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
又名国家法定节假日。
晏砚章戴着眼罩和耳塞,躺在深灰色的床铺中沉睡不醒。
他虽然平日里可能有些随意潦草,但在生活品质上一定要做到尽可能的取悦自己,比如他现在躺着的这张其貌不扬的两米五大床就花了他五万大洋,硬是他这样身材健美的成年男性躺进去也能深陷其中。
更别提他还搭配了两三千的床上用品。
正是因为深知自己的尿性,所以当初在买房的时候首付付完贷款签了四十年。
不然就他这三天两头改善生活品质的毛病,可能没准哪个月就为了还房贷曝尸街头了。
钟目下楼晨跑回来,不出意外家里还是一片祥和。
等到冲好澡确认挂钟上的时间可以把人喊醒了,轻手轻脚走去主卧,晏砚章的主卧里铺了浅灰色的短羊毛地毯,踩上去没多少声音,窗帘也用了厚重深色的双层材质,不透一丝光亮。
他把毛巾往脑袋上随意一搭,一手撑着床一手去拍晏砚章。
晏砚章好睡也好醒,稍有动静就能给他吵醒。
于是在他大早上撩开一侧眼罩时,就近距离接触了钟目的五官暴击。
虽然很多天了都是被钟目叫醒,但可能因为他半夜爬起来喝水,今天睡的特别靠床边,一侧头险些没能将那张脸完全看全。
“我买了早饭在餐厅里。”钟目温声道。
吃完早午饭二人就往晏砚章爸妈那边赶,尽管十点过晏砚章才醒,但因为凌晨四点爬起来看足球的原因,他往导航上输了位置就继续在副驾驶补觉,豪车到手这么多天自己开的次数少之又少。
晏父晏母家离晏砚章自己买的房不远,到的时候还赶上了二老的午饭。
晏砚章扶着玄关换鞋,顺脚踢出来一双他的家居鞋给钟目,大摇大摆走去餐桌前徒手抓起一根春卷一边吃一边介绍。
“喏,我朋友。”
跟在后头的钟目适时迎接二老的目光,有礼貌地打招呼:“朱老师好,晏伯伯好。”
“小钟?”
“唔,你们认识?”
“朱老师是我毕业论文的导师。”钟目解释。
晏砚章挑眉,没做什么表示,还想伸手去抓菜吃,被晏妈妈一筷子打手背上,那阵仗跟晏砚章之前打钟目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亲妈打起来肯定更肆无忌惮,直接给他打得手一缩。
“我之前电话里不都跟你说过的吗?妈妈说的话你是一点不放心上,让你去和柳伯伯的学生见一面到现在时间也没约下来,柳伯伯都来找我说了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开口,你就不能主动点先提吗?”
五十岁的晏妈妈越说越来劲,中途还能分心招呼钟目坐下,晏砚章招架不住地向他爹求饶。
“吃饭呢,有事吃完饭再说,孩子难得回来一趟。”
“三十岁了也就你还管他叫孩子!……”快六十岁的晏局也被骂。
总之,晏砚章是被强行要求今晚去见人家姑娘。
“哪有中秋节相亲的啊?你不想和我合家团圆不代表人家爹妈不想啊。”晏砚章叫苦。
“你再给我贫一嘴这辈子都别和我合家团圆了!”
晏妈妈这边骂完晏砚章下一秒就变脸去和钟目聊天,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听他妈说过有个什么几班的课代表,人高马大长得帅,成绩好还有礼貌什么的,感情原来是钟目。
桐市真小。
晏砚章敲着手机,翻了一圈通讯录找到那个所谓的柳伯伯的学生,他现在聊天界面一溜望下去全是女孩子的头像,以前只会有大宝和白媛媛找他聊天,再不济还有个时不时找他不愉快的许见清,这会儿都不知道被挤到什么位置去了。
商量了半晌,对方真是个小女孩,说想去酒吧玩,问晏砚章能不能带她去。
晏砚章思考了一下决定回她不行。
对方又说:“只要你带我去,回头我就和导师他们说我对你不感兴趣。”
晏砚章回复:成交/鲜花
对方回他一个很沙雕的表情包,和他的原始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真不知道那群老一辈人咋想的,这一看就是个小孩。
说到小孩,晏砚章抬起头去找钟目的身影。
钟目被他妈牵着手坐在下沉式的客厅里,茶几上摆着刚洗好的还带水珠的水果。
他歪歪头,家里好像是很久没吃水果了,挑个空去买点回去。
脑子里一边这么想一边人也走去茶几前想伸手去拿水果,然而手还没伸过去呢就听见他妈小声问:“你真不是砚章男朋友吧?”
