今日为何会特意跑到贵妃的赏花宴上来?”

“都**个月的身子了,随时可能生产,她也不是第一胎,如何会不懂得这个道理?除非是不得不来,或为惠妃引诱,或为惠妃威胁,其中必定有个缘由!”

“再不然总不会是她脑子不好吧?”

吴婉瑜:……

越说越离奇了不是。

人家就不能是想念另外一个孩子了吗?

她委婉提醒,“在钦安殿时,儿臣曾与额娘说过,儿臣在御花园里看见了十七阿哥。也许王庶妃和十七阿哥一样,只是为了能在赏花宴上看一眼十五阿哥呢?”

“哪里不能看了?是阿哥所不让她进去,还是长春宫的大门不对十五阿哥开放?非要跑到赏花宴上来看?”德妃不敢置信地抬高了声调,“而且十五阿哥如何能拿来与十七阿哥相比?”

吴婉瑜瞬间好奇,“为何不能相比?”

德妃乜她一眼,“陈庶妃是在永寿宫时生下的十七阿哥,因着她是个庶妃,没法亲自抚养孩子,这才把十七阿哥抱给了永寿宫的主位僖嫔抚养。后来僖嫔病重,永寿宫里的庶妃啊常在答应便随着端嫔一起迁了出来,端嫔和陈庶妃去了咸福宫,布贵人去了景仁宫,还有旁的本宫却是记不清了。”

“总之永寿宫里慢慢就只剩下了一个僖嫔和十七阿哥,永寿宫和咸福宫虽然都在西六宫,但是中间还夹着长春宫和翊坤宫,没有僖嫔准许,十七阿哥和陈庶妃便难得能相见一次,倒是像极了……”德妃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吴婉瑜见她停下,有些不解,不过脑子很快又转过弯来,知道她是想起了以前生下胤禛时候的自己。

吴婉瑜连忙岔开话题,不想她再深思下去,“那十五阿哥呢?”

德妃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继续道,“十五阿哥虽也是王庶妃所生,但王庶妃极得万岁爷宠爱,生下十五阿哥不久后就抬了嫔位的待遇,还专门指了阖宫中唯一没有主位的长春宫给她居住,就连十五阿哥也是一直在长春宫养到六岁方才住到阿哥所去的。”

“所以本宫才会说,十五阿哥如何能与十七阿哥相比?”

“一个是想见随时都能见——现在之所以不给见,不过是担心王庶妃月份大了,随时都会生产,容易吓到十五阿哥,才不叫她们相见的;另一个呢,是想见没法见,便只能挑这种阖宫相聚的场合,稍微见一见,说上几句话解解思念之苦。”

“所以本宫才觉得王庶妃今日非要赴宴的举止实在奇怪。”

吴婉瑜不着痕迹地飘了飘眼神,心想王庶妃非要赴宴的原因,她也了解一些……

没办法,她抱佟贵妃大腿抱得实在顺利,导致现在佟贵妃有什么话都愿意跟她说,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永远能吃到宫里第一手热门大瓜。

然而现在却是不能跟德妃说起的,不然德妃估计又要吃醋。

她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反复斟酌几遍,才带着几分迟疑开了口,“王庶妃赴宴的原因,其实也好查,问问她身边宫人就清楚了。难查的是她和惠妃娘娘之间……”

德妃又冷哼一声,“贵妃不让人在此时随意走动,估计就是怕她会在王庶妃生产时趁乱抹去线索,但……”她顿了顿,继续道,“本宫瞧着她今日那番作态,好像是不怕贵妃去查似的,说不得还留有后手,这才是本宫担忧的。”

吴婉瑜:……你们妃子之间的宫斗真是好生复杂。

吴婉瑜只觉得自己CPU都要烧了。

她顺着德妃的话,思索了许久,最多也就只能想到惠妃之前看向自己时,那奇怪的一瞥。至于其他不寻常的地方,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可能是她与惠妃不怎么相处,所以不熟罢。

不过……吴婉瑜忽然灵光乍现,“那便从惠妃娘娘的目的去推演如何?若害得王庶妃早产之人是她,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德妃沉吟着,“无非……无非是为了把本宫拉下去罢了。”

“可是……”吴婉瑜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德妃:“没有什么可是,她借王庶妃往本宫身上泼脏水,本宫倒了,老四和小十四如何能在万岁爷面前讨得了好?”

“所以儿臣才奇怪呀,惠妃娘娘是大阿哥的生母,便是想陷害,也该是朝着太子妃去吧?怎么就忽然盯上额娘您了?”吴婉瑜摊摊双手,苦涩一笑。

“况且四爷他这人吧,虽总是板着个脸,好像冷酷无情谁都不稀得搭理一样,可他和各位阿哥兄弟们之间相处还是很不错的,与大阿哥也从来没有过龃龉,惠妃娘娘是做什么要针对他?”

“不是为了老四,那便只能是……”德妃迟疑了一会儿,“是为了太子?”

想到此,德妃忙肃了表情,问吴婉瑜,“你老实与本宫交代,老四这次去苏州,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吴婉瑜也老实回答,“好像是查账去的,其他的四爷没多说。”

“查账?查谁的账?”

吴婉瑜摇头,“不清楚,总之就是查账去的。”

德妃脸色霎时白了白,“惠妃跟疯魔一样,不管不顾在此时动手,会不会就是因为老四此次要查的,是直郡王的账?”

吴婉瑜还没来及回答,就又听得德妃喃喃轻声道,“早知他是去查账的,本宫就不让小十四跟着去了……”

吴婉瑜再是好脾气,此时也因德妃的话气结:怎么,刚说你精神状态正常了,你就当场给我表演一个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是吧?

还什么不让十四去……人家胤禛本来就没打算带上他的好吗?不是你觉得去了可以镀金,才死乞白赖的非要胤禛带上的吗?完了现在还要被你嫌弃行程危险,那你早干嘛去了?双标也不是这样双标的吧?

吴婉瑜的手指紧紧捏成拳头,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她没好气开口,“额娘无需担心十四阿哥的安危。”

“贵妃娘娘得知四爷此行是去苏州查账,担心会有人狗急跳墙,早早就传信给宫外的隆科多大人,让他点了侍卫一路尾随,暗中保护,想必不日就能平安归来了。”

德妃:……

德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将心里话说出了口,一时表情又变得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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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福晋打脸日常
连载中花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