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蔷兴奋过头，“你最近忙不忙，电影片美术组还缺人，要不然你也来。”
“……”
这是她想去就能去的？
内部问题——色弱。
不行。
外部问题——工作。
不能轧活。
养老饭碗呢。
宋泠转移话题，“不然我载你，我最近几个月胖了不少。”
郑如蔷看她一圈，委婉道，“还是算了。”
“？”
感觉有被嫌弃到。
宋泠捏捏脸上的肉，“我重了至少八斤！”
“嗯嗯嗯，好好好，快坐吧。”
“……”
宋泠轻哼一声，搂住郑如蔷小腰侧坐在后座上。
“好了。”
“出发！”
车子动起来，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制片厂人比较多，郑如蔷贴着路边不敢骑太快，倒是方便前后交流。
郑如蔷背影都透着兴奋，宋泠从她言语中提取到重要信息。
受文化冲击，制片厂停工四年，又命题拍摄三年。
去年环境宽松，制片厂试探性拍了两部女性题材的短篇电影顺利发行，给厂里上下打了强有力的一针兴奋剂。
开年在大会上争取到三分之一的份额。
原定三十部影片的计划，命题故事影片十二部，纪录片三部，进口片重译数部，根据具体情况占据发行名额，余下的名额，则由制片厂策划。
吃了去年稳扎稳打的甜头，贴着红色背景，开年一部寡妇自强的故事片在上上个月拍摄完毕，上个月进入后期制作，如今正在计划发行。
郑如蔷参与的是制片厂第二部自由策划电影。
会上投票最多的——动画片。
“听说哈，我也是听说，是因为沪市那边在拍动画片，厂里人觉得跟风不会出错。”
到时候不行，就大家一起都不行。
不过常年被沪市制片厂压一头，大家也存着一颗想要较量的心。
浏览动画史——
55年第一部木偶人动画电影《神笔》，开启民族风格。
沪市电影制片厂出品。
57年第一部国学动画电影《骄傲的将军》，融合京剧元素与古曲音。
沪市电影制片厂出品。
58年第一部剪纸动画电影《猪八戒吃西瓜》，展现独特的人物形象。
沪市电影制片公司监制，沪市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
60年第一部水墨动画短片《小蝌蚪找妈妈》，实现水墨技法融入形式。
沪市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
61年动画电影巅峰《大闹天宫》，对动画发展影响深远。
沪市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
宋泠：这已经不是被压一头了，简直被压没影。
几番比较，大家都觉得水墨动画容易出彩，还显得高大上，更是国人自己的东西，要多表现。
于是，制片厂邀请到国画大师周楚生来担任美术指导。
郑如蔷又是亲戚又是徒弟的，就一同被安排进来做助理。
当然，郑如蔷没提亲戚关系，宋泠也当还不知道她和周先生的关系。
宋泠见她光是说起两方较量，就一副要打仗的高昂情绪。
看在对方送她一程的份上。
“厂里以前有过水墨动画的制片经验吗？”
“厂长说要去沪市那边挖人！”
“……”
“怎么了？”
郑如蔷小心地通过马路，缓缓停在电车站台前的不远处，避开轨道，才踩着高一阶的站台回头看。
宋泠脸上一点喜气都没有。
郑如蔷有点小不爽，“你不看好我们！”
“唔……你猜我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坐电车。”
“？”郑如蔷转回头，“是电车要来了吗？”
“因为它能直达我要去的地方，而公交车我要转两趟。”
郑如蔷微微皱眉。
宋泠委婉过，开始直言，“我不觉得你们的一时兴起，能比过沪市美术制片厂多年的钻研，不是不相信你们，这是经验累积。”
“你刚刚说了好多沪市电影制片厂或者沪市美术电影制片厂的优秀作品，咱们四九城制片厂又不是很差。”
“别的不说，《小兵张嘎》看过没？”
“看过。”
这片基本国内家喻户晓。
“《祝福》建国后第一部彩色故事片，当时可是惊讶了许多人。”
“这个还真没有，哪一年的电影？”
“……好像是56年。”
“那年我还没出生。”
“动画片你都能说到55年？”宋泠不理解。
郑如蔷摸摸鼻子，“不一样嘛，我进组肯定要研究对手资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宋泠扯了扯嘴角。
郑如蔷赔笑，“我懂你的意思，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长处比。”
“不用愁，这等大事我们小助理跳脚都挨不到做决定。”
“？？？”
郑如蔷问，“前面不白说了。”
“唠嗑嘛，车来了！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在隔壁印刷厂工作，有空下班一起去采风，我先走啦，你回去慢点。”
还没到下班时间，电车上人不算多。
宋泠运气好，上车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冲着外面还没走的郑如蔷摆摆手，直到电车重新启动，离开电车站台。
电车上混杂的味道比公交车上淡很多。
宋泠不晕车，上车后催了催唐宝，得到准确回答，它已经在卢奶奶脑海里埋了记忆，突然出现，卢奶奶只会当两人提前约好。
直到电车路过一处办事处，宋泠临时犯懒。
“其实直接送去外贸局，托卢二叔转交更方便。”
卢二叔只要知道卢奶奶要去江苏，就一定会在临行前送过去。
【……】
唐宝不想理人，匿了。
宋泠无聊，从包里掏出小画板和纸笔。
受郑如蔷影响，她脑海里现在冒出来好些动画形象。
战无不胜的孙悟空。
好吃懒做的猪八戒。
到处找妈的小蝌蚪。
思维再打开点，比如看到孙悟空，想到猴子，宋泠记起上辈子暑假带团去峨眉山，一群猴子扒游客的包，思绪再从峨眉山飘到食铁兽身上。
啊，可可爱爱的黑白胖胖。
宋泠几笔勾勒出形象，看了看，再添几笔。
胖胖得抱竹笋。
要给最大的！
宋泠越画越开心，直到被头顶的声音打断思绪。
“你这画的熊？”
“明明是猫！”
装猫科。
咩咩，汪汪，唧唧，嘤嘤。
查了下熊猫的叫声，感觉每一种声音都像是去串门和别家学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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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去挖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