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陈褚抽着空闲用最快的速度到超市选好菜品,买了单就往公馆赶,开始专心在厨房里忙碌。
身心疲惫的喻水窦在挂了电话没几分钟,就在车内睡着了,知道出租车停在新洲公馆门口,司机才叫醒了喻水窦。
下了车,喻水窦习惯性的伸手去包里捞钥匙,来来回回没摸到钥匙。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钥匙给了冯陈褚,此刻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走过去,站在安保人员面前,态度友好地问:“可以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吗?早上着急出门钥匙落家里了。”
安保人员可能是新来的原因,对喻水窦并没有什么印象,摇了摇头便正直地道:“您是我们这里的业主吗?是的话还是让家里人来送一下钥匙吧,我们不能随便开门。”
“我是业主啊,我家就我一个人住。”喻水窦有点尴尬地说:“没人能给我送钥匙啊。”
安保人员态度还是很强硬:“那抱歉,这个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喻水窦有一瞬间的无语,突然有点气恼为什么物业管的这么严,真是令人生气。她眼睛在四周瞄了一遍,正常每天是两名安保人员站在门口值班,但这会儿只有一个,眼睛稀稀梭梭地正要寻找另一个。
两人站在门口,这会儿又没什么人,场面显得有点过分的凄凉。喻水窦站在门口不肯走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目的不纯非要较劲儿进去的老赖。
小区的管理严了好,不过,太严了也不好。喻水窦心想,要知道是这样,直接回去那边的家了,就算是没有钥匙好歹也还有指纹。这站在大门口,就是家门有指纹开锁也进不去小区的第一道防御大门。
一分钟不到,有人手上拎着东西刷卡正要进去,喻水窦决定不跟自己较劲儿了,想要那个手上拎着东西的人一起进去。
哪知,下一秒,安保人员就把她拦下了,不让她进去。喻水窦看着他是好气又好笑。
这谁能想到,有家不能回。
又过了几分钟,另一个安保人员回来了,喻水窦见他眼熟,便上前开口:“可以帮我开个门吗?”
那名安保人员态度倒是没有前面一个的态度强硬,态度谦和:“没带钥匙啊?”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个遥控一按,给喻水窦开了门。
“谢谢您。”喻水窦感激不尽。
进到小区,喻水窦加快脚步往里走,生怕走慢了一步会被重新叫回去站在门口不让进似的。门口站着的两个安保人员还在聊着些什么,喻水窦没有去注意。
按了楼层喻水窦靠在电梯上,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没有一处地方是打得起神来的,看上去焉哒哒,没有半点精神。
刚刚才出租车内眯的那一小会儿,这会儿人还是昏昏沉沉的,跟没睡醒的磁盘似的,播放一秒能做到卡顿两秒,然后又在加载当中,重复重复再重复。
叮叮叮叮——
“门开了。”指纹解锁,没有一点点防备,人工智障声音冒了出来。
喻水窦还没清醒过来的大脑,站在门口拧下把手,反应迟钝地回应了人工智障一句:“我知道。”
推开门进去,习惯性的开开暖气,双脚交叉踩着鞋后跟,然后一甩,赤着脚进去了。屋内的饭菜香使喻水窦清醒了不少,鼻子皱了皱鼻息间充满了香味儿,脚步随着香味儿而动。
看见厨房里站着的冯陈褚,喻水窦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愣怔了两秒钟,一拍脑门,懊恼地说:“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冯陈褚听见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还不明情况,就听见喻水窦说。
“过来,让我抱一下。”喻水窦站在厨房进门没两步的地方,张开双臂。
轻笑了一声,冯陈褚伸手把灶台上的天然气关了,又擦了擦手,才走过去,进入喻水窦的怀抱里。
喻水窦侧着脸枕在冯陈褚胸膛和肩膀的位置,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冯陈褚双手揽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跟哄小孩儿似的。
冯陈褚声音轻柔地问:“怎么了这是?”
喻水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相拥了五分钟左右,便撒开了怀抱。冯陈褚继续忙碌着他还没完成的活,喻水窦钻进了浴室里,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开饭时,喻水窦坐在餐桌上手里抓着筷子,半歪着脑袋盯着手里端正两碗大白米饭的冯陈褚从厨房里走出来,眸光百转千回如钩子般的缠绕上了冯陈褚的心头。
半屈着身子,强劲有力的手臂跨过宽大的大理石餐桌中间,将手中盛着饭的碗稳稳当当地搁在喻水窦手中中间。
“你还没交代呢。”等到冯陈褚坐下,喻水窦轻扬起下巴,一双漂亮勾人心弦的眉眼直勾勾地盯着冯陈褚,透过瞳孔望进了灵魂深处,一本正经地道:“看见我脑袋上的字了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配合着左右食指稍稍向上翘指,看上去有模有样的。如果不是脸上牵挂着的浅笑,还真是有种被审讯的感觉。冯陈褚扬起笑脸,故作不解地问:“交代什么?”
