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港港惊奇地发现家里大变样。
最大的变化就是卧室,她之前搬去次卧的东西又被搬回来了,房间陈设几乎都换了一遍,床品更是换成了典型的李港港风格。
李港港哇塞。
怎么说呢,除了是她的喜好,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很贵,非常贵。
“以后这里是我的房间了?”李港港嚷着,往大床上铺,她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还是这张床好,哪怕贺禹白抱着她都能滚上两圈。
贺禹白在换衣服,他西服随手扔在一边,衬衫也直接脱下,他这种野蛮人穿上西装脱下西装就是两个样,穿上西装还能装一装,脱了一身腱子肉,野性张狂,活脱脱一个山寨土匪。
贺禹白腰腹的伤口已经拆线,只简单覆了一层纱布,他套上家居服,动作迅速。
李港港在后面看他,想起她要量尺寸。
怎么才能不动声色量到具体数字又不让贺禹白知道呢?
李港港想了想,出声喊他:“贺禹白!”
贺禹白闻声回头。
李港港坐在床上,朝他伸手,半撒娇说:“你过来一下。”
她一喊,贺禹白就走过来。
他到她面前,站在床边,低头问:“怎么了?”
李港港理直气壮:“让我摸一下。”
她伸出手,眼睛却骨碌着在他身上乱看,从他肩膀看到腰腹,又看向大腿,眼神张扬得完全没有收敛。
贺禹白笑了,他低声问:“要摸哪?”
李港港皱着眉回答:“哪都要摸。”
李港港朝他招招手,于是他弯腰下来,高大的身形把她覆在阴影里。
李港港伸出手 ,先从肩膀开始,她用自己手指和食指丈量,逐个按过去,再到手臂,胸围,腰腹……小脸板得很认真,在记尺寸,幸好李港港脑子好使,对数字方面也很敏感,外套的尺寸她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毕竟也是当初想要当服装设计师的女人。
接着还有裤子的尺寸。
这就有点不好量了。
李港港手掌停在他腰腹往下一点的位置,肌肉的线条都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印在她手心,肌肉很硬,滚烫,她垂着眼在思考,浅薄淡香的呼吸扑在他腰间,丝毫没注意到贺禹白的眼神已经越来越黑沉。
他的腿怎么会这么长,她得用自己这可怜的两只手量多少个来回才能得出数据啊,还有腿围,她两只手掐在一起应该都不够吧。
不是应该,是肯定不够。
那要怎么办呢?
李港港认真想了想,抬起头看他,提议道:“你躺下来吧,这样我不方便。”
贺禹白看着她,没动。
李港港又催促:“你躺下啊。”
李港港的脑回路确实令人费解,一点不她意又要板着脸了,贺禹白妥协地躺下。
除了顺着她还能怎么办。
李港港翻身就坐在了他大腿上。
她用两只手去握。
果然是不够,李港港心里想着,记着位置又往前挪了一只手的距离,才堪堪够到。
这个数字有点惊人了,李港港暗暗咋舌,心想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这么高这么壮的。
贺禹白只看她撅着屁股在他腿上蹭,一双手胡乱摸来摸去不知道在干嘛,就是摸不到她该摸的地方。
他呼吸声沉了沉,又沉了沉,喉头滚动得厉害。
李港港差不多都量到了,她于是要下来,趁她现在还记得,赶紧把数字整理过来发过去,不然到时候忘了不是白量了。
她还没下来,被贺禹白按住,他冷着脸:“李港港,你讲点道德。”
“有你这样摸完就跑的吗?”
“……”
李港港刚刚沉浸在量尺寸中,完全没注意别的,被他按着又坐回他大腿,几乎是隔着衣服布料正好嵌了进来,多少有点严丝合缝的意思。
李港港脸色也变了。
小不要脸的竟然也结结巴巴:“你、你、你——”
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李港港只能生气地别了别手:“放开我……”
贺禹白几乎是无奈,他握着她手腕,哑声哄着人:“港港。”
李港港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去,她拿手机记数字,脑袋瓜子转得飞快,这么一行行数字记录下来,又检查了两遍,然后立马给人发过去。
对面的消息也很快回复过来。
跟她确定了面料和颜色,再一次检查了尺寸没有错误,然后告诉她,制作过程中有任何问题再和她沟通。
总算了解了这件事,李港港松口气。
她这会儿趴在床上,放下手机回头,发现贺禹白进浴室了。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
李港港回想他刚刚铁青的脸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刚刚是有点过分。
换作以前,贺禹白早就拎着她扔床上了,但她说不要他就去洗冷水澡,一句多的话都没说,这样好脾气的贺禹白反而让李港港有点愧疚。
五分钟后贺禹白就从浴室出来了。
他腰上围了块浴巾,正好掩盖住那块隆起。
李港港迟疑道:“就好了?”
贺禹白:“你觉得呢?”
李港港心虚地不好回答,她别开视线,眼帘映入贺禹白一双坚实的腿,小腿上毛发微微卷曲,还挂着刚冲澡的水珠,他一靠近,浑身通体凉气。
这本来就是大冬天,他还冲冷水澡。
李港港没底气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贺禹白在床边坐下,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李港港,停了几秒,朝她伸手。
“过来抱下。”
李港港迟疑了两秒,拉住他伸过来的手。
算了……他要抱,就让他抱吧,谁叫这件事是他吃亏了。
贺禹白双手握着她腰,把人提着坐在她腿上,顺势一只手揽在她腰间,闻着她脖颈间传来香味,他声音沉了沉:“你以后要再这样撩拨我,先提前说句成不成?”
