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创作出作品[香雪球]，系统正在评测中……】
【评测结束，作品评级：D，奖励40积分】
宋泠轻啧一声，端着新鲜出炉的素描画，越看越好看。
瞧瞧，严寒中绽放，不惧风雪摧残，她画里完全体现出了这小花儿的顽强生命力，竟然还不如她随便给贺文岳画的那张肖像。
这系统什么审美。
宋泠将画收回背包，慢悠悠地寻找香椿树。
绕这一圈才算弄清楚家属院的格局，三面连栋的四层高楼，将独栋的二层小楼圈在其中，接连处的大道单边设有门面，分配给那些基础设施。
宋家住在最深处偏中间的位置，家门口的香椿树十分显眼。
靠近才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她推门进屋，院子已经收拾干净，只隐约还能闻到烟熏火燎过的味道，夹杂着淡淡鱼腥味。
“泠儿，你……”宋南征犹豫片刻，到底将‘去哪儿’换成‘回来了’。
“肯定饿了吧，晚饭马上就好。”
宋泠犹豫片刻，选择实话实说，“我在外面吃过了。”
“哪一家？”宋南征顺嘴问道。
“路口的那家国营饭店，嗯，吃的麻花，还挺脆。”
她以为两人会追问，没有。
三伯还夸起来，“好吃吧，他家大师傅舍得放东西，麻花里面会放鸡蛋。”
爷爷跟着点头，“怎么没多买点？”
宋泠偷偷松下一口气，整个人明显放松不少，“现出锅的香，下次想吃再去买，离得也不远。”
宋承治不由得看儿子一眼，还真让他说对了。
看着客气的人儿，心里十分憋闷，却还是露出个笑，把心里的感慨全部压下去。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宋泠疑惑。
“你不是喜欢画画，家里正好有认识这方面的老师在收徒，后天正好有空，让你三伯领你去拜访一下。”
宋承治身份特殊，不能像普通人那样随便出行，只能让宋南征领去，满心遗憾。
宋南征无语。
他爸是不是忘了，这本来就是他的关系！
小老头怎么还抢功。
宋泠眼睛明显亮起来，“真的愿意收我？”
“你之前住院要丢的废稿我挑了两张送去给周先生看过，他很喜欢你的画风。”
周楚生，祖祖辈辈都是文化人。
他毕业于首都美术学院，本人如今也在全国美术工作者协会中任职理事，是国内知名的山水画大师。
受文化冲击，全美协会如今很低调，停下一系列的美术研究，出版，更多作为辅助者配合其他行业完成任务。
周先生今年才四十，他运气好，筹办第一届作品集时赶上清查及时止损，不像老一辈许多作品曾在国外展出，因为海外关系，多多少少受到牵连。
最年轻时沉寂下来，看不到出头希望的他索性学先辈，开始培养下一辈人。
宋泠便赶上了这个好时候。
“正好初五是周先生最后的选拔，他看了你的画，愿意让你插个队。”
……
四九城内有六海。
指西城区内相互连通的湖泊群，单论面积充其量只是小湖，自元代起才有了称‘湖’为‘海’的现象。
以皇城为中心，皇城内，北海、中海、南海统称前三海，皇城西北，西海、后海、南海统称后三海。
民国北海辟为公园，对外开放，定名北海公园。
五年前，又以‘保护□□安全’为由而关闭。
周先生却将最终考核的地点安排在北海琼华岛上。
宋泠被三伯送来，什么都没说先被检查一通，确定没有危险才被放进去，还只有她一个。
“三伯，你不进去吗？”
宋南征一早就知道周先生的要求，摇了摇头，“周先生不许带人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别怕。”
宋泠：“……”
怕到时不怕。
北海公园她没少来，老师带她观察湖泊，各种画水。
现如今白塔静静伫立山巅，结冰的湖面洒满清晨阳光，冬季草木凋零，老建筑曝光，古朴而神秘。
放眼望去，入目的整个景色都是冷的。
宋泠放松的情绪一下紧张起来，捏着拳头踌躇不前。
“嘿！”身后跳出来一个人，脸圆圆的女孩歪头看她，“你也是来拜师的？”
宋泠倒退两步，发现她也是一个人，便点了点头。
“你也是？”
“是啊是啊，好巧，我叫小蝶，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公共厕所吗？”
娇小圆润的小蝶穿着灰色皮袄，夹着腿原地一跳一跳，看起来很着急。
可巧，她刚刚才路过，抬手指了个方向，“在进岛前，右边……”
“谢谢！”
话没听完人直接跑了。
宋泠收回手，祝福这姐妹能顺利找到厕所。
这一打岔，她原本混乱的心情得到平复，等找到湖边时，已经有几位支起画架正式动笔。
她迟到了？
宋泠按着肩膀背带，压住画架加快脚步靠近。
唯一站着的中年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她，第一时间抬手制止她开口，顺便指了指旁边。
半人高的栏杆旁竖着一面小黑板，上面写着要求：
保持现场安静。
入场直接动笔，不限风格，不限题目，不限环境。
限时：180分钟。
同意者自取一只沙漏，直接开始。
