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业火焚天,仙草舍尘

文案: “天道无情,罚他千世轮回,尝尽孤苦。慈悲无意,她舍仙籍长生,誓愿同赴。第一世轮回伊始,她能否在万丈红尘中,寻到那缕狂暴又孤寂的魂?”

---

九重天阙之上,并非总是仙乐缥缈、祥云缭绕。

今日的堕星崖,便是雷霆万钧,肃杀之气几乎要凝固万古光阴。

崖顶中央,一道玄铁所铸的巨链束缚着一个身影。那不再是执掌星轨、令群仙敬畏的辰曜星君玄寂。如今,他墨发披散,白衣染尘,最刺目的,是那身不断翻涌、试图冲破禁锢的暗红色气息——那是无妄业火的本源,狂暴、毁灭,却又带着一种绝望的悲怆。

就在方才,为阻上古魔头撕裂星垣、引天河倒灌人间,他不得已强行逆转了三大核心星轨。魔头被重新镇压,星辰之力却因此暴走,反噬其身,业火失控,虽未酿成大祸,却已触犯天条最严苛的律令——以自身之力,干涉天道运行。

“辰曜星君玄寂,你可知罪?”

云端之上,司法天尊的声音冰冷浩大,不带一丝情感。周遭列阵的仙神们,或惋惜,或畏惧,或无动于衷。

玄寂缓缓抬起头,眼底是焚尽一切的赤红,却也有一丝深可见骨的疲惫与……孤寂。他未曾辩解,只是沙哑道:“玄寂……知罪。”

“判罚:削其仙籍,碎其神魂,打入轮回。历千世劫难,尝遍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之苦。若能持心正道,千世之后,方得重归星海。”

判决一下,众仙哗然。千世轮回,这比形神俱灭更为残酷,近乎永恒的放逐与折磨。

玄寂闭合双眼,唇角牵起一丝极淡、极苦的弧度。他早已料到。

就在天兵欲押其前往轮回台时,一个清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划破了凝重的气氛。

“且慢。”

众仙回首,只见一道青虹自远方疾驰而来,落在堕星崖上,光华散去,现出一位身着水绿裙裳的女子。她周身散发着温润的生命气息,仿佛能抚平一切焦躁,正是春霖仙子青蘅。

她望向司法天尊,躬身一礼,声音微颤却清晰:“天尊,星君逆转星轨是为救苍生,事出有因,业火反噬实非本愿。千世轮回之刑,是否过于严苛?”

“天道无情,不问初衷,只论因果。”司法天尊漠然道,“青蘅,此事与你无关,退下。”

青蘅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被束缚的玄寂。他亦看着她,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似诧异,似不解。他们并无深交,仅是仙宴上遥遥见过几面。她司掌生发,他维护秩序,一柔一刚,一如春霖一如寒星。

可就在方才,他逆转星轨、业火焚身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他那份深埋于冰冷外表下的决绝与牺牲,以及那业火深处……无尽的孤独。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与慈悲攫住了她。

她再次看向司法天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天道无情,但众生有情。若天道注定要他独尝千世苦果,那青蘅……愿舍此仙籍,自封神识,陪他一同入这轮回!”

“什么?!”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玄寂也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司法天尊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我说,我愿入轮回。”青蘅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不为替他受过,只愿在他每一世孤苦迷惘之时,能有一人点灯引路,告诉他,世间并非全然冰冷。这千世尘劫,我与他……同渡。”

最后两个字,轻如叹息,却重若星陨,狠狠砸在玄寂死寂的心湖上。

司法天尊沉默良久,终是叹道:“痴儿。既是尔所愿,便如你所愿。然轮回之中,前尘尽忘,一切因果缘法,皆看你二人自身造化。”

他抬手,一道神光笼罩住青蘅,她感觉周身仙力如潮水般褪去,神识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玄寂那双不再只有赤红、而是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眸——震惊、困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

“为何……”他嘶哑地问。

青蘅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对他露出了一个极浅却极温暖的笑容,用尽最后力气轻声道:“或许……只为渡你,也为渡我……”

……

轮回台前,云雾翻滚,通往未知的尘世。

两道流光先后投入那无尽的漩涡之中。一道暗红,如残火坠陨,充满不甘与戾气。一道青绿,如新芽破土,带着温柔的决绝。

千世轮回,第一世,启。

她能否在万丈红尘中,第一时间寻到那缕孤寂的魂?而他,又将在这一世,以何种身份,与她重逢?

---

(第一章完)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千尘渡
连载中璃殇浅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