……
晏砚章动作一顿,对上钟目的目光,后者看他一眼,继而去看他妈:“不是。”
接着听见他妈微微松了口气,又问:“你和他认识多久啦?他有没有悄悄和你说过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我记得他之前也谈过一两个女朋友,怎么越大越没动静了呢……”
“打住,朱女士。”晏砚章听不下去了,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去拿橙子,“你有话不如来问我呢你问钟目,我才和他认识没几天,没你想的那么熟。”
在朱女士想开口追问的目光里,他继续说:“他住我家是因为我们是同事,特殊时期任务需要,分配到我俩一组了您能明白吗?接着我都和你说多少遍了,没谈恋爱是因为没时间,缘分没到,等我真有苗头了一定带回来给你瞧行吗?才三十岁你就着急成这样男女不忌了,我要三十五还没谈你可别老少咸宜人畜皆收呢。”
晏砚章伸手接下一个迎面飞来的橙子,小心收回果篮里,身子往后一靠去看意欲行凶之人,不可避免就连带看到了朱女士背后坐着的钟目。
良久,朱女士把目光撤回来,站起身往外走去,拎起洒水壶接满水,在浇花前转过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你要是敢三十五岁以后谈个你爸这年纪的男的试试。”
“看我不给你打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咬牙切齿的狠话,连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晏局都没忍住笑出声来,晏砚章也笑得手抖,不知道他妈每天接触的都是什么样的大学生,思想能先进到这种程度,同性恋就算了还叠忘年交buff。
想到这他没忍住看了眼钟目,发现这家伙倒是没在笑,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好像是在看他拿橙子的手。
“吃吗?”他递过去几瓣。
“要怎么样才算熟?”
“什么?”晏砚章没听清,往前坐了点想拉近距离,就看到钟目慢慢抬起眼和他对视,表情认真极了,还带着他能察觉出的委屈。
“那要怎么样才算熟?你前几天还一大清早遛着鸟摸我……”
递过去橙子的手陡然被抓住,他下意识想抽却发现钟目没给他这个机会,甚至连眼神躲闪的机会都没给他。
“咳……都说是意外了。”
意外是钟目刚住进他家的第三天发生的。
晏砚章这个人习惯就是早晚各洗一次澡,因为他那头鸡窝头一觉睡醒堪比经历了二战一样惨烈,如果第二天早上不重新洗一次大概率是见不了人的。
而照着他平时在家的习惯,他都是在房间里就把睡衣脱了然后□□着去洗澡,洗完澡去客房拿收回来的衣服换上。
晚上回家洗澡洗完也习惯打赤膊去卧室换上睡衣,这样既方便又省事。
所以第二天他还记得客房是换给钟目住了,第三天懵了就忘了,洗完澡连水珠都还没擦干净遛着鸟就去钟目房里对着裸睡的钟目一通乱摸。
虽然钟目感受到有人来了就醒了,却还是被晏砚章赤身**遛着鸟进来给震撼到了,以至于被晏砚章伸手摸上了还愣在原地。
反倒是把晏砚章吓一跳。
情急之下都不知道是先解释还是先捂住自己关键部位。
总之那天早上很混乱,两个人也成功双双迟到。
“那也摸我了。”钟目陈述事实,“这样还不算熟吗?我都看到你……”
“……你怎么开始不讲道理了钟目。”晏砚章赶紧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一些虎狼之词,之后舔了舔稍微有些干燥的嘴唇,收起他平日里不太正经的嘴脸,一副我可以和你好好商量商量的架势说:“你坐过来些。”
“我是谁?”
“晏砚章。”
“你看我的时候想到的是谁?”晏砚章问完这句把手从钟目的手里抽出来,方才拉扯之际多少有点掐到橙子,此刻手里有些黏糊。
他料定钟目不会立刻回答他,于是他抽出湿巾擦手,也没催他。
他和钟目两人坐的很近,却又不太近。
他在侧边的沙发上坐着,钟目在正对着投影屏幕的主沙发上坐着,虽然是最靠近他这侧,却也还差些距离。
“谁也没想。”
“嗯?”
“看着你时我就只看到你,不会想其他东西。”钟目似乎是有认真考虑他这个问题的答案,看着他的眼神既热忱又有些委屈,好像是晏砚章错平白污蔑他了一样。
“可是我看着你时会想到很多东西。”
“我会想到为什么我明明不记得你却又对你如此熟悉,会想到梦里不属于我的你和晏徽的一些记忆,还会想到现在在我眼前的作为我同事以及我妈学生的你。”
“你又是谁呢?”