他这个人,行为做事都过于野蛮,李港港又身娇体弱,他稍微重点她就得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记挂着怕她不高兴,哪里敢动她,只能哄着,再和她商量。
“哦。”李港港应了声,小声回,“知道了。”
贺禹白手伸过来,捏了捏她脸蛋,白白嫩嫩的,他盯着看,又捏了捏,压着声音哄道:“那再往里坐坐?”
往里?
往哪儿?
李港港大腿这块都被顶得疼,她低头看了眼,微皱着眉抬起屁股往里挪了下:“……行了吧?”
也不太行。
贺禹白甚至被憋得没脾气,他笑:“我真憋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李港港:“这么大不会没的。”
果然还是伶牙俐齿又回得一嘴好话的李港港。
贺禹白又捏捏她手腕,他再度跟她妥协:“没事,你能回来住就行。”
他语气转得有几分沉重,李港港对上他的视线,见他一动不动就这么死死盯着她,好像只要松懈一下她就会不见一样,显得李港港对他来说是稀世珍宝。
李港港屁股慢慢地挪,看他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马上又皱起,李港港嫌弃道:“都要烫坏了。”
“你说哪儿?”
“腿啊。”
贺禹白声音有点懒懒:“多动一动就好了。”
他这会儿难受归难受,但就想多抱抱她,抱着李港港在怀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这种心里的满足比身体的满足来得更令人舒爽,李港港又香又软,怎么都好抱。
她本来坐得有点别扭,但察觉到贺禹白真的只是想抱她,这种难得的温情让她心里又酸又软,心里天人交战了会儿,才别别扭扭地伸手圈住他腰,把脸颊贴在他胸膛。
几乎被男人一双结实的手臂牢牢圈在了怀里。
“我刚刚没在乱撩你,我真的有事。”李港港小声又认真和他解释,话音才落,贺禹白手掌摸了摸她后脑勺。
“知道了。”他没想问。
李港港都知道跟他解释这种事了,她乖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让他心软。
贺禹白早就知道自己栽李港港身上了,却没想到还能越栽越深,他抱进她,埋头在她颈窝,高挺的鼻梁压在她脖颈软肉上,哑声问。
“李港港,怎么长这么白的?”
“天生的。”李港港觉得贺禹白好像总有点在意她白这件事,和他这一身麦色皮肤比起来,她确实白得过分。
“我从小就白,是我们家最白的……但我也花了不少钱的好不好。”
这个李港港得承认,她是先天白后天也有努力,比如一年四季只要出门见光就要涂满防晒,各种美白面膜精华,还包括去美容院做护理打针……
港港女士能长这么漂亮是有原因的。
毕竟天生丽质也要靠后天经营。
不过——
“你干嘛总盯着我白不白?”李港港嘀咕,“你嫉妒?”
“没。”贺禹白沉声否认,“我喜欢。”
他说喜欢,李港港嘴角就翘了起来,她得意地回:“是吧……我又白又香呢。”
她这小得意样。
才几分钟,李港港腿侧都被顶麻了,她觉得明天起床都要变成小瘸腿,真不是她夸大其词,贺禹白这个人就有这么可怕。
李港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贺禹白突然掀起眼皮又盯着她看,她后背又凉又麻,话没说出来,贺禹白开口,沉声问:“李港港,还要不要跟我生孩子?”
说起孩子,李港港愣了下,一股难言的酸意从心尖泛起,她眼眶就变得红红,鼻头也红红,不想让贺禹白看到,她于是低下头,不说话。
提起孩子心里就有点难受,真情实感期待了它那么久,还买了那么多小娃娃的东西,想着它会长什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虽然是个乌龙,但她觉得自己真的就像失去了一个孩子一样。
见她不高兴了,贺禹白心里也不好受,他手掌拍了拍,故意逗她:“说把你当小孩子养呢。”
李港港小声回怼:“你才小孩子。”
贺禹白冷硬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你喜欢的话……会有的。”
对于这个孩子,贺禹白的心情不比李港港好上多少。
他这种人,从小就亲缘缺失,一直到现在,他孑然一身,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当时李港港说怀孕,他让她留下,是也想知道这世上有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是什么感觉。
后来得知是乌龙一场,李港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他当时担心她,没顾上自己的心情。
事实上……他心里也不好受。
那种不好受的心情就像他还小的时候失去了他宝贵的东西,因为没有能力还难以得到,才有最终期盼落空的难受感,他甚至到现在还记得,他刚得知李港港怀孕时的心情。
他这种人有一天也在期盼新生命的降临。
李港港看着贺禹白,竟然从他眉眼里看到了独属他的柔情,心口那股酸意还在无限泛滥,她使劲地点头:“要!”
她要一个孩子。
贺禹白亲着她的嘴角,讨宝似的碰了碰:“现在要吗?”
李港港才从喉咙里小小出声,贺禹白眼底的火冒起来,他大腿支起,按着她后脑勺,低头猛然堵住了她嘴唇。