黑板墙，摆着一排葫芦形的玻璃沙漏。
宋泠看一眼中年男人，弯腰拿了一个。
玻璃入手冰凉，宋泠忍不住一哆嗦，怕不小心摔了，直接塞进口袋里。
她趁机观察他人，看画架对准的方向，一人在画白塔，两人在画冰湖，一人在画花草。
宋泠环顾四周，纠结片刻，放弃没少画的湖泊，对准岸边一棵枯柳，尽量避免多种颜色出现。
选定题目，找好角度，在空地上支起画架，将沙漏放好，坐在小马扎上，打开颜料，兑水。
刚调和好，没一会儿要用时，察觉到颜料变硬。
宋泠微微皱眉，裸露在外的手指感受着冷空气，没一会儿就冻得隐隐发青。
放下笔搓了搓手，太冷了。
她看向其他人，大多是拿热水袋垫在颜料板下加温的，脚边专门放了热水瓶，显然做好了长久打算。
宋泠想，她以前冬天画油彩，为什么没冻过？
颜料材质问题？
啊！
宋泠轻拍了一下脑门，后来出了慢干剂。
避着人打开空间商城，宋泠在商店里搜索一下，只搜出干燥剂，这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还没开始？”
宋泠抬头，是刚刚那位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对方好心帮忙，“需要热水吗？”
宋泠快速斟酌后，缓缓摇头，“谢谢，暂时不用。”
“随你，注意点时间。”
宋泠不可能真的在冷空气中坐三个小时，会没命的。
想到这，她换了笔。
借着画板掩盖动作，从空间中取出铅笔来。
拿毛笔的姿势捏着铅笔，宋泠用五分钟的时间画完，配合橡皮擦掉三成画面，杂糅出水墨效果。
弯向河面的柳树枯枝杂乱，线条模糊，角落挤着湖上凉亭占满空白。
粗犷了些，但形有了，意也有了。
宋泠冲合拢的双手哈出一口气，暖意短暂微弱，缩在袖子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第一反应，先上传系统。
【恭喜您创作出作品[湖边柳]，系统正在评测中……】
【评测结束，作品评级：B，奖励82积分】
还行。
取下画纸，宋泠直接上交。
“作品直接交给您吗？”
“好了？！”
这才几分钟！
有人注意到，看宋泠的眼神都带着防备，一时顾不了笔下。
对方拿起画仔细一看，顿时神情复杂。
看眼画，再看眼宋泠，犹豫半天才开口。
“你好像在画一种很新的东西，我不太能理解，你等等哈。”
中年男人拿着画跑了。
人一走，四周察觉宋泠举动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有胆大的直接问她，“我记得你刚来没多久，这么快就画好了？”
“嗯，我速写。”
“……”
众人顿时放下警惕，有些高傲的表情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屑。
“速写完全是在赶工，根本称不上是画。”
宋泠看去，是个骄傲的小子。
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倒是对方气得不行，凶巴巴瞪她一眼，便甩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一看就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十几分钟后，拿画跑掉的人重新回来，好多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听。
可惜对方没宣布结果，只通知道，“这条路直走，看见第一间屋子进去，周先生在里面等你，他需要给你加试。”
哗——
现场瞬间犹如水滴跳油锅，炸开花了。
“老师，她为什么会有加试？不是说这一场是最后考核。”
“笨，这还不懂，周先生肯定是看好她，才会给加试的机会。”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使宋泠如芒在背。
中年同志打断众人议论，催促宋泠。
“不用想太多，快去吧，祝你好运。”
“……谢谢。”
宋泠按照指示，顺利找到小屋。
想象中的温润同志完全不存在，宋泠率先见到一位胡子拉碴，五大三粗的颓废莽汉，正举着她那张作品，站在阳光下看。
宋泠加重脚步发出点声音，提醒对方有人靠近。
“你好，周先生在吗？”
胡子大汉转身，浓眉大眼国字脸，标准硬汉形象，点了点书桌。
“笔墨都有，正经儿把这树画一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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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北海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