考虑到晏砚章晚饭后还要去相亲,朱女士四点多就开始张罗今晚的晚饭,原本她还想让钟目帮她,被晏砚章及时制止,简略陈述了钟目的丰功伟绩之后,在朱女士呆滞的目光里钟目点了点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是晏砚章在一边帮忙洗菜择菜。
中途他往客厅里看一眼,就瞧见钟目一个人安静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又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话说的有些重了,不该挑人家来家里做客的这个日子说这事,其实这事也不怪钟目吧,顶多只能说算他倒霉非就跟晏徽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牵扯进了钟目二人的情感问题之中。
晚饭在院子里吃,晏父晏母住的小别墅有个小院子,一直包围整栋房子的前侧和左侧。
此时他们四人就在左侧的院子里吃饭赏月,聊聊家常,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晏砚章要走,钟目也就跟着一块告辞了。
坐电梯下负一层时晏砚章想着把话说明白,结果倒是钟目先开了口。
“先前擅自修改你的记忆是我错了,的确是有一些不好的经历致使我害怕你认识我、记得我,对不起。”
不知为什么,每次听见钟目实诚的、带着些委屈又认真地和他道歉他就心情愉悦,但毕竟是在说正经事,他强压下想要勾起的嘴角,问:“那些不好的记忆不能说吗?”
钟目想了想,摇摇头:“现在不能说。”
“好吧,那你现在又为什么不害怕了?”
两人就站在电梯里,电梯门开了又合,因为没有指令便一直停在负一层。晏砚章没动,就耐心等着钟目回答,顶光照射之下,对方无论是脸上的小表情还是身上的小动作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因此当钟目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动了动时他立马看过去,接着他就听见钟目说:
“也怕,但比起害怕你认识我、记得我,我更怕你疏远我、把我当做陌生人不理我。”
“确定是我?不是晏徽,也不是其他人?”
“确定。”钟目眨了眨眼,在他的注视下很一字一句的回答:“晏砚章。”
“行,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晏砚章。”
晏砚章的手伸向两者中间,钟目喉结滚动一番,抬起手握住。
“我是钟目。”
二人在这冰释前嫌呢,朱女士看还没有车子开出院子,在一楼大喊:“晏砚章你他妈的墨迹什么呢?第一次见面就要让人家姑娘等吗?”
晏砚章本就跳动的有些节奏失常的心跳在朱女士这一嘴之下差点没给宕机了,立马抽出自己的手按开电梯门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看手机上的地址。
“车你开回去?”
“我可以送你去。”
“不方便,我还得接那女孩去酒吧。”
“酒吧?”钟目深色一暗,眉头难得有些皱上,然而晏砚章此刻却没心情管他,掏出手机三两下定了位。
“嗯,我给你打车送你回去,车我开走好了。”
钟目没拒绝,只是在关上车门后一直盯着晏砚章的身影,直至看不见为止。
接上何遇后,小姑娘挺自来熟的,大概是头次泡吧很激动,画了个欧美大浓妆看上去少说老个三四岁,坐上车后和晏砚章又一茬没一茬的聊着,风格和大宝有些像,唯一差距就是比大宝高知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你们公务员这么有钱的吗?开宾利飞驰。”
“朋友的车。”
“我就说嘛,要不然我也可以考虑和你正经相个亲。”
“看不起无产阶级是吧?”
“那倒也没有啦,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党员。”
何遇还没拉开车门时就有些跃跃欲试了,晏砚章看得太阳穴直跳,提前锁上车门和她说:“进去以后不去乱来,能做到吗?”
“没问题,我只看看。”
说好只看看,晏砚章还是开了几瓶酒在跟前,人小姑娘吞吞喝,他也不好不给面子,陪着多少喝了两杯。
酒吧里的光线很差,也就前头DJ那亮一些,大屏幕上的图片色调跳脱,一群人围在那块又唱又跳,晏砚章坐在何遇边上都不知道她在嘀咕什么,只能偶尔听见她一声吆喝。
五颜六色的光打在面前的酒杯里,又扫着晏砚章的眼睛飞走。
肩头不知第几次被水蛇一样的胳膊搭上,晏砚章撑开手按了按太阳穴。
“帅哥怎么不和你女朋友坐一块?”
攀在他肩头的女生吐着气对他耳朵说,本来就吵闹还说的这样暧昧,他皱着眉还要仔细去分辨到底说了什么鸟语,总之是一股酒气。
“她一个人玩就够开心了。”
晏砚章没否认,何遇呷昵地冲他眨眨眼,晏砚章这长相平日里瞧着就有些坏坏的帅气,此刻在夜店里灯红酒绿的衬托下更是帅得有些振奋人心,微醺着往哪一靠就有许多女生凑上来,这会大概是第六七个了。
“那我可以坐你边上吗?”
