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生物钟准时把喻水窦叫醒。
她发现,自己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睡觉不老实,跟个章鱼似的,手脚全在老妈身上。轻手轻脚的下床,回到而来自己的地盘去洗漱,换好衣服下楼时,陆清月已经把早餐给她准备好了。
“老妈,早啊。”喻水窦慵慵懒懒地走到餐桌前,陆清月身上还穿着睡衣,应了一声。
在喻水窦吃早餐的时间里,陆清月回到卧室去换衣服了,时间也不早了,她准备送喻水窦去上班。
吃饱喝足,看着陆清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白色卷毛外套看上去就很暖和,红色高领毛衣,下身是一件黑色阔腿开边裤,看上去不仅显年轻还有气质。
站起身来,喻水窦走过去挽着陆清月的臂弯,嬉笑着说:“老妈,你又送我呀。”
“是啊,”陆清月带着她换鞋出门,站在门口的位置,脱下棉绒拖鞋换上一双黑色老爹鞋,说:“刚好这会儿去你外婆家一趟。”
“现在啊?”惊讶的同时,计上心头。
看着喻水窦一副古灵精怪地样子,对女儿了如指掌的陆清月不禁失笑,问:“要给你带什么,说吧。”
喻水窦笑着摇头:“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
行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喻水窦从出了家门一直到现在,脸上一直挂着一副落不下的笑意。陆清月不知道她在高兴个什么,也跟着乐了。
车子停在医院外面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后面一点点,喻水窦在这里下车,拎着包,高高兴兴地朝着陆清月再见。脚下踩着的每一步无一不在凸显出她此刻美丽的心情,仿佛这会儿的天气都是万一无云。
冷冻的像个冰窟的天气渐渐消退了下来,冬天已经过去春天还在路上,现在穿的衣服要比大冬天少上一两件,路上的行人看着都开始显得不那么臃肿了。
万物复苏,不再有刺骨的寒风,天气逐渐回温。
踩着石阶上道大门口,喻水窦再回头看时,那辆黑色又低调的车辆,早已消失不见了,继而还有行人从方才停车的那一处经过。
加快脚步,喻水窦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陈思云,陈思云认真的盯着喻水窦的面孔看了好一会儿。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喻水窦秘密地说:“好事儿。”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陈八卦立马上线,凑进一步,睁大眼睛,好奇地问:“什么好事儿?”
“我今天吃早餐了。”喻水窦眼角越翘越高,说话语调自然上扬,高兴又骄傲。
陈八卦立马下线,陈思云上线:“这算什么好事儿,我还以为你大早上的捡着钱了呢。”
又笑了下,两人分开走,喻水窦走近诊室里,迅速的关上门,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7:30.
那头也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没起,迟迟没有接电话。
喻水窦不死心,又接着打了两个,最后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接起了电话。
“老爸,你今天上班吗?”
那头的喻善能还没来得及问她这么急着打电话是发生了什么,就被喻水窦抢先问了出口。
愣怔了两秒,喻善能回答道:“上班,怎么了?大清早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喻水窦一般都难得给他来个电话,这会儿电话来的这么急,时间又还这么早,不怪他多想。
“我······那个······”喻水窦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我妈去外婆家,你现在赶紧冲吧,总要编个像样的借口,没有给她组织语言的时间。
喻善能听着她那边声音吞吞吐吐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心跳漏了半拍,还真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沉稳的口气里藏着紧张:“没事,你先给爸爸发个定位再慢慢说,爸爸现在就过去给你解决事情。”
这······
“不是,我就是,那个什么······”喻水窦哑然,脑子疯狂转动,嘴里拖拖拉拉。
喻善能快速的脚步中还有点慌乱,真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么多年喻水窦身上没什么大事发生过,这会儿吞吞吐吐反倒是让喻善能心里慌张上了,在安抚女儿的同时还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估摸着喻水窦这会儿是害怕,他也不知道陆清月已经回来了,以为喻水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给他来的电话。喻善能伸手抓了件衣裳,袜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光着脚套进了鞋里,嘴里还不断说着:“没事儿,啊,慢慢说,不急。”
砰!门关上。
没有控制好力度,喻水窦那边听着都吓了一跳,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就想问你今天能不能不上班,我有点事儿。”
喻善能急躁地只按电梯,手还有点不明显地发抖了,行为和语气完全是两个极端,说话的口吻语调显得轻松不那么紧张:“能,我去不去都一样。”
“这样啊,”说的这么爽快,喻水窦立马收起了支支吾吾的姿态,直接地说:“那您今天去外婆家帮我把放在外婆那里的衣服拿来吧,我钥匙还放在衣服口袋里面。”
那边进了电梯正在往下降的喻善能还有点没能跟上自家女儿的脑子:“这个事晚点再说,你现在告诉爸爸你在哪儿?”