“女老师。”正直脑袋,喻水窦轻挑了下眉头,吐字清晰有力。
二人视线在空中对视着,餐厅内静谧了半分钟左右,冯陈褚没有控制好表情管理,顿时笑出了声。
一口大白牙完完整整地裸露在外,俊朗地脸庞布满了笑意,那笑容浓烈地宛如冬日里大开特开的绯红色桃花,弥漫出来飘落了漫山遍野。
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慢慢消停下来。略微减下了不少笑意,随着胸口的悸动起伏,冯陈褚的肩膀还在不断轻颤个不停。
冯陈褚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
“那是另一回事儿。”喻水窦放下筷子双手小臂叠搭在一块儿,饶有趣味儿地盯着对面的冯陈褚,说话的语调中透着若隐若现地骄纵:“老实交代。”
“噢······”冯陈褚特地拉长语调,望着喻水窦正在等待答案的脸庞,特别云淡风轻地说:“她就是问我单身吗,单身跟她处处。”
喻水窦不舒服地眯了眯眼帘,口气不变,情绪丝毫没有被波动到,还蛮好奇地样子:“哦,你怎么说?”
庆幸压制住不断想要上翘的唇角,冯陈褚淡淡地道:“这不是还没追上你嘛,我肯定说自己单身——”了。
对面坐着的喻水窦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的欲-望了,为不可见的撇了撇嘴,上扬的眉眼也顺势耷拉下来了几分,叠搭着的手放开,抓起桌上的筷子在餐桌上戳了一下。
筷头撞击在大理石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犹如山上和尚到点敲钟似的,声音在屋顶上半空盘旋,在耳廓绕了一圈慢慢转化为细丝旋绕进耳鼓。
“吃饭。”
冯陈褚准备逗一下喻水窦,晚点再把事情跟她解释清楚了,看着喻水窦暗暗吃醋的模样,真是不要太可爱了。
一片和谐的餐桌上,暗藏杀机。
冯陈褚刚下筷准备夹菜,喻水窦的筷子就朝他袭来了,耍的一手好长-枪。他躲,他退,他闪,她追,她刺,她挑。一双筷子玩的人眼花缭乱,花招多只有多,冯陈褚只守不攻,喻水窦只攻不守,颇有种爱谁谁的潇洒劲儿。
交叉到半空中的筷子纠缠的难舍难分,喻水窦灵活的翻腕,向上走三步,筷头几近要逼至冯陈褚抓在筷顶的指尖。冯陈褚没有恋战,稍微送了把劲儿把筷子朝上一丢,起身,踩在地板上的腿往后一顶,凳子退后了半步。
左手在空中一抓,被丢开的筷子稳稳地落在冯陈褚手掌心里。还是输了的喻水窦不服气的夹着一筷子菜就往嘴里塞,用力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仿佛口里咀嚼的不是菜,而是冯陈褚一般。
“练过啊。”冯陈褚把握十足地问道,反手把踢后的凳子拉倒屁股底下坐着,夹着一筷子菜放进喻水窦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喻水窦眼神幽怨地看了眼他,低下脑袋埋头吃饭,不搭冯陈褚的话。
一张餐桌上,两个人,两种情绪飘云。
餐毕,喻水窦甩筷子走人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冯陈褚敷衍。于是,在光盘后,任劳任怨地冯陈褚收拾完碗筷走出来客厅,就听见——
“你怎么还不走?”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对着喻水窦,冯陈褚是既好气又好笑,感情这姑娘没长心眼子。那么明显的谎话,愣是一分都没有分辨出来,怎么就那么单纯呢。
冯陈褚走到玄关处,把地暖关了空调打开,调侃地说:“这么急着过河拆桥啊?”
已经转季了,地暖压根没有再开的必要,这会儿室内不但暖和,还暖和的过头了。他身上还微微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怕冷,倒是怕热。
但喻水窦好像跟他还停相反,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虚了的原因。
“闭嘴!”喻水窦用余光睥了他一眼,气忿地给冯陈褚安上罪名:“渣男!”
冯陈褚在喻水窦手边坐下,随着他的动作,沙发微微下陷了一点,他笑着说:“渣男就不至于了啊,这顶帽子太大了,我可戴不起。”
“手给我。”喻水窦特别不爽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冯陈褚递过来的手,她赌气似的说:“你不仅是渣男,还是骗子。”
冯陈褚笑容宠溺地望着喻水窦:“给我颁布这么多荣誉称号啊,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