“别了,我女朋友双标,只能自己看帅哥不许我看美女。”晏砚章歪了歪脖子远离肩上靠着的女人,然而在这的女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拒绝的,他退一步她们就近两步,嘴唇就差贴上他的耳朵了。
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有些手脚发软。
这酒喝时没什么味道,后劲倒是不小。
晏砚章端着酒杯怼上那女的手里的,借力往后一仰,终于是把缠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甩掉了,一直靠着他另一侧肩膀的下巴也一下失力往晏砚章怀里倒。
眼见就要跌去要害了晏砚章蹭的一动,这会倒是一点不含糊,大有古代烈女殉情以示清白的魄力。
“人有三急,压到我膀胱难保我不会尿出来。”
晏砚章逮着空隙就往厕所跑,真是一点招架不住女的了,比钟目还难搞。
突然想到钟目,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家没。
而卡座上,晏砚章前脚刚离开后脚手机就响了。
那陌生女子和何遇对视一番,瞧后者没想要接的意图就直接伸过手接起来了。
于是钟目就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喂?”,卧室里的灯都因此灭了一瞬。
“我哥现在在哪?”
“你哥?唔,洗手间吧?找他呀?”虽然对方的语气又阴沉又压抑,但对她来说却无所谓,她转了转晏砚章放在台子上的酒,拿在手中轻飘飘地回复。
“地址。”
“白鸟街的C-CLUB,认得吗?”还没等她说完电话就挂了,那女子笑盈盈地想了想,点开紧急呼叫拨打了自己手机,然后在晏砚章回来之前放下了手机和酒。
晏砚章洗了把脸,此刻睫毛上还有些水珠,脚下仍是轻飘飘地感觉踩不到实处。
见那女的还坐在那晏砚章就没动,只站在一侧。
“不进来坐吗?”
“你坐着就好。”
“你怎么这么讨厌,这样吧,你喝了这杯酒我就不缠着你怎么样?”那女子手里端着一杯淡黄色的酒,似乎是为了证明没下东西,她还喝了一嘴给晏砚章看。
晏砚章是真的有些无奈,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烈女怕缠郎,他就是一头磕死都比在这和女人周旋来的痛快。
于是他转了转杯子,挑了个看起来没什么水痕的一侧一饮而尽,然后递回杯子给人家。
那女人也到是说话算话,只是在站起路过晏砚章时顿了顿,当着晏砚章的面贴上他刚才喝的位置抿了一口,动作刻意地让晏砚章眉头一跳。
终于做回位置,晏砚章深呼一口气。
何遇在一旁不可思议地摇着头,显然是被这些女人的手段给惊到了,“不是我说,你这张脸还挺吃香啊。”
“哈哈,多谢夸奖。”刚那杯酒喝下去就觉得烧喉咙的紧,此刻坐下后更是连眼睛睁开都有些费力,晏砚章手肘撑在膝盖上揉着脑袋。
“你喝多了吗?刚刚好像是你弟弟给你打电话找你来着。”
“我弟?”
已经快到不能思考的地步了,晏砚章想着自己该怎么解决回去和送何遇回去的事,结果手伸出去怎么也抓不到手机,好像长腿了一样他往左抓手机就往右跑,往右抓手机就往左跑,几次下来眼睛更花了,脑袋也晕。
就在他轻喘一口气睁开眼准备一鼓作气擒拿住手机时,一只从上而下伸来的手抓住他,很凉,也有可能是他喝了酒身子发烫的缘故,总之凉得他一抖。
而且这手好白,之上青筋微微绷起,关节明显且凸起。
“啊?你是晏砚……晏先生的弟弟吗?”
何遇招手,钟目的气质实在是和夜店格格不入,此刻更是又阴沉又愠怒,吓得她立马改称呼。
大概是听出来声音的不同,钟目收敛了点情绪,仍是冷着一张脸侧头看她:“你是何小姐吧。”
“啊……,是我是我。”
“我先带我哥回去了,给你打的车马上到,尾号7963。”
“嗯嗯。”
明明看着年纪比她还小,结果做事又果断又吓人,何遇就眼睁睁看着钟目把晏砚章架起来,视线在桌面上环视一圈,落在面前这盏杯子上停顿一下,脸色虽然没怎么变,但她就是突然感觉到好像温度低了几度,整个人一动不敢动。
怎么有人这么帅又这么有魄力?
钟目一手抓着晏砚章从他胳膊上揽过来的手,一手搂着他的腰往门口走去,周身的清冷劲与四周的热闹有鲜明的屏障,何遇瞧这两人离去的背影,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至于如何不对劲,那就要问她这腐眼看人基脑回路了。
她看看手机时间,也觉得差不多该走了就翻看包里东西有没有少,视线无意瞥向桌子上时突然发现那杯喝了一半的酒杯杯口不知何时被印上了一个正红色的唇印,唇印之下还依稀可见晏砚章小口抿酒时残余的酒渍。
所以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吧?是吧是吧?
朱女士:你是砚章男朋友吗?
钟目:还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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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