用肩膀夹着手机正在换衣服的喻水窦无辜地说:“我在医院啊。”
还在电梯里吓得一身了冷汗的喻善能,深深地嘘了一口气,一掌撑在电梯扶手上。他这颗上了年纪的心,就在几分钟时间里经历了一翻大起大落。
“那你现在去吗?”喻水窦故意说漏嘴,却还要佯装出一副什么都是不经意不小心秃噜了出来似的,轻声抱怨:“我妈今天送我医院,说要去外婆家——”
喻善能瞳孔紧了紧。
“主要是怕我妈又该说我丢三落四的······”喻水窦无声的抿紧唇偷笑了一下,郁闷地说:“那还是算了吧。”
干咳了两声,喻善能故作淡定地说:“新洲的钥匙吗?”
“是啊。”
“行,我给你去拿吧。”
吓到负二楼停车场的喻善能又重新上了电梯,回到家中,准备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去见——前妻。笑容略微有点苦涩,喻善能轻嘲了自己一声。
目的达成的喻水窦今天一天的心情都是无比美丽的,就没有向下滑动过。
后续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
-
咚咚咚——
“喻医生。”
喻水窦视线从电脑上挪开,定点到门口的位置,带着口罩点点头,笑着说:“您好。”
女人牵着一个男孩儿走进来,坐下。她把手上的一份白纸黑纸报告递给喻水窦,声线温柔地说:“喻医生,我姓邓,这是市一的确诊报告。”
喻水窦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报告,目光飞快的在上面扫荡。张潇,男,四岁,报告结果显示是语言发育迟缓。
目光轻皱了一下,喻水窦放下报告,双手扣在桌上,明亮的双眼盯着对面年轻的邓女士,说话语速放的很慢很轻:“张妈妈,孩子语言发育迟缓的话,建议还是带去可以进行言语训练的地方。”
“我们门诊,主要还是接待疾病方面的病患。语言发育迟缓的话,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根据一定的训练才能有成效。”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喻水窦见邓女士眉头拢起,安抚她说:“这个问题还是不算太严重,主要还是要时间。”
邓女士皱着眉头,视线转向张潇看了一眼,忧愁地说:“他现在已经四岁了,同龄的孩子里只有他说不好话,认知也有点模糊的样子。”
中途把在家里和外面教导张潇认识东西,但他就是很难跟上教育的节奏,一个词汇含在口里半天说不出来。来来回回只会叫爸爸妈妈,这两个还是日积月累下来的。反观,他只值得这两个字,看见什么都叫爸爸妈妈。
爷爷奶奶、花花草草、玩具、书籍,只会叫爸爸妈妈,其他的怎么教都说不出口,跟卡在喉咙里似的,就是出不出来咽不下去。
“所以,我们小区同龄的小朋友都上幼儿园了,我都没敢送他去,就怕他去了受欺负,到时候又自卑。”
邓女士的话听得喻水窦都心酸,幼儿园的小朋友童言无忌,真说些什么你拦也拦不住。
喻水窦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才接过话:“你也不要多想,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个东西它是治得好的。”
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也是憋得难受,邓女士点了点头,对喻水窦说:“我去市一,市一那个医生推荐我来找您,他说您最擅长这块儿了,我就来找您了。”
“············”
究竟是哪个神仙说的!
我还真是谢谢ta了!
无语过后,喻水窦才说:“我先看看吧。”
一阵测试下来,喻水窦发现张潇确实是存在着的一定的认知障碍,测试的同时,目光容易飘忽,没有定性。
喻水窦暂时给出几条有关于日常当中的小建议:“他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父母陪护在身边会是最好,还有一个是尽量不要让家里老人代养。”
邓女士点头。
“第二一个是,在家尽量减少使用电子产品的时间,最好是能够避免在孩子面前最好了。因为他现在年龄还是太小了不像大人有一定的自控能力,他们这个时候专注力是最容易涣散的,就像是音乐啊视频啊,对他都会存在着一定的影响。”
“第三一个就是,多买一些能够对他造成一定吸引力的书籍,放在他的可见视野里。还有,家长跟小朋友,要适当的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