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幻听好了？确定吗？我这两天交接好工作，这周四就可以回浩金了。我到时候再带你去浩金的医院再看看。” 柯远山周二上午快十一点，收到了柯弦的来电，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在疑似知情者名单上写下柯弦名字的时候。
电话那头柯弦语气略带兴奋：“爸，你不要担心啦。我自从昨天晚上用古筝弹奏了我幻听到的曲子，我幻听的症状就明显减轻了。今天上午去医院拿结果，也显示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柯远山没来得及说话，柯弦又继续说：“爸，你快看悦耳云音乐，我在我的账号上发表了这首曲子。当然我不是作者，只是问问有谁认识我弹奏的这首曲子的作者，欢迎联系我。我没说我幻听的事，只是说偶然忘了在哪听到了这个曲子，自己复刻下来的谱子。我是昨晚发布的，今早一看都有好多评论，足足好几千条呢。哈哈！”
柯远山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你直接在那个音乐软件上发布了？这怎么行！这可能涉及到我现在调查的案件！”
说着，柯远山又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一二七案调查队长了，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到底是父亲，还是更关心女儿的健康：“你幻听症状已经完全好了吗？没有再听到那个古筝曲或者别的什么新的声音吗？”
柯弦肯定地说：“我现在什么幻听都没有了。完全恢复正常了。你可以看看我账号下这首曲子的评论，大家都说没听过但是很好听。我觉得这事不一定和你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毕竟你们都查了这么几天都没有找到什么关联。不过我也在想，如果这个真和案子有关，万一有人也听过，知道是谁作曲的，可能会给你们的案子带来些新线索呢。你可以后面持续关注一下这些评论。”
柯远山可以感受到柯弦现在愉快的心情，他知道他这个女儿有一个当古筝演奏家的梦想，甚至想自己创作一个传世之曲。不过从以往的经历来看，他的女儿还离这个层次很远。
既然柯弦已经发布了这个幻听的古筝曲，他也不能做什么干涉了。主要他不想打击女儿的热情，也不想打草惊蛇。如果这曲子真和一二七案有关，被柯弦这么突然地发表，又被柯远山或者警察同事想办法撤销下架，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不如顺其自然，看看接下来会不会有一些意外收获。打定主意后，柯远山又嘱咐了柯弦几句，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联系他，然后就挂断电话，继续检查着一个小时后要上交的名单。
柯弦的幻听完全好了，不过现在时间太短，不知是暂时的还是真的好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件好事，这是可以不把柯弦记录在名单上的理由。
柯远山思忖着，久久没有落笔。最终他决定还是不写柯弦的名字，同样也不准备写汤算生的名字。因为如果写了汤算生必定牵扯到柯弦。
闭上眼睛，柯远山会想起由一二七案开始的一系列案件，犯罪嫌疑人的共同特点都是要么自杀，要么试图杀害亲近的人，被捕后一两周内都离奇身亡。并且都明里暗里念叨着“它”，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闻晓月的遗书中就写的“它”，而不是他或者她也不是祂。并且所有犯罪嫌疑人中，警察能找到的日记或者便签或者在墙上地上的涂鸦等等，只要是有文字记录的，指代词都是“它”。
所以一开始警察认为，它并不是一个人或者神鬼，而是某种动物，东西或者是一种指令，心理暗示。但是无论怎么审问，犯罪嫌疑人都没有透露丝毫关于它的信息。
这也是让调查案件的警察很不解的点，这些人毫无关系，涵盖各行各业，最小的十岁最大的八十多，文化水平最低的大字不识一个，最高的有教授学者，性别也男女对半开。除非这些人全部受过专业训练，不然普通人在高强度的审讯下，一定会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些情报。
偏偏，所有人都对它的信息做到了守口如瓶，或者用一种更加玄学的看法，有不知名的力量阻止这些人泄露任何关于它的情报。
再加上至今没有找到这些人的真正死因，如今活着的只有上周最新逮捕的一个犯罪嫌疑人。之前的刘孝杰和张媛也死了，在看守所里，跟之前所有犯罪嫌疑人的死法一样，面容“安详”地猝死了。
柯远山又想了想柯弦的幻听，这件事本身和案件没有什么显著的关联，而且这个症状也已经好了。柯远山清楚，他只是在给自己不写柯弦的名字找借口，但是最终父爱占了上风。
他以前听说过尘安处的手段，随便摆上来一条，都是能让有着多年从业经验的刑警脊骨发凉的。柯弦的事警局内部只有他和刘毅还有朱鹏知道。这两个人和柯弦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只要柯远山嘱咐他们，相信他们不会多说。
即使尘安处后面查到柯弦的些许异常，他也可以说觉得这和案件毫无关系所以没有上报，也不至于引起太大怀疑。主要是他无法保证，他上报后女儿会不会遭受一些……
柯远山不敢再想，这是时针也逐渐指向十二点，他该去提交名单了。
汤算生在回想了一整个周一，依然想不起自己忘记要做的是什么事后，就暂时把这种遗忘搁置了。这个周二上午，她照例处理着工作的文件，突然听见了旁边林哥轻声哼着什么。
汤算生觉得有点熟悉，仔细一听，刹那间汗毛竖立，这是那段古筝幻听！
她惊讶的表情并没有引起林哥的注意，得益于汤算生最夸张的表情也只是瞪大双眼，呆若木鸡。汤算生很快冷静下来，看到林哥带着蓝牙耳机，再悄悄瞄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发现是悦耳云音乐上的一首曲子。
“还好，我差点以为我又听见别人脑中的幻听了。” 汤算生轻微地拍了拍胸脯，安慰了一下自己。
不过汤算生没有打算立马询问，毕竟自己哼哼被别人听到，有些人还是会感觉比较尴尬的。她决定午休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在悦耳云上搜到什么。实在不行再旁敲侧击地问林哥。
这时汤算生不禁又想到小张，如果是小张肯定现在就直接问了，林哥也会直接告诉她答案。不会像自己在这一堆弯弯肠子，明明很简单的事就是搞得很复杂。
不过汤算生很快与自己和解了，自己就是这样的性格，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这件小事并没有让汤算生在意很久，等午休时间，汤算生和小张来到食堂，拿好饭第一时间，汤算生就拿起手机，打开八百年不用一回的悦耳云，在上面搜索起来。
小张感觉很新奇：“诶，小汤，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听音乐了？”
汤算生笑道：“没，我就最近听到一首古筝曲，但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觉得挺好听的，就像搜搜看。”
小张来了兴趣：“是吗，啥样的？你哼哼我听听，说不定我知道呢？”
汤算生凭着印象，不怎么标准地哼了出来。小张听了半天，没想到是什么曲子。因为小张平时都听一些流行曲，这种古筝曲并没有太多涉猎。
小张耸耸肩，看汤算生专注地搜着音乐，自己也看起热搜来。这时她在热搜第一看到一个无名古筝曲，点开播放，正是汤算生哼的那首！
“我去！你说的不会是这首曲子吧？这两天真是见鬼了，昨天一幅画上热搜，今天一首曲子上热搜。是经纪公司的水军都不行了吗？” 小张不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